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虎藏龙(四)


本站公告

    在医务室,何医生突然摆出两本工作证,这一奇怪的举动让人莫名其妙。原来他是国家安全局的组长,为什么会在劳改场当医生?还有,他又为何有我以前的工作证?这时我意识到,他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话要对我说,可能就在晚上打针的时候。

    “这个要打吊针。”何医生放下药箱,找个理由把跟随的俩个武警支开,“刚才那两个打的是消炎针剂,也许会有过敏反应,你们去观察30分钟,有情况向我报告。”

    两个武警留下电池灯,匆匆向目标走去,何医生打开药箱,把药瓶挂到铁门上,拔出针头示意我伸出手来。这可真要命,我从小最怕的就是打针,何况眼前这个医生可能还是冒牌的,于是赖着脸悄悄请求。

    “何医生,不打行不行?”语气近乎呜咽。

    “不行,只有这样才有时间跟你细说。”

    细说什么?我还在嘀咕,只觉得手腕一痛,何医生已经利索的把针头插进血管,看来他还真是个医生。

    “徐荣,原广州市公安局奇案组成员,因纵火和故意伤害入狱是吧?”何医生把嗓音压得很低,不过这句话仍像一根刺,挑起我无边的思忆……

    当年我被编入奇案组,自知这是张局长骑虎难下,把我下放到一个可有可无的部门,何曾想到,往后面对的竟全是科学无法解释的案件,直说吧!就是涉及到灵异鬼怪的案件都交给我们小组,而结局往往是,一番惊吓之后不了了之……而更糟糕的是,每次到现场我都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慢慢的,我那本来就不坚强的神经开始崩溃,后来在处理一件男童诡异吊死案时,发现在痛哭的死者家属背后,那个身影模糊的凶手还在发出阴毒的冷笑,那一刻我疯了,歇斯底里的扑过去,鬼影转身飘出门外,消失在对面一栋旧楼里,我已经失去理智,居然推倒放在楼梯口的半桶汽油,咬牙切齿地点上……

    “听着,我是国家安全局人员,你们张松涛局长介绍过你的情况,总的来说,你的政治思想还是好的,现在有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你想争取吗?”何医生打断了我的回忆,紧接着又听他说:

    “现在有件大案,需要你这样的人去卧底,如果你答应并能顺利完成任务的话,可以给你改档案,那些纵火什么的,改成这次任务的一部分……”何医生说得很快,不过我仍能听清楚。这话就像一颗炸弹在我内心炸响,激起一股莫名的亢奋。此时我犹如被初春暖风蛰醒的卷蛇,有些蠢动,但还算清醒,像这样动用到国家安全局的肯定是大案,难度可想而知,不过我还是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好!你现在的身份是国安局内部人员,代号依然是‘红蛇’,一切行动由我指挥。时间紧迫,你先别激动,听我把情况介绍下。”

    何医生把电池灯挪进牢里,他白皙的脸立刻隐蔽在昏暗中,我愣了一下,只觉得看着很不舒服,就像一个影子在对我说话。

    “这件案要从一座古墓说起,西南的民间有这么一个传说,黔滇苗族人先祖擅长毒蛊巫术,其中的一位土酋更是厉害,据说苗人最毒的蛊咒都是他搞出来的,他还懂巫葬地理,自己在深山某处偷偷找了一处墓穴。他在临死之前,把所有下蛊以及解蛊的秘密分别收藏在两个玉盒中,叮嘱心腹族人,在他死后将尸体连同玉盒一起带进深山,放到墓穴的石棺里。这一传说引来不少心怀不轨的人,他们千方百计想得到那个充满邪恶的玉盒,不惜一切手段找寻古墓。”

    “土司王墓?”我脱口而出,惊讶中又觉得这个何医生很?嗦。

    “是土司王墓,这个传说在民间流行了千年,之前我查过资料,黔滇苗祖确实有这号人物,在宋末元初年间,就是他带着部族从东部迁徙来的。其实他只是一个土酋兼巫师,土司王的称号不过是后人因为崇拜和敬畏,才给他加上的,这和官位职称什么的没有关系……”

    何医生这段话和先前老鬼所描述的大同小异,可见真有土司王墓这一回事,至于那个“埋藏着毒蛊秘密的玉盒”,听着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七脚蜘蛛的阴影然在内心隐现,不过我还是不相信,这一个盒子又能埋藏着什么?

    “何医生,那两个玉盒真的有那么神奇?”

    “笑话,古人所谓的毒蛊,只不过是巫师利用某些饱含毒素的昆虫、植物,暗中对被害人实施攻击而已,这些中毒反应在愚昧人的意识里就成了不可思议的巫术。事实上苗人没有自己的文字,也不习惯做记录,所有历史都是代代口传,就算真有玉盒,又能藏些什么?可偏偏就有人对此深信不疑,就连小日本的那个‘天皇’也迷信这一套,当年日军在战场上节节败退,这个白痴居然打起玉盒的主意,想利用毒蛊来扭转颓败的战局,于是派出一队特种工兵,伙同东北常春门的汉奸前来寻找,结果可想而知,据收集到的资料显示,这伙人最终消失在丛林里。”

    日本工兵?我马上回忆起在岩洞里见到的蜡尸,难道他们就是“天皇”派来盗墓的?肯定是这伙人,因为从蜡尸的皮包里搜出了堪舆工具――常春门的“仙人引”,以及笔记本中出现的字样,种种迹象都与何医生所讲的相吻合。莫非这土司王墓就在那个岩洞里?

    我焦急的等待何医生说下去,然而他却突然停住话题,露出不自然的微笑,“呵呵!我今天有点?嗦,可能是太久找不到人聊天,这一讲开就扯远了。”说完,他抬起头望了一下药瓶,长叹一口气说:

    “算了,明天再继续吧!反正你最少要在这关一个星期。”

    “什么?明天还要啊?”我的手神经质的抖了一下,对打针的恐惧始终消磨不掉。

    “嗯!你是真的有病,心率不正常,各方面都很虚弱,多吊几瓶对你也有好处。”何医生收起笑容,一边说一边拔掉我手腕上的针头,再把一块泡了酒精的棉花摁在针口处,熟练的动作让我对他的自信又多了一份。

    “何医生,您也是为了这次任务才调来的吧?”我突然想起狐狸的推测,趁这机会想印证下。

    “是的,我比你先来一个多月。”

    “您是从大城市的办公室里转来的?”我继续试探。

    “哦!你为什么这样问?”何医生收紧了眉头,严肃的盯着我,清瘦的脸颊带着嗔意。

    我这才意识到面对的是上司,于是马上收敛起散漫神色,面无表情地复述着刚才狐狸推测的缘由。何医生默默的听着,随后露出赞许的微笑,“嗯!很好!张局长没推荐错,你确实是个人才。好好干,任务完成之后,我申请把你调到北京来工作。”

    说话间,远处传来武警关牢门的声音,不觉中30分钟过去了……

    “好!今天先谈在这,你早点休息吧!”

    “等等。”望着何医生的药箱,我突然想到什么,“何老大,我近来神经比较虚弱,老是有幻听幻觉,睡得不踏实,您看能不能给两片安眠药什么的?”

    “不行,这是违反纪律的事。”何医生回答得很干脆,顿了顿又轻轻地说,“我知道干这行是很折磨神经,也理解你的苦衷,不过你现在有任务在身,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再说安眠药对身体伤害大,又不能彻底解决问题。这样吧!我给你两片阿司匹林……”

    我苦笑着接过,对这位貌似‘大话唐僧’转世的?嗦新上司充满无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