郎誉林抱着这堆原石大发感慨:“刘总啊刘总,你真是守着金饭碗要钱的糊涂蛋啊。”
刘子光无奈道:“有那么严重么?老郎,你竟然这样评价我。”
经过在西萨达摩亚同甘共苦的一个月生活,两人已经成了好朋友,郎誉林说话也没什么顾忌了,他指着石头说:“这些原石都是赌石,就是没有开窗也没有剖开的,行话叫全赌,价格比开窗的低,但是赌性也高,你看啊,这块石头皮壳较薄,颗粒细腻,出绿的可能性较大,还有这块,是橙黄皮,种老质地细,会出绿色,或者飘绿三彩,这些赌石都是内行精心挑过的啊。”
“这么说,里头肯定有宝了?”
“那倒未必,神仙难断寸玉,这可不是光有眼力就能解决问题的,更大的成分是运气,不过我有预感,咱们的运气也该否极泰来了。”
“既然这么说,那你就剖开看看吧,反正放着也是放着,能发挥余热更好。”刘子光打断郎誉林说道。
“行,我这就回去拿工具。”
“别介,带回去慢慢剖吧。”
“那不行,真剖出宝贝来,说不清楚的。”郎誉林坚持回家拿了工具回来,把刘子光的办公室当成了操作间,刘子光有事要出去不能陪着他,郎誉林还特地要求派一位文员在旁边守着,毕竟一人为私二人为公。
刘子光去了至诚集团,在富豪广场十八层的总裁办公室里,他开门见山的向李纨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转让名下所有股份,全部变现。”
“不可能。”李纨冷冰冰的回答道。
“为什么?公司上市了,大家都赚得满盘满钵的,有何不可?”
“因为你是董事会成员,公司高级管理人员,根据有关法律规定,所持股份在上市交易日起一年内不得转让。”
“那我辞职可以么?”
“不可以,离开公司后半年内也不能转让名下股份。”
“可是我需要大量资金啊,我的海外项目就要维持不下去了。”
李纨摇摇头道:“这种问题你就不会先咨询一下你的卫助理么,我想你大概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替股东焦柱掌握着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换句话说,你的发言权很有分量,甚至可以掌握公司的未来,所以,应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刘子光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说:“董事会一直缺席,都快把这茬忘了,好吧,我申请召开董事会,商议向红石控股投资事宜。”
李纨微笑不语,心道这个男人真是死要面子,刘子光资金断链的事情她早听卫子芊说过了,自己已经准备了一大笔现金等着他开口呢,哪知道人家宁愿抛售股份都不愿意求人,大男子主义那是相当的严重。
走正规途径投资的程序比较复杂,周期也较长,李纨生怕刘子光不够钱用,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空白转账支票递过去说:“先拿去周转,数字随便填。”
这回刘子光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说:“行,算你投资的,项目赚钱了给你分红。”
“你算得可真清楚。”李纨酸溜溜地说道,转脸看了看窗外华灯初上的街景,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刚认识这个男人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地说:“晚上一起吃饭吧,小诚很久没见你了。”
刘子光刚要回答,忽然手机响了,他看了下号码对李纨说声抱歉,走到走廊里接电话去了,李纨只听到“好的,好的,马上到”的字眼,当刘子光走进来时,她抢先说道:“你忙你的去吧,工作要紧。”
刘子光点点头,说声再见,真就这么走了,李纨幽幽地叹了口气,点上了一支烟,靠在椅子上闭起了眼睛。
……
刘子光回到办公室,只见郎誉林正在屋里来回走动着,神情极度亢奋,一见刘子光进来他就抓住对方的肩膀说道:“发达了,发达了,好大一块翡翠啊!”
桌上摆着一块翠绿色的玻璃状物体,成人巴掌那么大,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有种莫名的宁静安详之感。
“种老质均,水头十足,浓阳正均,翠色浓艳,均匀满绿鲜,玻璃种满色,为上品中的上品啊!”郎誉林激动地在刘子光肩膀上擂了一拳。
“是么?我瞧瞧。”刘子光拿起那块翡翠把玩着,心中也暗自称奇,这种成色的翡翠确实难找,尤其块头还那么大,如果加以细致的雕工,那价值绝对是天文数字,但他嘴上却不屑道:“不就是快翡翠吗,值得这么开心么?”
