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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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维民焦急地在村口转来转去,虽然黑了咕咚什么也看不到,但他仍然不时的伸长脖子张望,盼望张鹏能按时赶到,枪声已经停下来好一会了,难道张鹏他们全军覆没了,陆维民摇摇头,赶紧把这个想法从脑海中驱散,不会的,张鹏那么机灵不会出事的。

    “队长,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二排长金树林指指手表对陆维民说。

    陆维民抬手看看腕上的夜光表,夜里十二点了,确实到约定的时间了,“你的表不对,还差五分钟,再等一会儿!”金排长叹口气,转身通知大家做出发的准备,表是出发时刚对好的,怎么会错呢!他很理解连副的心情,其实他也担心战友们的安危。

    “队长,走吧,时间到了,队副也许早在前边等着咱们呢!”一个战士过来催促陆维民。

    陆维民向村口又看了一眼,依然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出发!”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他的肩上还有几十条生命呢!陆维民毅然转身向队伍走去,旁边的战士看到连副用袖子擦了下眼角。

    “一组作尖兵,先出发侦察,发现情况马上汇报,二组帮通讯分队的女兵拿东西,立即出发!”陆维民下达命令,通讯分队的人搀起伤员又出发了。只是大家没有发现一个女兵吃力的站起身,捂着腰艰难地站起身,她在下山的时候被流弹击中了,坚持走到了这里,刚才休息时她偷偷地自己包扎了下伤口,“李叶,快跟上!”通讯分队长轻声喊道。

    “是!”李叶答应一声,努力加快脚步追上队伍,走在前边的陆维民没能听见。每走一步,伤口都会像刀剜的一样疼一下,汗水顺着流海不停地滴下来,流进眼睛里,泪水混着汗水打湿了衣襟,“张鹏要是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会帮我的!”李叶小跑着跟在队尾,心里默默地想着,“听姐姐说,张鹏也参军了,以他的本事在部队里一定会过的很好,只是他为什么不给我写信呢,难道他已经忘了我吗?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李叶边走边想心事,脚下的路似乎不那么难走了。

    “张鹏会不会也来参战了,他好出风头的毛病一犯,肯定要冲锋在前,那他不是很危险吗?他那么机灵子弹不会伤到他的。”李叶一走神,被一根树枝绊了一下,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谁啊,注意,不要发出声音!”通讯分队长低声训斥了一声李叶。

    李叶摸了一下腰间的伤口,粘糊糊的,伤口崩开了,眼看着队伍走远了,她吃力的挣扎了两下,勉力站起身,踉跄着跟上队伍,“张鹏,你在哪里,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李叶脑海里不断闪现张鹏的身影,心里默念着他的名字。人们都说将死时,脑子里出现的都是他最想念的人,李叶想着,“难道我真的要死了吗?”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身上觉得很冷,“我不能死,我还没有见到张鹏,我还年轻...”李叶抱定这个信念,紧走几步,坚持,坚持我一定要回到祖国见到心爱的人!

    ......

    张鹏摆脱追兵,带领大家翻山越岭,川沟过涧,在凌晨时分赶到昨天和连队分手的岔路口,别说昨天还川流不息的军车,现在连个人影都不见了,路上是被工兵炸得几个大坑,敌人要想修复短时间内是没有可能了。张鹏算了算时间,陆维民他们应该还没走过这里,他又仔细的在周围侦察了一番,没有发现敌人出现的迹象,现在他们是一支孤军,不敢有丝毫大意,吩咐几个战士分别占领两个制高点修建野战工事,加强警戒,他沿着道路向前接应陆维民。清晨的风吹在被汗水打湿的军衣上凉飕飕的,张鹏看看天空,启明星已经升起,他拿出步谈机,在话筒上轻轻的敲了两下,这个玩意五公里内才能接到信号,如果有山峰的遮挡,信号会更差。张鹏并不抱太大希望――认为陆维民会收到信号,可令人惊喜的是耳机里马上传来‘哒哒’两声回音。

    “麻雀你飞到哪了?”张鹏用暗语问道。

    “离巢一公里,老鹰你在哪里?”步谈机里传来陆维民颤抖地声音。

    “老鹰已经归巢,等你到来!”张鹏压抑着心里的兴奋回答。

    ‘巢’是小分队出发时约定的地点――岔路口,陆维民对通讯分队长说:“我们快到了,前边有人接应我们!”

    “同志们,再加把劲儿,我们快回到祖国了,前边有战友接应我们,快啊!”通讯分队长听到这个消息,禁不住兴奋地大声喊道。

    “哦...!”大家欢呼一声,加快脚步向前冲去。李叶的脑子里早就乱成了一团麻,只是凭着心中的信念,迷迷糊糊得勉强跟随着队伍,听到队长的话,脸上浮现出亢奋的绯红,脚步轻快了许多,加大步伐跟上快速向前的队伍。

    晨光下,张鹏看到一支疲惫的队伍走过来,快步迎上去,和走在队伍前头的陆维民紧紧拥抱在一起,“你小子让我白担心了半天,怎么跑到我们前边去了!”陆维民推开张鹏,捶了他一拳说。

    “我们把追击的敌人引到西边去了,然后抄近路赶到了这里!”张鹏说道。

    “你们有伤亡吗?”陆维民问道。

    “没有,打了两仗后,我把敌人弄到树林里,给他们准备了一堆‘好吃的’,现在估计还在林子里转呢!”张鹏轻松地说。

    “仗,你是越打越滑,谁遇到你谁倒霉。”陆维民笑着说,通讯分队的人一个接一个走过他们身边,三组的人把他们迎进一个半塌的涵洞休息。突然队尾一个女兵停下脚,摇晃了几下猛地向前扑倒,旁边的张鹏赶紧用手臂抄起她,低头一看,怀里的人已经昏过去了,脸色惨白,上边挂着两行泪水,嘴唇干地起了皮,几道裂口渗出血丝,张鹏拂开女兵黏在脸上的发丝,一张刻在心里的脸显现在眼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