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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中原纷乱、石虎诸子争位的闹剧亦传至东晋。一时间,东晋小朝庭内亦风起云涌、诸路豪杰纷纷出世!
……
东晋都城建康,皇宫大内。
东晋皇宫的建筑风格与中原一脉相承,辉煌处不失雅致,翘首望去,万千楼阁,飞檐斗拱,可谓集中国建筑之精萃于一身!
是时,天方过午,初夏的太阳已经颇有几分热意,吵人的‘知了’也开始起劲地鸣叫起来。
忽地,皇宫建章门轰隆隆打了开来,驰进一辆马车和十数名护卫甲士。
古时皇宫皆有定律:宫中不准跑马!然而,这些人却似毫不在乎这条宫律一般,驱马横行,直入内廷;而宫中密布的甲士竟然对此也视若无睹,反而恭敬有加!
可以得见,马车中人毕然是在东晋朝中权势熏天之人,不然不可能享有‘宫有跑马’这般杰出的殊荣!
不一会儿,车马来到皇宫内廷慈庆殿外,这才停住了马步。
驾车的车夫恭敬地掀开了车帘,又放了接地的小凳,一个四旬左右、身穿宽大朝服的中年男子便钻出车厢,昂然迈步走下车来。
此人身躯伟岸、不怒而威,刚毅的面孔上透着七分儒雅、三分肃杀,顾盼间,一双犀利的双目似乎能看破人的令心一般令人心中生寒!
这员朝臣姓褚名裒,乃已故晋康帝司马岳之岳父、现皇太后褚蒜子之父亲,也是如今的幼帝司马聃之外公,现官拜征北大将军、太师之职!由此再看褚裒的滔天权势便毫不足奇了。
便见褚裒整了整衣,迈步走向殿前。有眼尖的太监见得褚裒来了,忙诌媚的跑上前来:“奴婢拜见太师!”
褚裒虽然权重,但似乎没有什么架子,和气地微微一笑道:“太后可在?”太监忙道:“回太师,太后正在殿中!”
“好,你去通报一下!”诸裒点了点头,遂闭目养神。
太监飞快地奔入殿内,不一会儿,一个身着华服、头戴凤冠的美貌年轻女子便迎了出来,笑吟吟地道:“父亲,您怎么来了!?”――正是皇太后褚蒜子!
褚裒见了女儿,弯腰见了一礼道:“臣父拜见皇太后!”古代的礼仪就是这么奇怪,褚裒虽然是褚蒜子的父亲,却依然是臣,要向为‘君’的女儿行礼!
褚蒜子忙将父亲扶起,笑道:“父亲何必多礼,里面请吧!”诸裒点了点头,二人遂步入殿中,相对而座。
褚蒜子命宫侍献茶后,便道:“父亲今日入宫寻我,可有要事?”
褚裒点了点头道:“臣父平生之志莫过于兴复中原,如今中原纷乱,石虎诸子争位,实是千载难逢之良机,故恳请太后让臣父领兵北伐,以图光复中原!”说罢,伏地长施一礼!
褚蒜子慌忙将父亲扶起,有些为难道:“父亲的夙愿女儿自然知道!只是如今国中的情况父亲想必也知晓:国小兵寡不说,朝臣也多畏胡如虎;而中原虽乱,胡兵却尚有百万之众,若要出兵,恐怕难度不小,还请父亲三思!”
褚裒闻言毅然道:“太后想必已经知道,大司马桓温闻听中原纷乱,已经领兵出荆州、兵屯安陆。若我再领一军出泗水,直指齐鲁,如此双管齐下,未必便没有胜算!更何况中原民心思晋,若我国义兵大至,必然望风而景从,获胜便更有把握!还请太后务必允准!”
诸蒜子闻言颇为作难:江南地广人稀,人口不过三百万众,兵力更不超过三十万。要想匡复中原,出兵最少要在十万以上,万一失败,晋国元气必然大伤;若不允出兵,亦会驳了褚裒的面子和雄心!
一时间,兹事体大,褚蒜子是左右难断,只是沉默不语!
褚裒知道,如今幼帝司马聃不过七岁,朝中的一切事情都由褚蒜子临朝听政而断,如果褚蒜子不答应出兵,那北伐的事情就是镜中花、水中月。而只要褚蒜子同意出兵,凭借褚家在朝中的权势,还是有希望压下大量反对的声音,成功北伐的。
褚裒又是伏地一拜,苦苦相求道:“臣父恳请太后想想水深火热中的中原民众,同意出兵北伐,不然臣父愿一死以萌志!”
褚蒜子见父亲苦苦相逼,一脸无奈道:“父亲请起,且容女儿再想一想!慈事体大,万一错断,我晋国便有倾覆之虞,女儿身为太后,不能不备加谨慎啊!”
褚裒心中焦急,正待再请,忽然间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闯入殿中,一个身着龙袍的顽童蹦蹦跳跳地闯了进来,身后数名太监和宫女正惊急的叫着:“皇上小心,千万别摔着!”
原来,来者正是七岁的晋帝司马聃!
