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黑色冰凉的血液还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地从她的指缝中流出来……
扇倾城?是不是要给你按胸口?
口对口吹气行不行?
喂!扇倾城?你别吓唬人了好不好?!
白笑笑把唇咬得发紧,只要他能醒过来,他再怎么挤兑她,再怎么没好脸色,她都心甘情愿。
眼瞅着他满口的乌黑,白笑笑心一横就要把唇往扇倾城的嘴上贴去,正要碰到时,却听到背后传来一娇滴滴的声音,喝住白笑笑:“喂!你干什么?”
白笑笑木讷地扭转头,只见一个清丽女子出现在白笑笑身后,剑目含星,却有些咄咄逼人地望着她。
白笑笑再扫了她身后一眼,清一色的白衣男子列队于她的身后,整整齐齐的站着却又整整齐齐地腾着一股杀气。
她一眼看中了那女子的马队,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快!快带我们回新河城!快救救他!”
女子的视线划向了白笑笑旁边的扇倾城,视线定格了好一会儿,也不知是不是被扇倾城还没有完全遮盖住的容颜所吸引。
她停了好一会儿,终于走向扇倾城,手里头多了一个白色的瓷瓶,“喂他吃下。”
白笑笑狐疑地看着她,也不知该不该接。
那女子好像看出了白笑笑的担忧,淡淡道:“你再不给他服下,血气逆行,冷气结聚,只怕还没到新河城内就再醒不过来了。”
白笑笑一听,心神一乱,也顾不得去思量这女子是谁,一把抢过瓷瓶,掰开扇倾城的双唇就往里边一倒。
火红的药丸才刚刚接触到扇倾城乌黑的嘴唇,就化作了一团火红的药水一瞬间滑入了他的喉咙。白笑笑不禁瞠目结舌,“这……是什么药?”
女子见白笑笑只倒了一颗,干脆手上一发力,瓶中的药丸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一遇到唇边的血渍即化,直接没入了扇倾城的口中,“南方木精毕方鸟的――眼睛。”
白笑笑汗毛不由竖了起来,“什……什么?鸟的眼睛?”她完全没想到刚才那火红的圆滚滚的颗粒居然是鸟的眼珠子,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回头看扇倾城,心里头有种负疚感升起,她都给他喂了些什么啊……
那女子只当白笑笑问她是什么鸟,漫不经心地收起瓶子解释道:“毕方鸟乃是一种稀少的青色火鸦,因为吞食火焰而眼珠似火,整只鸟的精髓便也在这眼珠这儿。他体虚血弱,身负重伤,却仍旧接二连三的使用功力,导致经脉逆行,现在,对于他来说,毕方鸟的眼睛是调理他身子,补气壮阳的最好药引。”
白笑笑听她说得十分专业,只当遇到了救星,期盼的情绪冉冉升起,可听得她介绍喂扇倾城所吃的是什么毕方鸟的眼睛时,却还是觉得恶心。
女子浅浅笑了一下,指了指随从后边的一辆马车,“他需要好好调理,我送你们回去。”
虽然扇倾城依旧没有反应,但面色明显好了许多,对女子的疑虑近乎全消,于是点了点头,合力将扇倾城扶上了马车。
-------------------
“他的经脉逆行是因为接二连三的使用内力?”从这里回新河还有好些路程,白笑笑不免有些忧心。想起女子之前说的话,心里头的负疚又更深了。要不是她最后一不小心踏空,从山坡上摔下来,或许扇倾城不会昏死过去。
自上车起,白笑笑的手就牢牢捉住扇倾城的不放,那女子饶有兴致地多看了两眼,多嘴问道:“他是为救姑娘才受的伤吧?明明深受重伤,奄奄一息,却全然不顾自己性命相救。姑娘真是好福气,有这般疼你的相公。”
“相公?”白笑笑脸刷地变红,连连摆手,“你……你误会了。”
女子嘴角上扬,有些做作地诧异,“难道不是?我瞧姑娘的装束分明是已经出阁,又这般……”她的视线往白笑笑握着扇倾城的手瞟了瞟,“莫非是姑娘的兄长?”
白笑笑慌忙松开手,只觉得那女子的眼光好似针尖,扎得她手疼,她顿了顿,大声道:“不是兄长却胜过兄长。”
“哦。如此。”女子撇了撇嘴,对于白笑笑的解释并不相信。
白笑笑嘴巴张了张,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吐了口气,闷闷地坐在旁边,两颊的红色一直没有退去,耳旁嗡嗡作响,只觉得女子刚才说过的那句话一直在耳边回放,“有这般疼你的相公……”
她偷偷地用余光扫了一眼扇倾城,只一眼就觉得心跳陡然加快。
“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听姑娘称呼他做扇倾城?姑娘也姓扇么?”那女子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可惜白笑笑都处于魂游状态,根本无暇理会。
女子眉头皱了皱,隐隐有些不耐烦了,“姑娘,马上就要到新河城了,你府上在哪里?”
“去李……”白笑笑终于醒了过来,不假思索地就说道:“往西边走,我知道一个最好的大夫!是从前的御医,定能治他!”
“他的伤只怕御医也治不好吧。”女子嘴角撇了撇,“我还是送姑娘到府上,他需要慢慢调理才是。”
“不……必!”背后传来虚弱却又坚定地声音,差点没把白笑笑和女子吓一大跳。
只见扇倾城的眼睛幽幽地瞪着白笑笑,虽然面部因为刚刚醒来而有些僵硬,却还是能看出有那么些愠怒。
白笑笑丝毫没有被扇倾城的不良情绪所感染,而是如同过年般的欢天喜地,“你醒了?!你还好吧?”转头就恨不能拉着那女子行三叩九拜的大礼,“你的药真是神了!”
扇倾城的目光轻飘飘地转向女子,目光划过的时候,女子有那么一丝局促,脸上的笑容凝结化作了肃穆,她轻轻点头致意,“公子醒了?不知公子高姓大名?但愿江姿没有叨扰到公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