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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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叫王三的差役头子虽然性格有点二百五,依仗身后那位京兆尹的势力有些过于飞扬跋扈,一付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架势。但是能在京师这种高官显贵聚集的重地混上一个差役头,并成为京兆府尹的心腹之一,这个人还是有点急智的。见到永王和英王两位亲王在这里,这个差役头子知道现在事情大条了,自己越快脱身越好。

    想及此,看了看腿肚子直打哆嗦的几个手下,这个家伙那里还有刚刚的那付连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中,自我感觉天老大,地老二,自己身后的那位大老爷第三,他排行第四的嚣张,脸上快速的换上让人看了有些恶心的媚笑的道:“原来是一场误会。小的真不知道是英王殿下。还请二位王爷,特别是英王殿下多多恕罪。既然是误会,现在也解释清楚了,呵呵,那小的就带着手下的人滚了,不在这里妨碍两位爷的心情了。”说完一挥手带着手下就准备开溜。

    “你这口改的倒是蛮快的。刚刚你还不是说就是父皇亲临你都不给面子吗?你好大的脸吗?怎么现在又不想抓我们了?还是不敢了?若了本王,道个歉就算完事了,世上那有这么轻松的事情。”听到这个家伙的话,见到几个人想走,黄琼冷笑了几声。挥手示意身边的几个侍卫将拔腿就想溜的几个差役围了起来。

    “王爷,这一切都是误会?小的刚刚嘴巴里吃屎,得了失心疯满嘴胡言乱语。小的那有胆子抓王爷,您大人有大量就把小的当成一个屁放了吧。小的这就滚出您的视线。”这个王三也算的上光棍,见这位英王不打算轻易的就此放过自己,便狠下心来,狠狠给了自己几个大嘴巴,以图消去这位京城中新贵心中的怒火。扇自己嘴巴的时候,脸上的媚笑都没有少上半分。

    “想走,这很好。不过现在你不想抓本王了,可本王却不想放过你。本王告诉你,本王没有那么大的度量,本王的心眼小的很。”黄琼没有搭理暗中只拽自己衣服,示意他到此为止,不要与那个京兆府尹闹的太僵的永王,转过身来对自己已经将这几个差役围起来的侍卫冷声道:“都给本王拿下,放跑一个唯你们试问。如有反抗格杀无论,一切后果由本王承担。”

    听到主子发话,刚才被几个差役嚣张样子气的七窍升烟的侍卫没有丝毫犹豫,一齐向那几个差役扑了上去。直接废物利用的用他们带来的铁链绳索将这几个不敢有丝毫反抗的差役捆了个结实,顺便拳打脚踢的让他们给两位王爷跪了下来。

    见到黄琼真的对这些京兆府的差役动手,永王急忙将黄琼拉到一边道:“你不会玩真的吧?为了这些人你去得罪在朝中有深厚人脉的京兆府尹值得吗?你要知道这个家伙是太子党的中坚,得罪这个家伙就是得罪太子,难道你想真的和太子公开撕破脸?”说完,永王指了指周围前来围观的百姓。

    “这不是值得不值得的事情。七哥,你这一路来已经看到此处百姓生活之艰难。但凡有一点希望,谁又能忍心让自己的妻女走上这条路。父皇曾经严令京兆府不得随意来此骚扰,这些人却对父皇谕旨置若罔闻。非但没有收敛,反到是变本加厉。”

    “民乃国之本,这些人也同样是我大齐的百姓,是我大齐的根基。这些作为最接触百姓的官吏非但不知道体恤百姓困苦,反到是巧立名目,变着花样的收刮。为民父母,他们就是这样做的?”

    “为了几个被父皇下旨杖毙的衙役,这些人居然要每家收五百文作为安葬费和抚恤之用。还不算父皇已经严令废除的什么暂住税之类的花样极多的乱七八糟税。我真不敢相信,这就是我大齐京师的地方官。真是好手段,好能力啊。”

    “七哥,官逼民反啊。这些身为百姓父母的地方官吏非但不去想办法为这些流民解决苦难,反到如此盘剥百姓。咱们这位京兆尹还真是位蚊子腿上刮肉的能人啊。他如此残酷对待这些流民,他真的就不怕激起民变吗?”

