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算不算甜言蜜语,但比起谢亦清的鬼故事,还是这个更能让我接受。
周围人很多,挤挤挨挨的,我们在人丛中贴在一起,感觉自己就是骄阳下的冰糕,化成了甜乎乎的一坨。
中午吃饭,公子润指着动物园旁边的仙踪林,我的脸立刻黑了下去。
转到远处的永和豆浆,他追问我原因,我才指着不远处的宾馆说:“我过年的时候就是在那家宾馆实习的。谢亦清过来看我,就是在仙踪林吃的饭。后来他女朋友去宾馆找我谈判被我骂走了,也是在这附近。如果不是你,我永远不会对这一带有好印象!”
公子润坐在我对面,神色轻松,两手交握在脑后,略带些慵懒地问我:“呵呵,你来的时间不长,对这里的记忆倒不少,不像我……”他有些感慨地看看外面,“对这里还是很陌生。”
口气里的失意显而易见,办公室里伪装的意气风发可以全部卸掉了,看来他的心事不比我轻。我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只能不安地动动身子。
公子润长出一口气,指着远方的高楼说:“那是个新楼盘。前几天就在咱们小区宣传,何春菊说如果不是公司给咱们租房子,凭咱们自己买,连北京的一个厕所都买不起!”
我皱眉,“她怎么这么说?那我们就不要给公司做事了!连自己都养不活呢!”
公子润笑笑,“是啊,她们其实挣得不少。只是我们太嫩了,才这样被人教训。等我们的翅膀长硬了,露露,你看着吧,我不仅要在北京买房、买车,我还要买很多房、很多车。”
他的意气重新回来,不是伪装的,而是发自心底的。我亦被感染,笑着说:“是啊,是啊,您老还会买很多老婆,挨个儿来。”
公子润嘿嘿一笑,放下手臂摸摸鼻子,“不会,不会,那样会把身体搞坏的。”
他还挺自爱!
玩笑开过,饭菜上来,公子润想起方才的事情,问我如何与唐笑纯谈判的,我就一五一十地讲了。当听到我把谢亦清比成一坨大便的时候,他更忍不住畅快地大声笑出来。自有邻座的人斜眼看我们,但却管不了。
但是,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若有一天我跟他分手了,另外一个男人问我当初是如何骂公子润的,我又该如何回答呢?
思来想去,我有些后悔不该告诉他这些。可是话一出口,便如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
果然,笑过之后,公子润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说:“我呢?在你心里,我是什么?”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这算坦率的,若是碰上不坦率的憋在心里,迟早是个炸弹。
“你呀……”我不敢自作聪明地岔开话题――那会让事情更糟,“你知道的,青蛙嘛!”
公子润笑了笑,“井底之蛙,呵呵!有时候是这样的。”他低头数着米粒,“我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世界之大了,以前太张狂了。露露,你说你想要什么?”他突然问我。
我愣了一下,却不觉得意外。出来之后我们都多了很多反问,况且这个问题我已经想过很久。我伸手比划了一个圆圈,“一个家,有人的家。”
公子润反而愣了,“不要房子吗?”
我看看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我觉得,人在家在,人不在家也就不在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