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莲难 短兵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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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实在没有想到,我为了掩饰身份而瞎编的那些话居然成真的了。我暗自好笑,是啊!我一个小小的侍女,正如我自己所说的,我既不是王妃也不是皇亲,用我来胁迫真巽汗王来进行交换人质?

    难道轩辕俊彦对我的浓浓深情全是虚情假意?难道我也如清柔一般,只是自作多情地被他利用着?难道我也像清柔一样地沦陷?也像清柔一样迈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在我被告知这个消息的瞬间,我蓦然动摇了,我的心也被狠狠地抽痛了!

    郭晋安神色悲凉,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我突然变化的神情,只听他继续道:“语婷姑娘……我必须……回去帮我二哥……一起守城……如今……影子刺客已经受到重创……城门外的屠杀也正动摇着怀阳城的民心……我二哥那边……正是用人之际……我……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我一愣,不明白他想怎么处置我?是不是要杀了我解恨呢?为了轩辕俊彦的屠杀?

    “我……你想把我怎么办……”我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郭晋安犹豫了一下,道:“你跟我回帅府吧!”

    我无法拒绝他,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要么杀了我,要么带我走,绝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位于怀阳城正中心的郭晋龙的帅府原来是怀阳城的总兵府。因为郭晋龙来了,这才让出来,作为临时的帅府。郭晋安一入帅府,在后院一个不起眼的小屋里安置了我,就匆匆赶去与他二哥会合,商谈守城之事。

    至此,我终于结束了竹苑六天的世外桃园生涯,被郭氏兄弟囚在了帅府内。

    郭晋龙随时随地会对我发难,以报郭家上上下下几十口的人被杀之仇。还有,如果让他见到了我的容颜,我还不知道会有多少腥风血雨将等着我。

    轩辕俊彦无疑已经抛弃了我,让我自生自灭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应该为他而活下去?

    当我知道轩辕俊彦拒绝用我来做交换的时候,我内心实是酸楚难忍,万念俱灰,那份绝望,让我自己都暗自心惊。在我全心全意爱上了他,愿意为他付出所有,甚至为了他而与我的亲人们周旋的时候,我没有想到他会放弃我!如果连他都放弃了我,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我知道,这一关,我是怎么也躲不过去了。

    “你……你……”她颤抖着叫起来,脸上惊恐显现。

    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目无表情地道:“公主……语婷这厢有礼了……”

    “你……你说什么……”清柔更是瞠目结舌。

    “公主……难道你不认识语婷了?”努力平复心中的惊涛骇浪,我依然不紧不慢地道。

    “你……你是那个丑女……语婷?”她依然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着我。

    “是……公主一定很好奇,语婷怎么会变样了?”我淡笑道:“我原本就长这样……只是一不小心中了毒……才致损容……如今毒已解……自然恢复了本色……”

    “你……你怎么会长得和清婉一模一样?”清柔终于忍不住道出心中的疑惑。

    “谁是清婉”我冷冷地道。

    “你……你真的不知道?不可能……不可能……不会这么巧……”清柔做贼心虚,脸色早已大变。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清柔再次逼问我道。

    “小女子商语婷……原是跟着司徒太子的……到冰城以后……才跟的汗王……”我索性搬出了司徒羽作为挡箭牌。

    “你原来跟的是司徒太子?”清柔又诧道。

    “是!”我淡淡地道,语气不容置疑。

    “你……你为什么要跟汗王?”清柔试探道。

    我微微一笑,道:“公主……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女子……王之间的事情……我搞不太懂……只是汗王让我跟着他了……我便只能跟着他了……”我闪烁其辞,冥冥中想让她误解是司徒羽反我送给轩辕俊彦的,那么我就不可能是上官清婉。

    她果然信了几分,脸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也许她的内心,其实也不希望我是她的妹妹上官清婉,她应该不愿意接受轩辕俊彦宠爱的女人,居然会是她的曾出卖的亲妹妹。

    随着清柔的疑虑去了七八分,我的心也略略松驰下来。我虽然表面镇定不露破绽地回复着她的问话,其实内心却早已焦灼不安。在轩辕俊彦已经放弃我的前提一,要掩饰着自己的身份?我不知道,也没有勇气知道。

    “听说……汗王他……他十分的……宠爱你……”清柔看着我,脸上不自然的流露了一丝醋意。

    我幽幽地望了她一眼,叹道:“公主……如果汗王真如你说的……如此宠爱我的话……他又为什么不愿意拿我去与郭家人交换?”

