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都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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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颜不知该如何安慰钟初一,可是,女儿家最重要的是名节,钟初一若去楚凡身边为婢,闲言碎语少不了,惹人言语,人长了嘴,怎样难听的话都可以说出。

    “初一,但是,你若要去楚凡那,便是我,也不可能支持你。钟静苒与大夫人定会抓住这个做文章的。老太太说不定会因此将你逐出钟家的。你老老实实,不要闹好不好?”钟颜紧抓着钟初一道。

    钟初一微笑着看钟颜,道:“姐,女人的一生,除了结婚生子,还有什么?每一个女人都走这样的路,你也要这样走吗?”

    钟颜皱眉,她的确不甘心,可是,这是所有女人的归宿,她不会例外,钟初一也不会例外,即便有人像要例外,除了她所关心的人,是谁都无所谓了,那个人是钟初一,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要承受的不单是风险,还有人言世俗。

    “姐,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用佛学里来说,这叫因果,有因有果,无论最后是如何的果,那是初一种下的,旁人无关,姐,无论未来的路是怎样的,我想试一试,来到这个世界,这个家庭,我已经输了一半了,下半场,我不想一败涂地。”钟初一认真的说。

    望着钟初一坚定的眼神,钟颜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初一,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只希望,在你还未遍体鳞伤的时候,及早回头。”

    钟颜眼中的初一,太过简单,太过单纯,以为一腔热情能所向无敌,人言可畏,终究是十五年的糊涂,如今什么也分不清吗,那天的决定太冒险了,她眼里的钟初一,应该是老老实实等待,觅得良人,逃离这里,和所有女人一样,安静的生活。她没有能力去承受太多。

    “初一,我只是希望你快乐。”

    钟颜抓住钟初一的肩膀,低头靠上前,第一次,她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她,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妹妹,变得那样陌生,仿佛如渐行渐远的风筝,唯一能牵着手里的是那一根细弱的线,随时都可能挣断飞远。

    钟初一缓缓抬手,抱住钟颜,低头,下巴抵住她的肩膀,久久不语。

    翌日清晨,阳关暖暖的斜撒入屋,每一个角落满是温暖,大夫人与三夫人坐院子里,吃着橘子讲着笑话,钟子辰和钟燕儿绕着树下玩耍着。钟颜走过,远远的,大夫人瞧见钟颜,招手笑起来。

    “颜儿,大清早的做什么去呢,过来坐啊。”大夫人眯眼笑着,挺起身子向钟颜招手。

    钟颜停下,扭头看大夫人,不想要过去,可是她唤了自己了,若装作没看见,大夫人更不会罢休。于是,只得强颜笑着走过去。

    “大伯娘早,婶娘早。”钟颜走过来道。

    大夫人笑呵呵的道:“颜儿,坐啊,最近在忙些什么呢,对了,初一怎样了?听说她要找柳仕纪和楚凡来,人可找到了?”

    三夫人笑道:“小孩子说话不知天高地厚,若说柳公子呢,我倒是信,比较咱们家与柳家走得近,为她说个谎,倒也可以,只是楚凡,人家凭什么帮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鬼样子,嗤。”

    钟颜皱眉,顿了顿,道:“大伯娘若无事,颜儿便先去了,我还有事。”她说着,冷冷的转身走开。

    身后是大夫人与三夫人放肆的笑声,钟颜袖中拳头暗暗紧捏,同是钟家人,为何大夫人与三夫人要那样的欺凌人,取笑于人是她们永远不会腻的游戏,为什么她们总是高高在上,而她们总被践踏的那个。

    如果大夫人与二夫人得知钟初一将要做的事,那会在钟家掀起如何的惊涛骇浪。

    钟颜闭眼,不敢去想,惴惴不安,只求钟初一能突然想通,不要再任性的闹下去。受伤的只会是钟初一,是娘。

    钟初一,你究竟是怎样想的,这算是赌博吗,拿一生的幸福去博。如果输了,你拿什么去承受啊。

    钟颜低头,无奈的叹气,越来越觉得把握不住钟初一了,终究是长大了吗?!

    钟初一将请来楚凡作证的笑话在钟家传开了,甚至连街头巷尾都知道了,当做笑话传开,钟初一还是那个傻子。钟家内,下人丫鬟们闲着没事了,聚在一起谈笑着,谈着钟初一的不知天高,笑着她的不知地厚。

    后院槐树下,几个嘴长的丫鬟聚在一起,嗑着瓜子谈笑,大夫人房里的丫鬟春兰跷着二郎腿,周身围绕着丫鬟坐着谈笑。

    “不是我说,三姑娘还是没醒事,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儿,只怕是连楚凡的面都见不着,还想要请人来钟家给她作证,以为自己是谁呢,当朝公主呢,好笑。”春兰啐了口瓜子壳,讥笑道。

    身旁丫鬟哄然笑起来,拍掌笑道:“可不是,都说三姑娘明事了,要我说,明事不明事,都是那样。”

    “我赌十文钱,三姑娘找不到人来。”一个丫鬟举手嘻嘻笑着。

    春兰看了眼那丫鬟,不屑的笑道:“十文钱算什么,我赌一两银子。”