    “一旦在这京师重地激起民变,那这乐子可就大了。恐怕就算太子亲自出面,也护不了他。一个小小的衙役便如此跋扈,窥一般而见全貌,他身后的那位京兆尹该如何的张狂。”黄琼看了一眼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几个差役,语气中有些深深的担忧道。

    “这位京兆尹如此做并不意外。他是太子党中少数几个的封疆大吏之一,而且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太子没有封地,父皇对他的控制又相当严格,很少其他捞钱的途径。在财力上无法与其他有些谋储的兄弟竞争。”

    “太子要想拉拢大臣为他效命,又要满足自己的花消,那里离的开钱?仅凭每年的那点岁赐,够干什么的。要想与他那几个野心大的很的弟弟,竞争不想办法弄钱怎么行?现在的京城,可以说等于是太子一党的钱袋子。这个京兆尹要想满足太子庞大的花销,不拼命刮那才奇怪。”

    “老九,说实在的。这一带,你七哥我虽然久闻大名,却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百姓之困苦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只是咱们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即没有权,也没有能力,就连上朝的权都没有的咱们即是想帮他们也帮不到什么忙。更何况一旦揽上这事,就等于直接和太子作对。为了这些草头百姓不值得。”

    “七哥劝你一句话,反正咱们对这些事也是无能为力,何苦因为这点小事,得罪那个狗屁的京兆尹。还不如给他一个面子,将此事放过。再说你抓他那么多差役,你怎么处理?”

    “你总不能将这些人送到老爷子那里,让老爷子亲自处理吧?咱们那位日理万机的老爷子那有时间去管得了这么多?更何况有太子在,你也不见得能将这件事情真的捅到老爷子那里。”

    “况且就算你有把握捅到老爷子那里,而老爷子也打算亲自处理。可老爷子就算不给太子留情面。可他也要给这位京兆尹的老子,当初在淮阳之乱中立了大功武昌侯面子。即便有板子,也会高高举起,轻轻的落下。所以九弟,你也不要过于斤斤计较。依七哥之见,此事还是到此止住为好。”

    永王在宫中没有太子那么多的耳目,所以并不知道他那皇帝老子曾经来过这里,并极为有幸的亲眼见到京兆府的差役执法方式,更有幸亲眼见识到这里流民的惨状,所以有这一说。

    听到永王的话,黄琼在心里不由的一阵叹息。想起自己与贾权第一次长谈的时候,贾权对自己这位七哥外界的侠肝义胆,是位侠王的传言言过其实的评价,现在看来果然如此。百姓的疾苦,天下的稳定在他心中居然是一件小事?

    不愿意在就此事与永王谈下去的黄琼看了看几个被捆的结实差役,心思一动,便将话题一转道:“七哥,既然你如此说,小弟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这样,就由七哥把这几个混蛋送回京兆府,小弟将这个人情送与七哥来做如何?

    “不过,小弟这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小弟有个朋友叫刘虎,前一段时间因为小弟所累,被京兆府随意捏造罪名,无辜抓了去。七哥可以转告那为府尹大人,这件事情小弟可以不追究。不过小弟的那位朋友必须放回来。”

    “只要小弟那位朋友回来,这事情就算两清。否则小弟就算彻底与太子撕破脸皮,也要与他争个鱼死网破。那怕就是打官司打到老爷子那里,小弟也再所不惜。到时候即便我讨不到好,他这个京兆尹也别想在做下去。我看到时候谁比较倒霉。”

    听到黄琼这语气异常相当坚决的话,永王这才明白搞了半天这小子的刚开始的强横是装出来,是想用这几个混蛋去换回自己的一个被京兆府抓去的什么朋友。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这时候才说出自己的最终目的。

    永王还纳闷,自己这个九弟年纪虽小,虽然说话爱绕点圈子,但是却一直表现的很沉稳,不至于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如此冒失,去得罪后台极为强硬的京兆府尹。原来这才是他今天失态的原因。

    “没有问题,这件事情包在七哥身上了。今天傍晚之前,我一定把人送你府上。”听到黄琼松了嘴,永王忙不迭的拍胸脯保证。只是他拍完胸脯之后,就有些后悔了。总感觉自己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永王为人虽然有些粗俗,但是脑袋转的却不慢。他马上就想通了这个家伙找自己来是什么意思?这个家伙是怕自己亲自上门要人,以他和太子现在的芥蒂,恐怕他那位朋友会死的更快。

    这个家伙找自己来,就是让自己替他出面去京兆府要人。弄的自己一听他找自己来这个地方,还以为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不及细问便急忙赶来。妈的,又被这个家伙给算计了。永王想通之后不禁有些懊恼的想到。

