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厘山是万妖国的第二大山,占地面积为三百多万平方公里,山上的植被很简单,主要以茜草为主,是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形状似小麦的叶子,可以长到一米多高,根是黄红色。山上有一种让万妖国的魔兽和妖魔们闻风丧胆的魔兽,称作犀渠,它们被称之为万妖国的刑罚者,凡是在万妖国触犯刑罚的妖魔和一些弱小的魔兽,都会被押送到这里来供犀渠享用。那是在万妖国创国初期,犀渠在万妖国十二座山上行凶作恶,肆意杀戮,真魔王为了守护万妖国,下令并派军队剿杀所有的犀渠,经过十三年的持久战,双方都是伤亡惨重,最后与犀渠的魔兽王达成协议,将座厘山划分给犀渠所有,所有的犀渠迁到山上居住,终身不得离开,否则诛杀之,万妖国常年负责将食物送上,绝不饿死一只犀渠。
德贤到座厘山并不是游山玩水,更不想去送死,做犀渠的美餐,他是冲着生活在此山的另一种魔兽而去。黑溪边的存在已然成了他的心头刺、眼中钉,就算此行是如何的艰难与凶险,他也会不顾一切地冲进去。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茜草,绿油油的一片连天,确实很像走进了农家麦田,德贤并没有沿途欣赏美景的心态,也没有这种习惯,只想尽快除掉扎在心头多年的芒刺。
突然,从远处传来羚羊的哀鸣声,一声声撕心裂肺般,强烈地震撼着德贤的心,他知道是犀渠又在绕有兴趣地猎食了。天性残暴的犀渠,并不喜欢主动送上来的食物,而是喜欢追逐猎杀游戏,耗尽对方最后一分精力,磨灭他们最后一丝希望,然后撕碎他们的血肉,手段极其残忍血腥,并不只是为了吃,有时觉得无聊了,也会自相残杀来找些乐趣,享受一个杀戮的过程而已。
德贤微微皱眉,他并没有拔刀相助的闲情逸致,而且要打败犀渠会消耗不少魔力,很难保证再遇到黑溪边时,还能不能将它诛杀消灭干净,紧握的双拳慢慢松开,暗示自己最好是离开它的活动范围。刚要转身,眼前的茜草丛一阵响动,一米多高的茜草犹如破竹一般从中心划开,显然有什么东西在迅速地靠近。
德贤下意识地将魔力集于手心,瞬间幻化出追月剑,剑锋在月昍下闪烁着灼灼金光。片刻之后,一只白色的羚羊慌不择路、跌跌撞撞地窜到德贤的面前,惊见逃命的生路被挡,一个重心不稳,滑倒在地上,望着德贤手中可以随时取它性命的长剑,惊惧的眼中布满了绝望,全身瑟瑟发抖。
德贤见对方只是一只弱小得可怜的魔兽,想必犀渠很快就会追到,如果去同情这种每天不计其数死在犀渠手上的魔兽,那么就是一百个德贤也不够应付。狠下心掉头欲走,几声犹如婴儿啼哭的吼叫声传入德贤的耳里,暗咒一声该死,心想唯有速战速决,手中的追月剑顿时金光大作,同时向声源处挥剑刺去。
剑气牵动风流加速,犹如狂风袭卷大地,吹倒大片的茜草,从上往下看,就像是形成了一个方圆几里的大坑。德贤在大坑中心站定,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内息却有些紊乱,刚才的雷霆一击耗损不少魔力,可惜没有命中目标,追月剑发出低低的翁鸣声,犹如发狂的狮子在向对方示威。
在他面前站着一只青黑色的魔兽,形状和大小像成年的野牛,身体十分强壮,褐色的眼睛向外突出,死死地盯住他,鼻中喷出热气,右前蹄十分兴奋地跺着早已辗碎的茜草。这只犀渠感受到了从德贤身上源源不断流出的强大魔力,当它追逐羚羊赶到时,冷不防被德贤要命地攻击,盛怒之下却掩藏不住地兴奋,好战是它们的天性,难得有机会遇到高手,怎么会轻易放手。