    丫鬟们纷纷咂舌,春兰出手可真阔绰。看着丫鬟们脸上的表情,春兰似乎更是得意了,起身点着四周的人,自信满满。

    “我给你们打死了,她绝对请不来人,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三姑娘是什么人,楚凡是什么人,恐怕连正眼也不会瞧三姑娘一眼,楚凡一不缺财二不缺人,要什么有什么,所以利诱他前来是不可能的。何况,楚凡是商人,懂得什么叫价值,这种无聊小事,你们以为他会理睬吗?除非被鬼上身了!”春兰道。

    丫鬟们听着觉得头头是道,纷纷点头附和,若楚凡当真来了,除非是鬼上身了。三姑娘整这些就是个笑话。不过是想要逃避老太太的处罚,到头来,一样是要戳穿的。

    “要我说,其实三姑娘挺可怜的,老太太不喜欢,二爷不待见,也就二姑娘拿她当个宝了。再者,脑子不好使,唉,造孽啊。”一个小丫鬟摇头晃脑道。

    “死妮子,你这是好话还是损人呢,什么叫脑子不好使。”春兰扑哧一声笑乐了,点着那丫鬟的脑门笑骂。

    那丫鬟笑起来,歪头看春兰,道:“可不是吗,有点脑子的,会做这样的事吗,最起码,得知道自己的分量啊。”

    众人哈哈笑起来,树下,柳儿静静的纳鞋底,听着众人的话越来越难听,忍不住皱眉,冷声道。

    “人要知道自己的分量,做奴才的也要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柳儿的话在人群中显得分外刺耳,大伙正拿钟初一说笑话,突然蹦出个替她说话的,这叫众人听了很不舒服。

    春兰冷眼看柳儿,抱胸道:“叫别人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可知道自己的斤两,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说话,怎么,这个时候知道为她说话了,我可记得,昨日,钗的事可是你栽给三姑娘的,这时候倒是学会做好人了,哼。”

    柳儿抬头,嘴角带笑,道:“春兰姐姐,我并不是说你,别人怎么说怎么做我管不着,但大伙是一个院子一个屋里睡觉的,提个醒罢了,有些话,说说也就罢了,即便是玩笑,开大了,谁也吃不消,三姑娘再怎么不济也是这屋里的姑娘,老太太再不喜欢,也断不会容忍奴才骑到主子头上的,方才那些话若传到了老太太二夫人耳里,谁也担不起,咱们都是奴才,多做事,少说话。”

    春兰被她训得脸红耳赤,恼羞成怒,冷哼一声:“我们有说什么吗?有说过三姑娘什么吗?”

    “没有。”丫鬟们纷纷附和,站在春兰这一方。

    “哼,柳儿我告诉你,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我是大夫人房里的人,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别的我不说,我春兰若看你不顺眼,弄死你还是绰绰有余的!仔细听着了,若是叫我听见半点是非,你给我仔细着!”春兰恶狠狠的说着,扭身进屋,狠狠的摔门。

    丫鬟们纷纷起身,瞪了眼柳儿,进了屋子去。

    望着进屋的人,柳儿脑子忽而清醒了,扶额无奈的呻吟一声。

    “我这是怎么了,无缘无故给自己惹什么麻烦!”

    她们怎么说钟初一与她无关,她要逞什么强,这下好了,得罪了这个姑奶奶。春兰是大夫人房里的,大夫人看不得二夫人这一家子,若知道她为钟初一说话,又会怎么想呢,还有钟静苒那个瘟神。

    “钟初一啊钟初一,你可真是个麻烦……”

    柳儿叹了口气,摇摇晃晃起身,站位,抖干净身上的灰尘,想了想,扭身进屋去。

    中午吃过饭,大夫人与三夫人约出去打马吊,二夫人不知哪去了,老太太在阁楼里喝茶听曲,钟颜守在一旁,心不在焉。

    钟初一在屋子里算着时辰,从早上盼到现在,也不见柳仕纪前来,他说过今天会来,却不知何时来,还是不来了。昨日离开时,他神色难看,莫不是码头出大事了?!这样想着,钟初一开始担忧,码头会出什么事,柳仕纪怎么了?来到这个世界,除了二夫人与钟颜,再没一个待自己是真心的,可是,柳仕纪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他愿意帮助她,愿意相信她。他是个好人。

    这样想着,出于关心,钟初一披了风衣外出,来到柳家门前,敲了门,半响不见人来开门,钟初一疑惑的望着紧闭的门,按理说,应该是有人的,怎会无人开门。她继续拍门,喊起来。

    “柳公子,我是钟初一,柳公子在家吗?”

    这时,门被打开,开门的是刘福,见到钟初一,刘福语气也不见好,也不让进,冷冷的问:“是来找公子给你作证吗?公子最近心情不好,改日吧。”他说着要关门。

    钟初一拦住他,道:“你家公子怎么了?码头当真出事了?”

    刘福眼中是一闪而过的疑惑,问:“你怎么知道?”

    “真出事了?!”钟初一道,顿了顿,问,“你家公子在哪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