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奶奶看了里屋一眼,又怕吵着了老太君,只能压低音量对白笑笑龇牙,“不过,今天没空理你,你就等着吧!”说完,二少奶奶就已经转头叮嘱老太君房里的丫鬟们把这里快些收拾去了。
白笑笑正想问二少奶奶她要等什么,却见莫寻非满是忧郁地朝自己走来,离自己还有两步远的时候,横杠插进来一抹粉红,二少李彬已经阻挡在自己和莫寻非之间。
“表弟,走,咱们出去喝两杯。”李彬一开腔,莫寻非犹豫着,眼睛却不能再看白笑笑。李彬才不给莫寻非犹豫的时间,捉住他的手腕,就把他拉出去了。
白笑笑拖着疲惫不堪的残躯回了落驾苑,进门的时候,却见好梦正坐在台阶上啃饼子,见到白笑笑进来,好梦连忙把饼子塞进口里,拍了拍裙子,含糊地问道:“小姐,你怎么就吃完饭啦?”
“你的饼吃完了?”白笑笑看着好梦旁边搁着的一只空空的碗,看着好梦塞得满满的嘴,只恨自己没走快点,早些回来。
“啊――”好梦不大明白她的小姐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依旧含糊地应着。
白笑笑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好容易爬回床上,连灯都懒得挑亮点,就和衣睡了,刚躺了一会儿,却闻到一股香味飘进鼻孔,有着一股肉香,肉香里还和着桂花味,还有红枣。
白笑笑扭转头,只见闻馨提了一个食盒走进来,搁在了圆桌上,白笑笑顿时眼前一亮,挣扎着坐起,“这是?”
闻馨对白笑笑歉然一笑,“是我家少爷让我到厨房给您拿过来的。三少奶奶你刚刚大病初愈,也吃不了什么油腻的东西,闻馨便给您端了碗桂花红枣粥,还有一碗鸡汤。”
白笑笑早已经三步并作两步抢到桌前,恨不能端着那碗粥就直接往肚子里倒,碍于闻馨在场,不得不放矜持些。
她抿了抿唇,拿起勺,吞了口口水,“那我就不客气了,替我谢谢你家少爷。”即使白笑笑再文雅,也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一碗粥喝了个干干净净。
闻馨被白笑笑这模样吓着了,好半天才想起自己还有事没说,“三少奶奶,我家少爷让我来跟您说一声对不起,他说,今晚要不是他自作主张,她们也不会对三少奶奶不满,是他太自以为是,太操之过急了。我家少爷还说,他一定会尽力弥补这个错误的,还请三少奶奶忍耐些。”
白笑笑擦了擦唇,本来想把那碗鸡汤也趁势干掉的,听了闻馨的话,却没了吃东西的那份闲情雅致。“闻馨,我一点也没怪你家少爷,一点也没有。”
她看着面前那碗还漂着油的鸡汤,摸着热乎的碗,思绪乱飞,觉得这种感觉有点像做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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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宝楼四楼雅间,二少李彬往对面莫寻非的酒杯中倒了满满一杯酒,“表弟,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可以放开怀。”
莫寻非面露难色,“二哥,我不胜酒力,这个你是知道的。”
李彬搁下酒壶,轻轻地晃了晃手指,“我不是让你放开怀喝,而是让你放开怀说。”
“说什么?”
李彬见莫寻非摆出一副不解的样子,忍不住挑眉笑道:“说说你对老三那个新娶偏房的看法啊,对了,那小姐姓白,叫什么名字啊?”
莫寻非脸色一白,肃颜道:“二哥,她是三哥刚娶进门的嫂子,我一个做弟弟的,怎么能在背后妄议嫂嫂?二哥,咱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对于莫寻非的大义凛然,李彬不以为意,“表弟,你脸红个什么嘛。原来在你心里还认为她是老三的媳妇啊?我还当你假扮新郎当了真,还真以为那媳妇是你自己的呢!”
他促狭的笑意却惹来莫寻非的脸色大变,他哪里还坐得住,正要义正言辞地表明立场,就已经被李彬一把拉住,“诶,表弟,你别急着澄清。在李家,你真正相熟的,应该也就是我吧。在我面前你还需要那么多顾虑?”
李彬见莫寻非不再挣扎,这才松开手,抿了一口酒,只觉得甘洌清醇,脑子也更加清醒,“表弟,你在李家口碑甚好,夫人跟老太君都对你赞不绝口,她们都说你稳重识大体,比起我来,可要好太多倍。可是我今天怎么瞧怎么觉得你傻的可以,为了白家的那个女人,你把夫人和老太君可都得罪了,要不是我拉着你,只怕你还要惹祸出来。表弟,你别跟我说你是同情那女人的遭遇,所以才这么冲动的……”
“二哥。三嫂是我帮三哥娶进门的,她们……她们这样欺负她,我实在看不过眼。”莫寻非想到二少奶奶也有份,便更加窝了一点火,“今天要不是我提前把她醒来的消息告诉夫人和太君,她们就不会让她没名没分的待在李府,我有责任还她一个三少奶奶的身份。”
“呵!我说你还真的是扮新郎扮成真了!”李彬哭笑不得地看着莫寻非,“表弟,二哥心底有句话早就想说了。其实,你放着小少爷不当,跑到凤鸣皇朝来,并不是真的喜欢凤鸣皇朝的水土吧?这种话,骗骗李家那帮娘们还可以,你二哥我嘛,可不大信。当然,我就是小燕雀一只,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所以我也懒得知道你想做什么,也从不问你。不过,我既然答应了舅舅好好照顾你,那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声,可别为了一个女人,坏了你的志气,真的惹怒了夫人,搞不好你明天就该卷铺盖回你的肃慎国去。”
莫寻非一愣,没想到李彬嘻嘻哈哈之间却说出了他的心事,他奉父亲之命回到凤鸣国,住在姑父府中,的确是有别的安排,如果真的像李彬所说的被乔夫人扫地出门,那他的心血就全部白费了。
莫寻非垂眉端起酒杯,郑重地向李彬举杯道:“二哥,你说得是,今日是寻非思虑不周,多谢二哥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还有今晚的提点,这杯酒,我先干了。”
见莫寻非一饮而尽,李彬也把杯子喝了个底朝天,“不是你思虑不周,而是匪夷所思。其实我主要是不能理解,你怎么会为那样一个女人得罪夫人。要是那位白小姐长得花容月貌,我还能理解,怜香惜玉的事嘛,你二哥我最爱做了。可是……”李彬想到白笑笑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
莫寻非神情黯然,也和他同一时间想起了白笑笑,“我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或许,或许是觉得她太无辜了,总想帮一把吧。”
“无辜的人多了,你再乐于助人,我也没见你这么没分寸过。”
“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她……她好像有那么些特别。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想帮她一把。”面对李彬,莫寻非的顾忌也少了一些,当着他的面自言自语,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仔细琢磨,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好像是有点过分了。就算他对白笑笑怀有歉意,也用不着拼死相帮啊。他怎么会这么糊涂呢?
莫寻非不禁摇了摇头,“不过,二哥你说得对,我今天确实有点昏了头,二哥,你放心吧,我今后不会了。二哥?你怎么了?”
面前的李彬含着一块油淋淋的肥肉,难以置信地看着莫寻非,直到嘴巴里的肥肉啪嗒掉在桌上,李彬才缓缓地摇了摇头,“表弟,你居然觉得她……特别?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喜欢的竟是这样的类型,原来人跟人的眼光差距会这样大……哎,园子里那些小浪蹄子要是知道你的品位之后,估计该吐倒一片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