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谅山的公路西侧四百米有一座两面是山,中间呈马鞍形的高地,看上去并不起眼,也算不上什么障碍,因为他不高也不崎岖,只不过是个长满茅草,灌木和小树的小高地,但这个叫清平的高地扼守公路,是个战略要点,因而成为敌我双方的必争之地。D师三团领受了攻打清平高地的任务,九连随即赶往清平归建。
三团的一营主攻二营为助攻部队,三营作为预备队,采用我军常用的‘扒皮’战术,计划一营攻下一号高地后,先巩固阵地,然后二营侧翼佯攻二号高地,一营沿马鞍形山脊趁机攻取二号阵地,基本没三营什么事。
到达指定区域后,九连在一个小山包上构筑出发阵地,一个新兵说:“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把高地打下来了,还修什么掩体,白费劲!”
“你怎么知道,很快就能打下来?”张鹏忍不住问他。
“你看看咱们后边的炮兵阵地,竟是大口径的,不像我们连只有四门小炮,那些大家伙轰上一阵,山上还能有活人!”新兵指着身后说。
为尽快打下清平高地,这次由师榴炮团提供火力支援,加上团属炮兵营的大口径迫击炮和各营连的炮排,大大小小的火炮近百门,火力强大,大家都对很快打下清平高地充满乐观的情绪。
张鹏不再言语,和连部的文书,通讯班的几个战士很快挖好了连隐蔽部,掏出上次战斗缴获的望远镜向千米外的高地?望,山上拉着几道铁丝网,后面是两道环形钢筋水泥的永备工事,山顶杂草丛生,看不出有什么东西。
“张鹏,你的望远镜哪来的?”陆维民一把抢过张鹏的望远镜说。
“还能哪来的,抢得呗!”张鹏吓了一跳,扭头一看,见是陆维民没好气地说。
“抢得谁的啊,我看是偷的!”陆维民拿着望远镜向高地看,“张鹏,你说打这个高地用得着咱们吗?”
“我也说不准,只是......”张鹏想了想,把后半截话咽下去了。
“只是什么啊,今天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陆维民看着张鹏不解地说。
“我觉得,上午才到,下午就要打,是不是太仓促了!”张鹏忧郁地说。
“快刀斩乱麻,不好吗?”陆维民说。
“你我都当过侦察兵,以你的眼光看的清敌人的火力部署吗?”张鹏没有回答陆维民的问题,而是反问他。
“是啊,越南人打了这么多年仗,经验丰富,防御阵地不会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陆维民叹口气说。
“战前不注意侦察,弄不好就要吃亏,但愿强大的炮火能把敌人的火力点都打掉吧。”张鹏的话刚说完,火力准备开始了,先是火箭炮发言了,火箭弹带着长长的尾焰,发出?人的啸叫扑向一号高地,在敌人阵地上炸出一片火光,远远地看去小高地变成了火焰山!紧接着榴弹炮发射了,惊天动地的炮声,小高地仿佛在不住的战栗,张鹏抢过望远镜看去,铁丝网被炮火撕扯成一段段的烂铁丝,永备工事的碉堡一旦被直接命中,转眼变成无数的水泥块。敌人的炮兵反应也很快,立刻开始反击,压制炮兵团,前指炮群的远程火炮马上对敌人暴露的炮阵地进行毁灭性的覆盖式打击,各式各样的火炮奏响了大战的前奏,战士们兴奋的看着炮弹的轨迹飞过头顶落在高地上,觉得自己只需要跑上去占领阵地,打扫下战场就可以了!
二十分钟后,敌人的火炮被我军强大的炮火压制住了,渐渐地沉寂下来,炮团的炮火开始向前延伸,准备掩护步兵出击,一营一连在三辆坦克的引导下向一号高地冲击,逼近高地四百米的时候,敌人死寂般的阵地突然迫击炮,反坦克炮、火箭筒、机枪等等吼叫起来,按说在这么强大的火力下,突击地域没有任何生物能承受住这种可怕的钢铁暴雨,但是越军却奇迹般的挺住了。当我军进攻时,躲在洞窟,坑道里的越军纷纷钻出来反击。
我军的坦克冒着猛烈的炮火突进,打算用坦克炮直瞄射击摧毁敌人的火力点,却被越军猛烈的炮火打的东躲西藏,逐渐和跟在后面的步兵拉开了距离。步兵失去坦克的掩护更难前进,不得不四处寻找隐蔽物躲避敌人的炮火,而冲到前边的坦克失去步兵的掩护也不敢贸然深入,被迫折回,等到返回原来的进攻出发阵地时,已有两辆坦克被敌人击毁。
张鹏用望远镜紧盯着两辆被击毁的坦克,一辆坦克的履带被打断了,只能原地打转,一辆被击中了发动机,彻底瘫痪了,但两辆坦克的火炮和车顶的高射机枪都没停止射击,依然在用自己有限的火力掩护步兵后撤,弹药很快打没了,枪炮声停止了,敌人发现了这种状况,十多个人从工事里冲出来,想活捉被困住坦克兵,一个坦克兵拿着冲锋枪从顶仓钻出来,向敌人射击,很快被敌人的子弹打死,我军的小炮开始拦阻射击,拦截企图靠近坦克的敌人。敌人看无望缴获坦克,用火箭筒向油箱的位置打了两颗火箭弹,坦克立即燃起大火,“快弃车啊!”张鹏看着燃烧的坦克喊道。
“他们出来了!”陆维民看见坦克兵们打开顶仓盖跳出来。
“他们怎么不走底仓,这不是给敌人当靶子吗?”张鹏焦急地说,他的话音刚落,越军狙击手的枪响了,刚跳下车的坦克兵被击中头部倒在地上,可后面的人依然不屈不挠的从顶仓钻出来。
“他们傻啊,怎么还从顶仓走啊!”张鹏急的满脸通红大声喊。
......
当步兵冒着弹雨靠近坦克,接应到坦克兵时,只带回了两个重伤的,拖回两具尸体,另外几个人被大火烧死在坦克舱里。
“为什么啊,他们为什么宁愿被烧死,也不从底仓逃生呢!”张鹏瞪着通红的双眼问陆维民。
“我们的教育是苏联式的革命英雄主义,从底仓逃生那是美国鬼子和国民党兵才做的,那是‘怯懦’的行为。”陆维民低着头无奈地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