    只是永王有些纳闷,之前这个家伙将自己找来是因为怕对方不给面子撕票。可现在有这么一个把柄在手怎么还让自己去?没有想明白,平日里更是没有少上黄琼当的永王多少有些迟疑。只是话已经说出口,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看到永王答应自己的话之后,一付后悔不已的样子,黄琼别有深意的笑了笑。自己现在虽然抓住了那个京兆府尹的把柄,但是现在自己还不是与这个人身后的太子公开撕破脸皮的时候。况且就象永王说的,自己单单凭借这一件事情还真不见得能够动摇这个在皇帝眼中能员干吏的地位,自己也奈何不了人家身后的靠山。不说太子,那位宠冠朝臣的武昌侯就不是自己现在能够对付得了的。

    万一这个家伙胆子上真长毛了,依仗太子的撑腰,对自己手上的把柄不忌讳,来一个公事公办。自己虽然不在乎什么面子,但是要是误了尚在他手中的刘虎的性命就有些得不偿失了。这种事情还是让永王这种有些痞性的家伙去办比较好。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那个混蛋还是交给永王去对付好一些。自己不过只是一个书生吗?

    只是事情的发展总有意外,在永王还没有来得及将这几个被黄琼手下捆的结实的差役带走的时候,那位黄琼神交以久,却始终没有见过面的京兆府尹的鼻子却是灵敏的很,在得知自己的手下得罪了两位亲王之后,急忙赶过来善后,想要将此事压下去。

    这位堂堂的京兆尹在内心中虽然并没有把永王与英王这两个无权无势,除了地位崇高一些之外,并无什么实际能力的亲王放在眼里。如果说永王还多少有让他些忌讳的话,那么刚刚晋爵不久,连亲王府属官都还没有配齐的黄琼在他眼中比之身为百里侯,大小也能掌管一县百姓生死的知县都不如。

    更何况作为太子心腹的他,对太子与这位英王之间现在相处的实际上已经达到水深火热地步的形势也是相当的明白。一个得罪了太子的亲王,太子绝对不会轻饶了他。所以他对黄琼这个英王并不放在眼中。

    相对于这个连自己的人脉都没有建立起来,在朝中更无外家可以支撑的英王来说,自己身后不仅仅有当朝储君的太子做为后盾。更有身为号称本朝第一宠臣,即便已经致仕,皇帝还经常赏赐不断,甚至连致仕之后,都未如其他官员返乡休养,而是被皇帝破例留在京中,时常被招入宫中论策的父亲撑腰。

    如果不是此事发生的地点和时间都有些不对,根本就没有把黄琼这个英王放在心里的他压根就不会急匆匆的赶过来。否则以他的一贯的脾气,就算是属下冲撞了亲王,除了那几个嫡出亲王,他尚有些顾虑之外,对于这些基本上没有继承皇位的庶出亲王,他最多也就派一属员前来道歉而已。自己也绝对不会亲自赶来。但是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同,他只能破例亲自来看一下。

    这次几个差役私自跑过来抓人,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上次接到皇帝的口谕的时候,他虽然因为有太监在一旁边监刑,而没有来得及询问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若怒了天子,被皇帝亲自下令杖毙的几个差役究竟什么事情若怒了皇帝。但是他大概也能猜测的出来。

    对于这几个人整日里都做些什么事情,乃至人品他还是清楚的。尤其是自己那个最宠爱的小妾的弟弟是个什么人,他更是心知肚明。这位京兆府尹在用人上极为有自己的一套,与一般官员大相径庭。越是别人不敢用的人,他越是重用。

    尤其是他那位小舅子,这种换任何一个稍微谨慎点官员都不会用的人。就因为听话对他忠心耿耿,为他敛财有术,他一样用的不亦乐乎。依仗自己后台硬实,他这个京兆尹可没有象前几任那样整天胆小慎畏,做什么都畏手畏脚,生怕得罪了京城中的那些达官显贵。不仅将整个京兆府刮地三尺,不择手段的为太子和自己敛财。还用别人不敢用之人。

    他上任不到半年,整个京兆府的属吏便被他更换一遍,全部换上自己的心腹。除了几个实在无法更换的破案能手的捕头之外,大部分差役都换成了自己原来武昌侯府中带来的家人。所有大小事情,无论巨细都要亲自过问。京兆府下属的各级官员,甚至包括下属的几个县的知县全部被他架空。

    他虽然蛮横,但是却并不糊涂。对于这些心腹的为人他还是很清楚的。但是偏爱用常人不敢用之人的他对于他们依仗自己势力胡作非为,只要该为自己卖命,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次的事情,在查明白几个差役出事的地点之后,他就知道,肯定是自己这几个不开眼的属下冒犯了微服出巡的皇帝。

