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涛小组在林子里与追兵捉了半天迷藏,未响一枪,成功摆脱围剿,消灭了‘敌人’的追击小队,时间已过午夜,距规定的时间还有十八个小时,现在他们还未找到‘敌人’指挥部,担任尖兵的杨新心情焦躁起来,几次出错,把小分队带到一片玉米地中,一人多高的青纱帐遮住了视线,他们深陷其中,迷路了。
刚浇过水的农田泥泞不堪,人的脚沾成了两个硕大的泥坨,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体力,对于体力已经严重下降的众人无异雪上加霜,脸上、手上被锋利的玉米叶划出细小的血口,被汗水一浸钻心的痛,一群‘嗡嗡’飞舞的蚊虫锲而不舍的追随着他们,享受着难得的‘盛宴’。艰难的跋涉两个多小时后,一行人的衣服早已被夜间的露水湿透,紧紧的把在身上,当他们又看到一溜熟悉的脚印,几个人欲哭无泪的戳在那发愣,这不知道是第几次走回到这里了。
“不走了!累死了。”郑保国不管不顾的一屁股坐到泥水里,气哼哼的说。
“郑保国,站起来!注意群众纪律,不要把玉米杆碰折了。”古涛板着脸严肃的说,走了半天冤枉路,他心里也有气。
郑保国挣扎了几下,竟然没站起来,一夜的奔波,沉重的武器已经使他们当中体力最好的郑保国也顶不住了。张鹏伸手拉起郑保国,扶着他走到一块玉米稀疏的地方重新坐下,掏出剩下的半块压缩饼干和仅存的几块肉干递给他。
“算了吧,我们都差不多,自己吃吧!”郑保国嘴里说着,可吞咽口水的‘咕噜’声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张鹏把吃的往郑保国怀里一丢对古涛说:“我去探探路,你们先休息一下!”说完弯腰钻进地里。
张鹏努力保持一个方向前进,每走几步,便扯下一片玉米叶在杆上打结,留下路标,在景物相似的地方行进,这个工作是必不可少的。在地里穿行十多分钟后,张鹏终于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一条水渠,他抬头看看天空的星斗,又俯身检查水渠里残余水的流向,断定水渠是东西走向,西高东低,顺着水渠逆流而上就是正确的行进方向。
张鹏顺原路返回,古涛等人正焦急的等待着,唯恐他也走失,“张鹏,怎么样?”几个人异口同声的问。
“找到了!”张鹏短短一句话,在其他三人听来无异于天籁之音。
“真找到了?”古涛觉得有些不可思异,杨新和他两个老侦察兵都转迷糊了,张鹏却在这么一会儿时间就找到了正确的路线!
“对,我找到了条水渠,顺着它走就可以了。”张鹏平静的说。古涛和杨新两人不禁面面相觑,无奈地摇摇头,这么简单的方法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刚才不知道领着大家经过了多少回水渠。
张鹏头前带路,领着大家顺着小水渠找到支渠,又很快找到干渠,情况一下变得简单了,杨新马上掏出指北针和地图,确定了他们所处的位置,并在图上找到‘敌军’的指挥部,距现在的地点只有三公里。
“我们在人家门口转了半天,楞没找到门,这事闹的!”郑保国跺跺脚,震掉上面的泥,笑着说。
“都怪我,看错了路,耽误了不少时间,恐怕别的组要赶到我们前边了。”杨新对自己带错路,心里充满内疚,不好意思的说。
“话不能这么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们在玉米地里转了半宿,没准躲过了‘敌人’的搜索,便宜了我们这条‘漏网之鱼’呢!”张鹏接过话茬说。
“哈哈,你倒是挺乐观,没准是人家已经张好网,等着我们往里钻呐!”古涛笑呵呵的说。
几句玩笑消除了大家的隔阂,冲淡了心中的不满,四个人的关系似乎一下子被拉近了。
还真让他们说着了,其实实际情况和他们的玩笑话还真差不多!因为大家都是随机编组,互不相识,配合上难免出纰漏,而由援外支队那些久经战火考验的干部老兵统一指挥的假想敌部队组织严密,给特务队参选队员们布置了一个个陷阱,一条条封锁线,二十多个像张鹏他们这样的破袭小组,一夜之间被他们抓了多一半,到黎明时才收缩防线,退到指挥部预设阵地休整,准备对付渗透成功的破袭小组。张鹏他们钻进玉米地,迷了路,‘敌人’们要遵守纪律,不可能大规模派人进入农田搜捕他们,等他们转出来,‘敌人’们又撤退了,让他们捡了便宜。
古涛小组在天亮前赶到‘敌人’指挥部的外围,悄悄地隐蔽在其东边的一个高坡后面。天渐渐的亮了,张鹏披着用树枝和杂草自制的伪装衣,探头观察敌情。
‘敌人’的指挥部设在一片方圆两平方公里左右的开阔地上,它的中心是一座废弃的砖窑,上面搭了一个十米多高的?望台,通过望远镜居高临下地观察四周的情况,?望台上架设的重机枪可以对付从任何一个点偷袭的敌人。南边是个烧砖取土留下巨大的土坑,里面积满雨水,上面浮着一层绿呼呼的水草,形成一个天然屏障。西面是一堆堆扔掉的不合格的砖坯和碎砖烂瓦,后面挖了一条战壕,每隔不远就有一个机枪掩体。北部过去是堆放成品的货场,干硬的土地上寸草不生,那里是用沙袋垒成的防御工事。东部是一条进出窑场的土路,除了几个哨兵,还不时又士兵来回巡逻。
“看火力配置和敌军的分布,至少有一个连,各个点之间可以相互支援,强攻看来是不可能了。”古涛阴着脸说。
“应该还有我们没发现的暗堡,我看水坑边的几个土堆就很可疑!”杨新也不乐观的说。
“是不是还有雷场,你看巡逻的敌人总是沿固定的路线走!”张鹏报告了自己发现的情况。
“?望台上的那挺重机枪就够我们喝一壶了!”郑保国盯着那忧郁的说。
几个人正愁眉不展的趴在地上思索对策,突然“轰”的一声巨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