    清柔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发话。

    我则继续道:“其实……汗王心中……并无喜恶之分……语婷如此微不足道……实是不劳公主挂心的……”

    清柔面色微变,她的底细我是知道得很清楚的,所以如果我戳破她,她也将是十分的难堪。

    正在我们俩人各想着心事之间,门外又传来了一声轻唤:“郭将军!”

    我与清柔同是一震。

    我尚猜疑那声郭将军是指郭晋安还是郭晋龙的时候,一身戎装未脱的郭晋龙就推门而入了。

    记忆中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清柔成亲那天,我只是远远地瞟了他一眼,那时他正值意气风发之时,怎么看他都是一个无可挑剔的附马人选。我内心常常念叨,众姐妹里,我八姐嫁的郎君是最好的了,实在是令人羡慕不已。

    可是,自从在冰城知道清柔早已失身于轩辕俊彦,而且她与郭晋龙居然至今未有夫妻之实,我的心是何等的惊悸!

    如今再见到郭晋龙,他面容凝滞,已无当初的神采飞扬,也许是轩辕俊彦当着他的面,屠杀他的父母亲人,已经让他痛入骨髓。

    见清柔正在我的屋里,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恢复。

    清柔陡见她夫君突然过来,似也没有料到,所以脸上惊慌显现,我听她连打招呼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二表哥!”

    “语婷的命在郭将军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把心一横,我抬头迎上了他的目光。

    他依然深深地望着我,口中蹦出的几个字铿锵有力,却把我骇得魂飞魄散:“清婉……你或许可以瞒得了晋安……也或许瞒住了清柔……可是……你怎么可能骗得了我呢……”

    惊惧!一下子发现,我自以为是的聪明,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他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精明与果断!

    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只一招,我就狼狈不堪地败退下来……

    如今我是承认好呢?还是继续做我的语婷?一时间我没了方向,只能沉默……

    郭晋龙狠狠地看了我一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直不承认你就是清婉?你失了身,没有人会怪你!我的亲人们都在我眼前被屠杀了,你一个弱小的女子,落入了他之手,挣扎求生至今,是何等的不易?可是,为什么你回来了,却不肯承认你就是白莲公主呢?”

    郭晋龙的一番话,说得我瞠目结舌,在我的脑子里,我一直以为,做为至纯至洁的白莲公主,一旦贞节被毁,是无论怎么也无脸苟且偷生的,我就是自己不去寻死,回天徽也会被赐死。可是为什么?郭晋龙会说出并不怪我的话,他甚至理解我,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下,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困难的?

    诧异的把头望向他,与他的目光无意中接触,他眼光中已淡去刚才那种凌厉的攻势,随之而来的是一抹怜惜,一抹温情……

    我心头一酸,泪水夺眶而出,积聚在心头的委屈忍不住汹涌而出:“我还能活吗……天徽还能容我吗……我还有脸活下去吗……即使你不责怪我……其他人呢……他们会怎么看我……”

    他轻叹一声,道:“清婉,只要你肯站出来,说出你那日被劫的真相,那么全天徽的百姓都会感谢你……”

    “什么?”我的头“嗡”地就大了。原来,原来他并不是真的怜惜我,而是要利用我,去破坏轩辕俊彦与司徒羽的结盟。而我,则轻轻松松地就一头扎进他设的套子……

    “如此难堪的经历,你还要我在世人面前承认,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被轩辕俊彦凌辱吗?”我忍不住反唇相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