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笑笑眉头一皱,又往后翻了几页,基本上每一页刚开始都是抄得佛经,可到了后边的时候,缭乱飞舞的字迹最终便成了那一句话――一笑倾城欢。白笑笑又往后翻了下,到最后全变成了“一笑倾城”这四个字,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白笑笑百般不解,正纳闷着,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怒吼,“别动我东西!”那声粗吼夹杂着冲天的愠怒,差点没把白笑笑的小心肝给抖落,她还没来得及转身,手中的一捧纸稿就已经被一股大力抽走,白笑笑扭转头来,只见黑着脸的扇倾城把那堆纸稿都揉做了一团,恨不能揉成粉末。
“喂,好容易抄了那么多,你干嘛……”白笑笑有些着急,可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完全呆住了,扇倾城或许是因为独自一人扫塔的缘故,并没有戴那张寒铁面具,此时倒将他的面庞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白笑笑的眼皮底下。
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皎若明月舒其光。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倘若说李家的几位少爷已经是风度翩翩的极品公子,那么眼前扇倾城的相貌却足以让神仙为之失色,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明明是面带怒色,但含嗔的嘴角微微扬起,白笑笑恍惚间从他那星眸中看到一丝喜悦,仿佛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有的。
不过,这样的面庞上挂着的不论是喜还是怒,都让人怦然心动,挪不开眼。
白笑笑已然看得是目瞪口呆,直到今日方知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两句诗该是怎样的情景。
原来,原来扇倾城当真是倾国倾城貌的。
白笑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那灼热的眼神让满怀怒气的扇倾城忽然意识到什么,于是扔下那一团纸稿,三步并作两步就转身跳上楼去,那狼狈逃窜的样子让白笑笑吃了一惊,半天才回过神来,这就是刚才那个美得无极无双的倾城公子?
扇倾城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又戴回了那张寒铁面具,如同一阵凉风,一下子就将白笑笑平白生起的那股热意给浇灭了半边。
白笑笑尴尬地看着扇倾城,“其实,你不戴面具挺好的。”
不知是那张面具有着别样的魔力,还是怎样,戴上面具的扇倾城再没有刚才的惊惶和不适应,又用他惯常冷冰冰的声音说道:“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白笑笑吐了吐舌头,好像有点习惯了扇倾城的冰冷和疏离,于是并不太生气,而是试探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戴个面具啊?从前我以为你的脸不能见人呢,既然好端端的,为什么不把那张面具取掉呢?是怕碰到什么熟人吗?……”
扇倾城深邃的眸子迸出一丝火光,“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还有,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白笑笑不敢再问,对于扇倾城的这种态度,心中又窝起了火,但她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我知道你因为那本经书受罚,所以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用不着。”扇倾城没有好气,“如果没别的事,你可以出去了。”
“哦。”白笑笑应着,却并没有挪步离开的意思。
扇倾城懒得再看她,抓起旁边的一柄笤帚,扭身上楼去了。楼梯上一尘不染,扇倾城就像是一阵清风飘了上去。
白笑笑在底下逛了一圈,找到另一柄笤帚,也扶着回旋而上的楼梯,一步步往上走,一直爬到了第十一层,才瞧见扇倾城,正扬起笤帚把角落里的蜘蛛网缠绕下来,灰尘落了他一身,白笑笑于是举起笤帚也过来帮手,只是她爬了十一层,实在有点太累,人还没有站稳,就举起笤帚,手一歪,整个笤帚就像是长了眼一样,直直地倒向了站在一旁的扇倾城。
笤帚前端的高粱糜子于是刚刚好倒在了扇倾城乌黑如墨的长发上,搅着一团蜘蛛网把他给罩在里头。
白笑笑顿时傻了眼,慌忙把笤帚一扔,上前去把扇倾城头顶的蜘蛛网捻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没想到原来这个塔这么脏啊,你打扫起来一定不容易吧。”
扇倾城拂开她的手,“这样很好玩吗?!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白笑笑不用想也知道那张面具下的脸孔满是愠怒,但此时的扇倾城头发乱蓬蓬的,一团蜘蛛网还吊在他的额前,这样子滑稽极了,倒是让白笑笑无论如何也气不起来,“我是诚心诚意想要帮你分担点的。说到底佛经也是我弄脏的,我该负责任的。”
“说了用不着。我扫塔是我自己乐意的,跟你无关。”扇倾城冷冷道,“难不成你还以为我会好心替你来扫塔?”
白笑笑的嘴巴张了张又合上,他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这人还真是脾气臭,明明救了人,却要摆出一副施舍的样子,明明帮人顶了锅,却非不肯承认。不过摸清楚了扇倾城的脾气,白笑笑倒也有了对策,她拾起笤帚继续扫扬尘,“哦,我扫塔也是乐意的,不是为了帮你。我想让浩瀚的佛法感化一下我。你扫你的,我扫我的啊。”
她这样一说,扇倾城只好干瞪眼,于是拎着手中的笤帚径直上了十二楼,“好,你扫你的,我扫我的!”
白笑笑颇为自得地看着扇倾城的背影,看来对付这种自负又脾气极臭极犟的家伙,就是比他更犟更难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