“还不快逃,我可不保证能杀了它!”德贤冷冷地对旁边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羚羊呵道,斜放下的追月剑再次平行举起,遥指眼前的犀渠,眼底透出冰寒冷冽的杀气。他暗自苦笑:希望这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羚羊愣怔了半天才缓过神,眼中充满了感激和劫后余生的庆幸,瘫软的身体颤栗几下终于站稳起来,一蹬前腿,不留余力地向远方飞奔逃窜。
犀渠眼见羚羊逃走,目前为止还不曾放走过一只猎物的它,鼻息顿时加重,似要喷出火来,四蹄下的气流急速涌动。德贤感觉到不祥的气息在扩散漫延,强制心中引起的不安与躁动,集中精力盯住它,冷声呵止道:“如果不想我杀了你,最好别动!”万妖国只有很少的魔兽能用语言交流,不过像犀渠这种魔力强大的魔兽,对于沟通方面还不是问题。
犀渠并不在意他的威胁,突出的褐瞳透出杀气腾腾的精光,它在原地来回地跺步,似是天生的暴虐之血在翻腾,兴奋地发出高亢的吼叫,德贤释放出的魔力,加强了它杀戮的欲望。突然,在它周围形成一股肉眼也能看见的强势气流,闪电般向德贤扑咬了过来。
德贤下意识沉稳脚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退避,追月剑向后引退几分,同时将魔力注入剑身,剑尖刹时迸发出万丈金光,使出追月剑的绝招——乘风追月,打算一剑结果了它,省些力气。剑身周围的风流急速加快,听从召唤一般汇集起来,变幻出无数如利刃般的风刀,似要将所有触碰到的东西生生切碎。两股强盛的气流相互碰撞的一刹那,震耳欲聋的轰响声划破天地,从双方中心扩散而出的气流吹倒周身几十里内的茜草,进一步扩大了战场。
德贤虽然用剑风化解了犀渠的冲力和妖气,将它弹开几米,却感到胸口一滞,嘴角溢出血来,显然受了内伤。他一边运用魔法调息,一边思索犀渠下一步的进攻,手中的追月剑连续不断的翁鸣声,似是警告和叫嚣。很少将魔力灌注到剑身来增强它的威力,每使出一次乘风追月,魔力就会大量耗损,这种玩命的手法最好还是少用。
犀渠游戏之心刹那间被冲得烟消云散,愤怒从眸底泛起,口鼻中喷出浑浊的气体,发出一阵怒吼,再一次猛扑过来。不断增强的妖气使它周身泛出阴森的黑光,德贤知道它真的被惹怒了,加大注入追月剑身的魔力,却不打算再硬拼一次,当它冲过来的时候,纵身一跃冲上云宵。犀渠见势随即人立而起,猛然张开血盆大口,朝德贤的脚踝叨去。德贤大吃一惊,但反应十分迅速,趁势空中一个翻身,一把揪住犀渠头上的龙角,稳稳地落在它的背上,追月剑借助身体的冲力,顺势从它的后颈刺入贯穿。
犀渠痛吼一声,黑褐色的血喷溅而出,踉跄挣扎几下,倒地气绝身亡。德贤酸软无力地趴伏在它的尸体上,低低的喘息着。刚才魔力消耗实在太大,以现在的体能去对付黑溪边,恐怕不太可能了吧!不知道是这只犀渠太过厉害,还是自己的身手已经退步了?他无奈地自嘲,眼底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便消失了。
不知何时,空气中弥漫着腥臊的气息,周围的气氛起了很大的变化,吹着不祥之风,实在安静得诡异可怕。德贤这才意识到犀渠的血将附近的犀渠都吸引了过来,它们以特殊的气味划分自己的领地,以妖气的强弱确定领地的大小,绝不容许另一只犀渠踏入半步,而且认为同类的血肉是天下间最美味的,也最能引起它们噬血虐杀的狂性,一旦见血,就会引起几天几夜甚至是几个月的血腥杀戮,直到附近几十公里范围内只剩下一只犀渠为止。可惜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数十只犀渠如鬼魅般地出现在他面前,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和他身下的同类尸体,眼中透射出的邪恶和凶狠,似是要将他碎剐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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