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黄琼对老爷子的话并不怎么太当回事,即便老爷子下的这个饵重的让人有些炫目,黄琼依旧是死死打定一个主意,任在口赞莲花,怎么说我就是不吐口。现在若是吐口,将来倒霉的也许就是自己。
至于另外一个让黄琼对老爷子此番话依旧还未动心的理由恐怕就出现在如今的这个形式之上。知道只要韩王家眷一入京,也就相当于做实了蜀王的罪名。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居然是这一系列事件的幕后黑手,老爷子心中想些什么黄琼闭上眼睛都可以猜测的到。蜀王在老爷子心中的地位黄琼还是清楚的,在他心中认为自己在老爷子心中的分量远远比不上蜀王。黄琼有的时候甚至在心中有些恶毒的琢磨,若是蜀王那些作为都被揭露出来,老爷子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脸色?
不过心中暗自腹议归腹议,但黄琼也知道按照如今老爷子的心态,恐怕这些儿子没有一个能让他相信的,而自己更是不可能是其中的例外。谁知道老爷子此番话是不是试探自己对帝位是否有如其他皇子般那么大野心?若是自己冒冒失失的因为老爷子这句话便点头,鬼才知道老爷子事后会不会翻脸。
让黄琼一直宛拒与这位桂林郡王府郡主的婚事,最根本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老爷子给出的好处不大,也不是因为什么所谓心态的问题。这个年代根本就不存在后世那种自由乱爱,婚姻大事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而在天家的这些龙子凤孙的婚姻,历来是利益的结合,更是皇帝的一种拉拢或是安抚臣下的一种手段而已。至于两情相悦的事情想都不要去想。
黄琼不同意这段婚姻的主要问题除了多疑外加有些摸不准老爷子真实意思之外,还有一点就是黄琼不认为将这位郡主指婚给皇子真能换来桂林郡王府对朝廷所要做的事情无动于衷。
这个年代女人的地位在那里摆着那,别说一个郡主,就算是一国公主,为了所谓朝廷或是天下的安稳被送到外国去和番的又有多少?女人包括皇家的女人也不例外地位的低下,使得这些女人成了上位之人手中的一颗颗棋子,还是那种在关键时刻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古往今来,老丈人与姑爷子刀兵相见的事情太多了。为了利益,别说翁婿之间,就是父子之间说翻脸一样照翻脸不误,照样抡着大刀对砍。
黄琼压根就不信桂林郡王府会为了一个区区所谓的嫡郡主放弃口中的肥肉。庞大的利益又岂是一个区区皇后位置能够换回来的?不管这位郡主之前有多受现任桂林郡王的宠爱,但到了需要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利益交换的筹码而已。甚至连筹码都一定算的上。老爷子想用联姻的方式安抚桂林郡王府,但反过来想,桂林郡王又何尝不是通过这种手段安抚朝廷,安抚皇帝?
最关键的是黄琼认为若是这位身后有雄厚财势,极高地位家族支持的郡主若是成为皇后,到很有可能是朝廷最不安稳的隐患。与其将这位郡主指婚给未来储君,还不如让老爷子收到宫中,哪怕是给她一个皇后的位置也不是不可以的。
如今老爷子诸皇子中年长的不在少数,只要不立这位皇后所出之子,如果她能在老爷子上西天之前生出来的话,就不会多朝局带来多少影响。况且以老爷子的定力来说,甚至都有可能在有那么一天之前,动都不会动她一个手指头,只是会将他打一个板子供起来。
只要这位郡主无所出,而对一个已经到了可以亲政年龄的皇帝来说,一个非生母,又仅仅与自己相差没有几岁的所谓太后的影响力与一位当朝皇后相比,自然要差的很多。自己出的这个主意虽然有些这个荒唐一些,但在黄琼心中却远比老爷子的计划来的稳妥的多。
看着暴怒中的老爷子,黄琼稍微措措了一下词道:“父皇,儿臣认为将这位桂林郡王府的郡主指婚给这个,这个储君,也许可以安抚住桂林郡王府,但对我大齐长久来说并非幸事。”
“父皇,一个身后有强大势力支撑的皇后,势必是一个强势的皇后。桂林郡王府的势力太大,就算她入宫之后什么都不做,其身后的势力便足以震慑所有的人。若是让桂林郡王府在将手借机插进朝中,那桂林郡王府势必更加难以控制。父皇,纵观史书,外戚乱政的还少吗?两汉的兴衰足以引以为戒。”
“桂林郡王府势大财雄,在彻底剪除桂林郡王府势力之前,若是这位皇后大人违背**不得干政的祖制插手朝政,又有那位储君敢轻言废立?所以儿臣以为给一个皇后的名义不如给一个太后名义更为妥当一些。一个强势的皇后可以干政,但对一个年长的已经不需要太后辅政的皇帝,一个太后所有的不过是一份荣耀而已,其他的什么都不是。反正桂林郡王府若是真的只要的一个体面而已。皇后之位与太后之位的体面并无区别。”