忽地,司马聘看见了褚裒,高兴地一蹦老高,一气扑入褚裒的怀中,奶声奶气地道:“外公,你怎么好久也不来看我啊!?聃儿很生气!”说着,用力地就揪着褚裒的短胡,拉呀拉的!
褚裒痛得脸色大变,慌道:“皇上放手,外公这些日子忙得很,没有空啊!”
可司马聃不管褚裒的辩解,反而拉得更起劲了,小嘴中还嗜囔着:“外公骗人,不是好人!”
褚裒无奈,对这个皇帝外孙是打不得、骂不得,只好求救似的看着女儿褚蒜子!
褚蒜子抿嘴笑了笑,忙道:“聃儿乖,不要拉外公的胡子,再拉你外公的下巴便要秃了!”
司马聃这才罢手,扑到母亲怀里,冲褚裒调皮的做了个鬼脸。
褚裒见原来谈得好好的北伐,竟被司马聃这个小捣蛋淘气的一帝,再也没有了那种合适的气氛,真恨不得将司马聃捉过来,痛打那小屁股三百大板!
就在这时,忽然间,门外有人急报:“启禀太后,边庭六百里急报!”
褚蒜子和褚裒俱各一惊,心道:“莫非我等还未北伐,赵国便先打过来了!?”
褚蒜子忙道:“快呈进来!”“喏!”门外奔进来一名军士,将火漆密封的锦盒关于了褚蒜子。
褚蒜子打开锦盒,取出里的密书一看,一时不禁愣了,脸色也不知是喜是忧!
褚裒急了,忙道:“太后,是何紧急军情!?”褚蒜子笑了笑,将密书就要递给父亲。
哪知小皇帝司马聃却不乐意了,扑手将密书夺了去,展开依依呀呀地念道:“臣西军中郎将陈、这什么字啊,报知!”还要再念,却被褚蒜子一把揪住耳朵,骂道:“就你淘气,拿来!”伸手就将密书夺了,送与褚裒!
小皇帝生了气,闷头躲在褚蒜子怀里,气鼓鼓地看着褚裒,估计又在惦记着褚裒原本就不太多的短须!
猛然,看清了密书内容的褚裒面露狂喜之色,大笑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原来密书内容为:臣西军中郎将陈逵报知:今有赵国扬州刺史王浃举寿春来降,此事机密,事关重大,臣不敢擅专,特请太后示下!
褚裒满脸的兴奋,急道:“太后,原本寿春乃我晋国北伐中原最大的障碍,如今竟然不战而降,此天助我也!可见此时北伐,上应天意,下得民心,请太后务必成全臣父!”说着,诸裒又是一拜及地。
褚蒜子抱着司马聃,考虑了半天,方才下定了决心,欣然道:“既然父亲如此坚决,那女儿便不劝阻了!之前要出兵,恐怕说服朝中众臣是件难事,但如今有王浃献城来投的大喜事,事情就好办多了!只是……”
褚裒心中一沉,忙道:“只是如何?”褚蒜子虽是女流之辈,但是相当精明之人,盘算了一下道:“旧岁大司马桓温击灭蜀地成汉国,虽又为我晋国开疆拓土,但蜀地新定,此地兵马便不可擅调。除蜀地外,我国精兵尽集于荆州和建康一带,与赵国隔长江相峙!桓温既已领兵出荆州屯安陆,那荆州便调不出兵了。这样,如要出兵,便只有从建康调兵与父亲。只是建康等地兵不过十万,女儿为了国都安全,最多只能拔五万兵于父亲,希望父亲见谅!”
褚裒闻言虽然觉得兵力有点少了,但想一想祖逖率三千兵北上亦能打得赵人抱头鼠窜,不禁雄心顿起,昂然道:“太后,当初祖逖三千人北伐,亦大败赵军,今臣父有五万人随行,足矣!”
褚蒜子闻言松了口气,问道:“那父亲打算何时出兵!?”褚裒是急性子,忙道:“越快越好,臣父这就回去准备!”
褚蒜子知道父亲性急,无奈何,只得叮嘱道:“父亲,沙场凶险,刀兵无情,父亲千万保重!”
褚裒脸上也浮现出一缕温情,点了点头道:“多谢太后关心,臣父告辞了!”
见褚裒要走,小皇帝司马聃跳将起来,大叫道:“不行,不行,外公不要走,陪我玩一会吗!”
褚蒜子面色一沉,怒道:“外公有事,小孩子不许胡闹!”
司马聃被褚蒜子一吓,嘴巴一歪,便似要哭,褚蒜子一边示意褚裒快走,一边赶紧安抚起一脸‘阴云密布’司马聃来。
褚裒快步走出皇宫,双拳猛然握紧,仰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忽地放声大吼:“中原,我褚裒,来了!”
公元249年七月,东晋以太师、征北大将军褚裒为征讨大都督,领精兵五万,北出长江。褚裒一边命陈逵率本部连夜突进,秘密接收了寿春城,一边亲率大军赶往寿春而来。
一时间,天下风云大起,中原再次成为英雄汇聚、各展雄风的大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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