    所以事后他不仅对那个小妾哭天抹泪的要求他做主,为自己弟弟报仇的要求置之不理,更再三制止了属下要去教训一下那个敢冒犯他们京兆府天威,将事情捅到皇帝那里的那个不开眼的人。他狂归狂,可没有狂到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地步。

    这次几个属下接到线报之后,私自去抓捕上次那个敢于捻京兆府虎威的人,他事前还真不知情。因为猜测出事情来龙去脉的他,不可能如此莽撞。等他布置在那里的线民发现情况不对,跑来报告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那几个属下居然跑去抓人。

    等他亲自问明白情况之后,他也吓了一跳。等连忙赶到地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下的人已经被捆的结实,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再看看站在一边的两位亲王,他就知道自己这几个依仗着自己势力一向在这洛阳城中横行霸道的属下恐怕已经得罪了这二位。

    内心虽然不把这二位王爷放在眼里,但是他却知道这件事情发生的地点和时间不对。皇帝才给自己下了口谕,不准京兆府再来流民聚集区收什么暂住费,自己却非但依旧是照收不误,还额外加上了不少其他的摊派。说重了已经称的上蔑视圣旨之罪了。

    如果这二位上禀皇帝,治自己一个欺君之罪,恐怕太子和自己的父亲都护不了自己。今上的为人,早在他踏上官场的那天,与皇帝相交甚深的父亲就再三告戒过他。当朝的这位皇帝最忌讳下面的官员欺骗他。你可以无能,也可以贪,但是你绝对不能欺瞒他。

    心有忌讳,一路上都在琢磨怎么将事情转圜过来的他见到永王与黄琼,先瞪了一眼这几个不知道深浅的属下之后,语气中少有的带着恭敬,恭身道:“下官从三品京兆尹张迁见过永王殿下,英王殿下。不知道下官这几个正常在这里执行公务的属下因为何故冒犯了二位王爷,竟遭二位王爷捆绑于此。如果这几个不开眼的东西得罪了王爷,还请二位王爷明训,下官回去必定严加惩处。”

    这个家伙脑袋转的还是极快的。他看到两个王爷的架势,这件事情必定不会善终。所以先下手为强的,一口咬定几个差役是正常执行公务,并不是前来寻仇的。

    他这么一说,事情的性质就变了。这里是京兆府的辖区,京兆府派人前来巡查是正常执行公务。而黄琼无故将几个差役捆绑起来,已经属于干涉地方政务。即便是捅到皇帝那里,也是黄琼理亏。亲王干涉地方政务,在大齐朝是大忌。

    那个王三反应也极快,听到自己老爷如此说,马上明白了老爷的用意。连忙叫起了包天屈:“大老爷,小的几个只是在这里正常的巡查,不知道是英王殿下在此。见到有陌生人带着一个漂亮女子,在此徘徊,还以为是人口贩子便上前盘问。许是小的言语中有得罪王爷的地方,便莫名其妙的被王爷捆绑起来。求大老爷为小的们做主。在永王表明身份之前,小的实在不知道自己得罪的居然英王殿下。”

    这个家伙喊叫声还没有落下,其他几个差役在他的示意之下,也七嘴八舌的纷纷叫起屈来。那架势大有将今天的事情由黑的说成白的,说成是英王跋扈,别有心干涉地方有司。

    这些差役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他们知道,在这件事情上,这里的人没有人敢站在京兆府的对面,为这二位王爷作证。在这里,京兆府就是天。这里的人没有人敢忤逆京兆府的意志。

    县官不如现管,就算这二位贵为亲王,也管不到京兆府的事情。就算此事上京兆府吃了亏,但是事后,这里还是京兆府的地盘。而自己的这位大老爷,依靠身后的靠山支撑,就算这件事情捅到皇帝的耳中,也最多是被训斥几句而已。这位英王奈何不了自己的这位老爷的。只要老爷不倒,这里的天就翻不了。

    黄琼听到这些家伙的胡言乱语,心中尽管极为火大,但在表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只是淡淡的冷笑道:“久闻张大人一付好口才,今天一见果然如此。张大人不仅自己口才好,就是带出的这些属下也都是一付好口才,居然如此的颠倒黑白。本王真是佩服之至。”

    “下官不知道英王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下官只知道下官的属下在这里正常巡查,现在却被英王无故捆绑于此。下官到要斗胆问问英王这么做是何意。要知道我大齐祖制,亲王非奉旨不得干预地方。今天的事情还请英王殿下给下臣一个解释。”见到黄琼的语气不善,这位府尹大人干脆也硬到底,来一个死不承认顺带反咬一口。一口咬定是黄琼妨碍他们执行公务。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