“儿臣这番话只是评心而论,并未想窥视储君之位。即便是太子失德,但父皇仍在春秋鼎盛之机,诸兄弟年岁尚幼,父皇大可以在多等一段时日之后,再多观察一番,再决定重新废立之事。给太子也给其他皇子一个机会。父皇,相对于易储之事,现在更重要的是陕西、陇右的旱情。”
“一年四季之中冬季为最难熬的日子。陕西一地到也罢了,陇右却历来是番汉杂居之地。今年大旱,从开春到现在整个陇右滴雨未下,草场干枯,畜牧大量死亡,若是陇右难民至陕西就食会大大加重陕西灾情。陕西、陇右皆是民风彪悍之地,尤其陇右,平日里尚且小乱不断,今年大旱,若是今冬不做好赈济,恐要变生肘腋。”
黄琼所言让老爷子一愣,他从没有想过有些事情还可以如此解决。此法子若是自己在年轻十岁到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只是如今自己年岁已到了迟暮之年,年纪已经一大把了,再让自己纳了这位郡主,实在是有些荒唐。而且对桂林郡王府也就不是体面是侮辱了。
现今这位桂林郡王与自己同龄,而论辈分还要晚自己一辈,自己纳了这位郡主,先不说人家根本不可能同意,就算同意了自己成了什么了?如今自己将桂林郡王府郡主指婚给皇子的事,朝廷上下已经皆知。父纳子妻,在朝臣眼中,在天下人眼中岂不是成了商纣那样的昏君?成了言而无信的小人。
想及这里,老爷子眯着眼睛看着谨慎的坐在一边的黄琼,心中却是有些琢磨不定。自己前面的那些话已经是说的很透了,这个儿子怎么就是油盐不进,如此推三阻四的,甚至找了这么一个荒唐的理由搪塞自己。
没有错,在老爷子心中虽不认为黄琼的话一点道理也没有,他那些话说的确属实,这些都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不过认为有一定道理归有一定道理,但在老爷子对黄琼为了能不娶那位郡主,甚至不惜将主意打到自己头上,还百般找借口搪塞自己,甚至还想转移视线,感觉到极为的不悦。
对黄琼一而再,再而三的百般找借口搪塞自己,甚至将主意还打到自己头上老爷子再也忍耐不住,终于将心中的怒意表现在脸上,冷冷的道:“你不用想法子转移朕的视线,朕告诉你这没用。陇右、陕西旱情一事朕自有主张,暂时还用不到你操心。今日说的是你的婚事,其他以后再谈。”
“常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既然是朕的儿子,朕便有这个权利决定你的婚事。这门亲事你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都改变不了朕的决定。过两日与桂林郡王府郡主见面,若是人家相中了,便先定下婚事。至于你现在,给朕滚回府中思过。不准离开府中一步,等什么时候见面什么时候再出来。”
“这,这,父皇,不是儿臣想要忤逆您的意思,更没有搪塞您。儿臣这是实实在在为朝廷好。桂林郡王府如今势力已经做大,若是在让这位郡主身为国母,岂不是如虎添翼?此事实在是万万不妥,您还是慎重为好。实在不行,您就是收那位郡主当义女,给个公主的名义也不错。”听到老爷子居然要强行指婚,黄琼头大如斗。虽然知道老爷子下定主意很少有改变的时候,但还是拼命劝谏,以试图垂死挣扎。
对于黄琼的垂死挣扎,老爷子摆摆手道:“朕已经下定决心,任你再有千般理由,也不可能再改变朕的主意。朕刚刚说了,你现在就滚回府中好好想想怎么应对相亲。朕把丑话说在前边,你若是有意把相亲搞砸了,朕断不轻饶。若是想要玩什么花样,你可要仔细你的皮。”
见到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就算心中再不情愿黄琼也只能苦着一张脸点头答应。
看到这个儿子挎着一张脸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老爷子之心中暗自好笑之余却也不禁直摇头。怎么每次与他商议事情,最后结果都是这样。他怎么总是每次都能找出百般理由辩驳来?而且总是将理由找的理直气壮,冠冕堂皇。自己若不是每次都用皇帝的权威、父亲威严压制住他,差点每次几乎都让他给辩倒了。
尽管在看到黄琼面上那副表情心中有些好笑,但老爷子在面上却不敢有稍微的松懈,以防这个滑的流油的儿子借机顺杆往上爬道:“你先去见见你的母亲,然后就滚回府中。这几天你若是离开府邸半步,朕打断你的腿。别说朕没有事先警告你。”
就在因为无法改变现实,正苦着一张脸的黄琼准备按照老爷子的吩咐去探望母亲之后回府闭门思过的时候,突然间想起几件事情还未禀告,连忙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件事情要上奏。韩王家眷儿臣已经安全送抵京城,您看如何安置为好?您是不是见见,安抚一下二哥的家眷?”