“这是无价之宝!黄金有价玉无价,要是碰上合适的买家,几千万不成问题!如果找名师加工成艺术品的话,价格再翻十倍都是有可能的。”郎誉林压低声音说道,生怕被别人似的。
公司的文员小黄一直陪着郎誉林切割原石,这会儿也眉飞色舞的,叽叽喳喳的说:“刘总这下发财了,要请客哦。”
“当然,你去财务那边说一声,明天让会计发福利,每人一千块。”刘子光豪爽的说,红星公司资金捉襟见肘,这回过春节每人只发了二百块过节费,实在是差强人意。
小黄欢天喜地的去了,郎誉林又指着一堆残渣剩料说:“其余的原石都不理想,虽然也剖出东西了,但也就是几千块的货色,不过这个还行。”说着拿起一块透明的小石头。
“这个是玻璃种带点飘翠的,个头小,适合做个吊坠什么的,外面店里要价起码十几万,拿来送人最合适了。”
刘子光心中一动,说:“你有熟悉的玉匠么?”
郎誉林说:“刘总你用词怎么比我还陈腐,现在都不叫玉匠了,叫玉石雕刻设计师,经他们手雕刻出来的才能大幅升值,我们单位以前有个搞玉石雕刻的,现在自己开了家古玩店,我觉得这个小件交给他做就行,简简单单的加工一下,什么观音啊佛啊的都不用,根据原型做成水滴状就行。”
“好,叫按你说的办。”
“至于那块大的就麻烦些,要请国际知名的玉雕设计大师才行,这块翡翠太难得了,恐怕没有几年功夫雕不出来,玉不琢不成器啊,只有加工成艺术品,它的价值才能倍增,不然只能是一块原料。”
刘子光耸耸肩道:“那算了,我等不及,直接联系一家拍卖行,帮我把这块原料给卖了换钱就成。”
“啧啧,那可就损失大了。”郎誉林扼腕叹息道。
“价格和价值是不同的,翡翠这玩意还不是被人炒作起来的,真论起对人类的贡献,恐怕这块石头还不如同等体积的铁矿石呢。”刘子光不屑的说道,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卫子芊的号码。
“子芊,帮我联系一家拍卖行,最好是香港的,我有宝贝委托他们代理拍卖。”
“好的,我会联系的。”卫子芊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清亮干脆,而是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疲倦味道。
“子芊,出了什么事?”刘子光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我妈妈病了,我现在在医院,刘总,如果不急的话,我想请两天假。”
“在哪家医院,要不要紧,我马上过去。”
“在第一医院,您不用过来了,只是上班的时候突然昏倒了,大概是劳累过度,休息两天就好了,拍卖的事情我会联系,不知道您想拍卖什么物品?”
“哦,是一块翡翠,子芊你忙你的,我会找人搞定。”
放下电话,刘子光长叹一声,为了红旗钢铁厂的艰难起步,卫总日夜操劳,这里面的辛劳外人很难想象,自己作为红旗厂职工的后代,卫子芊的朋友,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看望一下卫总。
“老郎,我还有事,今天就不留你吃饭了,对了,拖欠你们的劳务款,我明天就让财务打给你。”刘子光说道。
郎誉林很高兴,指着桌上的翡翠说:“这个东西千万收好,丢了就麻烦了。”随即辞别了刘子光,兴冲冲的回去报告好消息去了。
这下刘子光犯了难,办公室里虽然有保险柜,但属于那种老式密码锁,根本挡不住技术高超的盗贼,这会儿去银行开保险柜业务也晚了,其余放在这里提心吊胆,还不如带在身上,于是他把翡翠直接放进了随身皮包中。
在小区门口的花店买了一束鲜花,驱车来到第一医院,方霏以前就在这里上班,刘子光也算是常客了,他很顺利的从急诊科打听到了卫总的下落,捧着鲜花向住院部走去。
刚来到走廊就感到气氛有些不对,两个人高马大的黑西装在窗口旁若无人的抽着烟,房间里传出卫子芊的呵斥声:“出去!”紧跟着是一个抱着花篮的眼镜男神情尴尬的走了出来。
黑西装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冲病房里嚷道:“怎么说话的这是,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啊。”
说话这位挺眼熟,正是刘子光在江滩公园揍过的那家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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