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謇和汤寿潜的联袂的不请自来让辰冰吃了一惊，但是又很快的反应过来，对于张謇和汤寿潜，辰冰了解的不多，但是也不是一无所知。张謇，清末的最后一个状元，在清末民初的历史上留下深刻印记，他差不多是中国第一批下海经商的官员了，他创办了一系列的近代工业，而且还热心教育，是江苏绅商的代表人物。而汤寿潜在清末民初的历史上就没有张謇那么厉害了，但是此人也是不凡，辛亥革命时曾被推举为江浙军政府都督，他虽然不经商，但是一直和浙江的各大有名望的商人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是浙江商人在东南官场上的代言人。所以这次江浙绅商把他们推出来和自己谈判也确实是再合适不过了。
辰冰丝毫的不敢在礼数上对这两位有丝毫的怠慢，毕竟他们俩是都是清末民初有名的爱国绅商，更何况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们的身后站着的是掌握着这个时代全中国大多数财富的江浙绅商团体。
“老夫这次和蛰先兄不请自来，还请辰都督谅解啊。”张謇端着茶杯首先的发话道，“我们俩这次来，就直接的开门见山说吧，我们是为了江浙的大大小小的商人来向辰都督讨口饭吃的。”
辰冰点点头，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鄙人这次来上海，其实就是为了四川招商引资的，正如我在陈都督为我举行的欢迎晚宴上所说的那样。四川资源丰富，现在却又百废待兴，所以我十分的希望江浙的商人们能去四川创办实业，为四川的工业打下基础。为此，我在来上海之前，就开始着手整顿四川的各处厘卡和修建交通，为大家创办实业提供一些保障。如果大家有意在四川经商办厂的话，我肯定是热烈的欢迎的。”
张謇和汤寿潜互相对视了一眼，张謇又说道：“这次辰都督在上海发行的四川铁路和攀枝花钢铁的股票在市面上卖的很火，我就想问一句，辰都督卖的这股票的这两家企业是否真的如都督所说的那样，都督或者政府真正的不干涉企业日常事务？”
听完张謇的问话，辰冰毫不犹豫的答道：“只要这两家企业的日常行为合法，而且没有损害官股的前提下，我在这里保证我和四川政府绝对不会干涉这两家企业的日常活动，这两家企业都会按照股东的投资多少然后组建董事会，再有董事会聘请专业的管理人才进行管理公司，我和政府只会作为一个普通的大股东存在，不会亲自的控制企业的。毕竟政府又不是商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嘛。”
听了辰冰的话的张謇和汤寿潜都默默的点点头，他们都要时间思考一下辰冰这番话里面到底有多少的可信度，这样才能决定接下来怎么走。
一会后，汤寿潜说话了：“辰都督的条件很优厚，我想我们江浙的绅商们真的是无法拒绝，不知辰都督给了这么优厚的条件需要我们江浙绅商做点什么，不妨直接的说出来，让我们考虑考虑。”
辰冰听着这话觉得很怪，要是放在他原先的世界里有人愿意来投资的话一定会非常的求之不得，一路大开绿灯，那些投资商会在当地被当成贵客一样。但是现在，自己提出了这么多的优厚条件，这些商人并不敢相信，他们始终认为自己之所以提供这些优厚条件，一定是对他们有所求。其实他们的这个想法也不错，辰冰确实对他们有所求，不过不是他们想的那样，简简单单在金钱，利益上而已，而是希望他们能抓紧时间建设实业，使四川早日的实现工业化。
辰冰假装在那里想了想后才回答道：“我的条件其实很简单，这次除了我在市面上发行的政府公债之外，其实还有一种内部公债，是三年期的，没有利率，到期只偿还本金。这笔钱的数目是五百万元，而且不是以四川政府的名义发行的，是以我私人名义发行的。我想希望二位能带着江浙的绅商们把这笔公债认购下去。”
其实对于辰冰来说这笔钱可有可无，对他来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对于这些江浙的绅商来说就大有意义了，这等于是给他们一个护身符，在他们看来这笔钱一定会被辰冰自己收入囊中，但是这样最好，收了他们的钱，就得为他们办事，那么之前辰冰提出的一系列优惠条件才会成为真正的东西。
张謇又和汤寿潜对望了一眼，两人同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辰冰提出的条件也不算太离谱，顶多算是狮子大开口罢了，还没有超出他们的预计。
张謇不动声色的说道：“本来都督向我们江浙的绅商发行公债，我们理应支持，但是五百万元啊，别说江浙绅商拿不出来，就算是在全国的所有绅商共同集资也不容易啊。”
辰冰装着和他们两个老东西经过了一番讨价还价，最后终于商定了这笔公债发行的规模由五百万元缩减到三百万元。
谈完了最关键的利益之后，双方的谈论就显得轻松多了，这两个在清末民初时有名的近代实业家，其实就是中国近代第一批民营企业家的杰出代表。辰冰正想通过他们来了解中国近代工业的现状，和制约这些工业发展的一些困难等等。
张謇和汤寿潜说的关于一些例如轮船招商局等中国近代企业的分析还是辰冰第一次的听到。辰冰这时候才发觉这些古人其实并不比自己这个多了百多年经历的现代人对于工业了解的差。辰冰甚至觉得即使把这两个人弄到现代去让他们管理一个公司，他们说不定也会管理的风生水起。
双方的友好对话一直持续到天黑才终止，为了表示对他们的尊重，辰冰亲自的把他们两送出了公馆的大门。
等张謇临上马车的时候，他忽然的回头转向辰冰说道：“都督，老朽希望代表江浙的绅商向都督购买一些四川铁路和攀枝花钢铁的股票，我们愿意全部购买，有多少要多少。”
辰冰朝他微微笑道：“季老先生，要买股票可以去法租界的上海股票交易中心啊，那两家不是我个人的，我也没办法，不过我相信，江浙的绅商们如果要去买股票的话，股票交易中心一定会优先满足大家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