听到黄琼此言,老爷子不由得一愣,方想起自己在英王刚刚返回京城之后便让其立即进宫,此时却不知被打岔打到那里去的真正缘由。
只不过思量良久,老爷子才幽幽的道:“算了,人已经不在了,在说那些有什么用?韩王家眷一事你就不要在操心了,朕自有安排。”
说的这里,老爷子略微沉思一下道:“朕一直想问问你,你在郑州大开杀戒真正的理由是什么?难道当时真的是到了事情无可挽回,不采取极端手段无法稳定住局势了?你在奏折之上写的太简单,朕现在要亲耳听你说说。”
对于老爷子的问话,黄琼没有半分迟疑的道:“父皇,这个儿臣在奏折上已经说过,儿臣入郑州不过半日,整个郑州府城上下便已经是流言四起。这些流言使得郑州府上下人心浮动,几欲酿成大乱。受人蛊惑的郑州百姓不过三数日之间,已经几次冲击府衙。若不是骁骑营弹压得力,恐早已经生变。”
“父皇,儿臣并不是嗜杀之人,但当时的情形却是儿臣再不情愿也只能借这些人的脑袋压一压郑州府混乱的局势,震慑一下那些在百姓之中摆弄是非,鼓动百姓造反的小人。”
说到这里,黄琼略微沉吟一下道:“父皇,儿臣采用铁血手段杀掉这些人也是为了快速稳定住河南官场的局面,更是为了他日少杀人。这种以杀止杀的事情儿臣虽不赞同,但在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有的时候采取一些过激手段是必然的,更是必须的。”
“儿臣在入郑州不过旬日便接到河北、山东甚至两淮诸宗室数张拜帖,与儿臣拉拢感情。儿臣心中明白,这些人与儿臣拉拢关系是虚,他们盯着的是韩王府名下的那些土地。若是儿臣不利用铁血手段树起威信,震慑一下河南路的那些地方官,那若是让些为了银子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龌龊官们与宗室连起手来欺上瞒下,恐怕这些土地最后到朝廷手中能达到三成就已经很不错了。”
”另外这些官员一旦被押解进京,难保为了保命不胡乱上下攀咬,恐怕会引起一桩泼天大案,这河南路的官场立即会陷入混乱之中。河南路与郑州府的官员除了安抚使与郑州同知为新上任不久之外,其余官员无不皆是在河南本地任职多年。”
“这些官员平日里相互关联、勾结串通一气,相互这**下面都不干净。若是那些官员真的胡乱攀咬,这河南路上上下下的官员恐怕都会被牵连进去。”
“朝中官员本就因为同年、师生、同乡甚至亲戚关系结为许多党派,这些官员进京之后无异给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提供了争权夺利的本钱。为了大局稳定着想,就算儿臣在不想,也只能替他们擦**。父皇您不知道,在儿臣杀人之时,河南路的某些官员脸上表现的居然是惊喜。”
“最关键的是这些官员都该死。儿臣派人查抄这些犯官府邸之时,查抄出来的物品让儿臣都难以置信。仅仅一个七品县令家中抄没出的物品就价值上万两银子,家中丝绸堆积如山,因为长久不用,已经开始腐烂。即便现银也有四五千两之多。”
“这还仅仅是一个七品县令家中抄没出的。那些品级权势在他之上的知府、知州、同知、通判诸人那?父皇,这些几乎已经达到一个惊人数量的银两、财物、房契、店铺、古玩中有多少民脂民膏,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儿臣到郑州不过两三日,前来告状的百姓已经将郑州知府衙门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这些百姓的状子儿臣派人调查过,大多皆是属实。”
说罢,黄琼从袖口里面抽出厚厚的一沓状子恭敬的递给老爷子道:“父皇,郑州府到今日地步,除了二哥强占民地,聚敛钱粮之外,这些官员更是难辞其咎。”
“而且儿臣暗中调查,发现整个郑州府上下的官员除了新调入的几名官员之外,这些人随着任职时日结成了一个庞大的上下牵连的利益集团。这些人平日里相互勾结,拉帮结派,贪赃枉法,这天下之事就没有他们不敢做的,这些官员从根子上都已经烂透了。这些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安抚郑州百姓。”
说到这里,黄琼看看老爷子听完这些话之后低沉的脸色,又道:“父皇,朝中的形势您比儿臣清楚,若是这些人押解进京交由三司会审,您说有几个能按照《大齐律》处置?恐大多都能逃过一劫。大多数人也就是一个罢官或是流放而已。若是任由他们拿着搜刮来的财物换一个地方继续享乐,又何以警示世人,何以面对天下百姓,何以面对那些被他们弄的家破人亡的郑州民众?”
