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里头恨不能洒出几滴热泪,然而扇倾城却根本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对着凌少之说,“我要换状元爷!立马放人!”
也不知为什么,白笑笑反倒是松了口气,其实按道理来说,她也认为扇倾城最在乎的是李杏,他只是顺便救一下自己罢了。这样――或许才合情合理,尽管现在发生在她身上的不合情合理的事太多了。
凌少之的眼眸里微微流露出一丝讶异,但一人换一人却也是公平得很,眼见扇倾城把郝莼拎了起来,当即也松了一只手,两个人同时发力,一个狠狠踹了李杏一下,一个把郝莼像一团稻草一扔,交换了人质。
凌少之有白笑笑在手,倒也不慌,就算扇倾城不是最在乎,但状元爷在乎,手头捏着她却也算得上是一张王牌。他看郝莼伤势不轻,只有尽快离去,“二位放心,我凌少之言而有信,只要这一路都平安,我们自会把她放了的。决不食言。不过――也请你们不要随便跟来,要不然……”
李杏一张脸都变得咔白,只是被扇倾城死死拽住,根本就不能上前,他再怎么恳求和哀求,扇倾城都无动于衷,他只是用命令的口吻对白笑笑说,“好好保重自己。”
白笑笑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多少恐惧,既然不会死,好像现在暂时离开思维有点混乱的李杏,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凌少之不容他们再叙话,掉转头就带着两人离开,冷不丁从背后飞来一物,凌少之耳朵一偏,将那飞物撞了出去,正巧撞在了白笑笑的脸上,白笑笑哎哟一声,只听丁玲一声响,却是一只莹莹的绿松石耳环掉在了地上。
不知是因为速度太快还是怎的,那耳环到底还是刮伤了白笑笑的脸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李杏和凌少之都扭头看向扇倾城,不明白他这是做什么。
扇倾城淡淡道:“一件辟邪的物事,新河有些地方有瘴气,带着可以防身。”
凌少之一脚把耳环踢了开去,“兄台也太小觑我了,只怕我要是把这东西带在身上,你立刻就能找到我们,兄台还是省省吧!”
“千万不要跟来哦,要不然我可不保证她会不会伤到哪里。”凌少之轻巧一笑,说完,便费力地提着两人迈步走出破庙,消失在夜幕当中。
扇倾城直到三人离开好远,才把捉住李杏的手松开,李杏刚才只顾着挣扎,扇倾城猛一松手,李杏干脆就跌了个踉跄,等他再爬起来就要冲出门去时,扇倾城在背后懒洋洋地说:“你追不上的。”
他的脸色白的吓人,此时却也终于支撑不住,摇摇欲坠,却还是用剑尖点地,不让自己颓然倒下。
“扇兄!你怎么能把笑笑一个人扔进狼窝里?扇兄!你……你,我宁愿我死,也不愿笑笑出事,你明不明白,我让你换笑笑,你为什么不换,你为什么不换!”李杏歇斯底里地喊着,一把揪住扇倾城的双肩。
“因为你不能死!”扇倾城的两只眼睛里头放着晦暗的光,但最后那股微弱的光也泯灭了,“你放心,我会把她带回来……带回来还给你。”
“是真的吗?扇兄?你莫要诳我?可是你怎么找得到他们的下落?”李杏还不算太笨。
扇倾城站直身体,走过去捡起那枚耳环,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自己的怀里,淡淡地说道:“我已经在她身上做了记号。”
李杏一向对扇倾城有种绝对的相信,此时总算比刚才要冷静多了,不再像个疯子一样,他抹了抹眼角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对扇倾城就差磕头了,“扇兄,你三番五次相救李杏,我实在感激不尽,但这次,请扇兄务必想办法快些救出笑笑,我实在不敢想象她一个人该怎样应付……扇兄,算李杏求你了。”
扇倾城应了一声,拖拽着自己明显十分疲惫的身躯,走到了门口,“状元爷,我先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就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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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重未愈的凌少之夹带着一个弱智女流,另一个身负重伤的男人怎么都跑不快,但他知道扇倾城的本事,这个人就像是长了一双狗鼻子,轻易就能捕捉到他们的位置。新河城无论如何是不能久留了。
凌少之带着两人绕道山上再出城,天已经蒙蒙亮了。凌少之不敢停歇,又往南走了十里,确定没有人追上来,这才敢停下来歇息一下。
此时已经是晌午,白笑笑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许是中午的太阳太大,把一路上都昏昏沉沉的郝莼给照醒了,他醒来之后,精神倒是很好,一醒来就问起凌少之,“这是去哪里?”
凌少之也是累得半死,匆匆点了白笑笑的穴道,就在一旁打坐歇息,听到郝莼发问,翻了翻白眼,“自然是带师父回山上去养伤。”
郝莼翻了翻白眼,“不用去了,为师命不久矣。”
凌少之和白笑笑都瞪大了双眼,就连白笑笑都看得出来郝莼只是被伤了右腿,不过是腿伤,现在连血都止住了,又怎么可能命不久矣?
“师父,你逗我玩的吧?”
“为师都要死了,干什么逗你玩?”郝莼有些生气,却也只有叹了口气解释道,“那个铁面人用的是常欢的夺命杀技易鸦剑法,此剑法一出,不论是谁五个回合之内必然会取人性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