黄琼的话说完,老爷子长时间没有言语,良久才看了看黄琼道:“朕也知道如今天下吏治已经败坏到了无法收拾的局面。若是想解决此事,还需从根子上着手。但朕已经老了,已经实在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再去大动干戈了。所以朕才想好好选择一位品性坚毅、敢于担当的储君,将整顿吏治的交给下任皇帝去解决。”
“你能有如此眼光朕很欣慰,你没有白费你母亲的心血。你是性情中人,让你在明知也许会对朝廷带来不利影响的情况之下去娶桂林郡王府的郡主,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但若摆脱目前朝廷对桂林郡王府在钱粮上的依赖,朕需要时日。你既然身为皇子,为天下社稷受些委屈自然也是应该的。”
“好在也不是定完亲便要成亲,至少也要等大行皇后丧期过了才能成亲。你们定完亲事之后,这位郡主还要与世子在京中至少呆上一段时日,你可以想办法了解一下这位郡主的人品。朕想,这点手腕你还是有的。至于将来怎么做就看你自己的了。若是家事都无法摆平,朕还能指望你什么?”
说到这里,老爷子看了看听了自己这番话之后依旧苦着一张脸的黄琼微笑道:“在相亲之前,你老实的在府中呆着,好好替朕琢磨一下增开商埠一事。另外,朝中之事你也多留意一下。待相亲完毕,朕给你派点差事,省的你闲的难受,整日里给朕找麻烦。好了,你现在可以滚了。”
“父皇,请您稍等片刻,还有几件事情,儿臣琢磨了一下还是先向您禀报为好。儿臣在钧州遇到一人,就是以前的钧州御窑都监司马宏。儿臣观此人是一难得人才。此人是明算科出身,而我朝明算科已多年未选出人才。”
“相对于进士、明经二科,明算科更加枯燥乏味,入仕也更加艰难。是以时下世子入仕多选进士科,明算科几乎无人问津。而工部、户部,却需要大量精通明算之人。父皇,此人上次不过是受到牵连而已,并未有大过,虽有瑕疵但人才难得啊。”
“除了此事之外,儿臣还有一事请父皇处置。原钧州知州不顾朝廷下旨豁免郑州府诸州县三年钱粮一事,逼迫钧州下属诸县百姓补交自韩王就藩以来因土地被韩王府侵吞所欠之钱粮。而且其收上来的钱粮并未有一分银子上缴府库,皆揣入个人私囊之中。此人如今已经被儿臣锁拿进京,正在宫外等候发落。”既然已经可今儿一天说了,那就都说了,省的自己以后麻烦。尤其那位身后站着德妃的知州大人更是大麻烦一桩。
“哦,你在钧州遇见他了?”老爷子的记性不错,黄琼一提起司马宏的名字就想起来这位被他为了保太子无辜被扔到陇右啃了几年沙子,刚刚才被自己赦回来不久的倒霉蛋。
不过虽然想起来此人是谁,也知道此人在当年盗卖御窑一案之中实属于被牵连。但老爷子却并未谈及此人起复的事情。只是淡淡的道:“既然他如今在你那里,就先由你安置。他的事情过一段时日再说。”
“至于那个知州之事,朕相信你说的是真实的,不会蒙骗朕。至于这个人怎么处置?还是交三司会审吧。你既然在郑州没有下狠手,朕就不好再逾越了。定制还是要遵守的。你在郑州之事是非常之时行的非常之事。可一为不可再为。好了,朕今儿说了这么多实在有些乏了,你跪安吧。”
黄琼看了看老爷子的确一脸疲惫,也就没有在答话。只不过在他正准备跪安的时候,一直守候在御书房外的高无庸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见到跪在一边的黄琼,将刚要说出口的话又咽回了肚子之内,一脸犹豫的看着正因为思路被他贸然打断而一脸不豫的皇帝。
见到高无庸急三火四的跑了进来,又吞吞吐吐的,老爷子一摆手道:“阿九是朕的儿子不是外人,你有话就直说,不必忌讳。”
心思灵动的高无庸一听老爷子的话,知道老爷子没有想瞒住英王的心思,便也干脆的道:“是皇上。刚刚接到蜀王别院中的侍应太监急报,方才蜀王卧室不知道因为何事突然燃起大火,蜀王在进卧室之后又将门栓死。待将蜀王别院诸人将大火扑灭之时才发现,这个,这个,蜀王已经在大火中殉难。”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