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文
二十四
自那以后，柳南波便奉命去与山大王陈克芳等人打牌。因为他的牌技好，又拿捏得准，陈克芳和吴也清竟拿他当成了牌友，不再怎么为难柳南波他们了。
这天，巡江的小水匪抓回来了两个三十来岁的商人，他们是押运一船大米经过水匪山寨水面，而被巡江水匪抓获的。陈克芳见押来了俘虏，顿时不再与柳南波玩牌，转而将棋牌室改为审讯室，审讯起那两个大米商人来。
“说，你们为什么要从我们山寨的水面经过？”山大王陈克芳挥起鞭子，恶狠狠地抽了那两个大米商人各人两鞭，“你们是不是官兵的探子，前来打探我们山寨虚实的？”
“大王，你可冤枉我们兄弟了！”为首的一个文雅健壮的商人大声地为自己分辩，“我们早就知道您治军严谨，公平交易，我们从你这儿经过也是冲着您的名气来的！他们说，只要奉上白银三千两，您准会让我们从您的江面上经过的！”
“是啊，”另一个个子稍微矮胖一些儿的大米商人，立即从眼前的褡裢里掏出三千两银票来，双手拿着恭恭敬敬地递给陈克芳，“区区白银不成敬意，万望山大王您给收下！”
见对方递来银票，陈克芳也不客气，从对方的手中接过，清点着说：“算你识相，免得老子叫人动手搜查！”
“老大，”三大王吴也清奸笑着对陈克芳说，“为了我们的山寨安全，武汉知州赵宜君，已经封锁江面准备兴兵攻打我们的山寨，我看这两个人来路可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干脆将他们砍了算了，免得留下后患！”
“这……”拿着银票的陈克芳一愣，转头问二大王王平：“二弟，你说呢？”
“按理嘛，三弟说得对，杀了这两个人，即使他们兄弟真是官军的奸细，我们也无妨……”王平说。
望望眼前的兄弟俩，望望手上拿着的银票，陈克芳沉吟着，犹豫着，将手慢慢地抬起，准备用力地往下劈去——命人将这兄弟俩拉出去砍了。
“不过，”望望陈克芳、吴也清，再望望赵奎恩和柳南波，“既然人家兄弟是正规的商人，又老老实实地向你奉上银票三千两，由此可见他们是老实商人一个。如果我们就这样轻易地将他们砍了，这个话儿如果传了出去，以后谁还敢从我们山寨的江面经过？我们还到哪儿去找财路？我的意见，还是接过他们奉上的银票，放他们走人算了！虽然官军准备攻打我们，但遥遥无期，我们可不能自己吓唬自己！”
“可是，二哥……”吴也清还想据理力争，阐述自己的意见，“我看小心没大差，对这两个人还是砍了的好……”
“三弟，你怎么这样怕他官军？”王平嘲讽吴也清，“想我们的山寨，依山伴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他官军想凭区区的万儿八千的兵力就想攻下我们？你也太抬举他们了！”
“是啊，”听了王平的话，陈克芳原来准备抬起劈下的手臂，也慢慢地放了下来，“三弟，二弟的话没错，我们不能草木皆兵，自己吓自己！”
“山大王，我们可是真真正正的贩米商人，绝对不是官军的奸细，”高个子卖米商人说，“如果不是听说您善良好说，我们商人可以用钱买路，我们兄弟俩是怎么也不敢从这儿经过的……”
“好了，我们山大王可以不杀你们，但你们也不可能轻易地离开此地，”王平道，“我们大王陈克芳，牌艺高超技术娴熟，今天我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想法，如果三盘两胜你们兄弟俩可以战胜我们大大王和三大王，我们就放你们兄弟俩和米船离开！”
“是吗？”高个子米商高兴地说，“我们兄弟的牌技虽然不见得怎样拔尖，但至今行走江湖尚且还没碰上战胜我们的对手，如果山大王想和我们较量两盘，那就再好也不过！”
“哦？”听高个子米商这样一说，山大王陈克芳和吴也清立即提起了劲头儿，“你们兄弟两敢和我们斗牌较量？”
“是的，”高个子米商笑道，“我们兄弟，一人和你们两个山大王较量三局，如果我们输了，死而无怨！”
“那好啊，”陈克芳说，“如果你们兄弟俩赢了，我们绝对放你们走，决不食言！”
说着，陈克芳立即命人收拾好棋牌室里的杂物，摆上桌椅，自己与吴也清就开始和他们兄弟两较量起来。
先由高个子米商与陈克芳、吴也清对决，陈克芳一心要赢过高个子米商，所以与吴也清设暗号，使眼色，打手势，叫吴也清给他喂牌、放水。然而，不论吴也清如何捣鬼，如何朝陈克芳喂牌、放水，但还是让高个子米商连赢两局，胜了第一局。
总结经验，这是最后关键的一局，千万不能再输的。为了确保自己稳操胜券，陈克芳和吴也清假装小解，相跟着出去撒尿，研究、商量如何捣鬼、喂牌，一定要战胜矮个子米商扳回一局。
紧接着是矮个子米商上场，三人继续斗牌竞技。为了战胜矮个子米商，陈克芳与吴也清还是按照他们原先议定的方法，喂牌、使假、打通水。按照他们两人的约定，吴也清直把好牌往陈克芳的眼前送，但总是矮个子米商吃牌要牌，弄得他们俩毫无办法。而且，矮个子米商的牌技比高个子米商的牌技还要好，才一会儿工夫，矮个子米商就连赢两局，再次将陈克芳和吴也清击败。
这一下，轮到陈克芳和吴也清傻眼了。他俩互相配合，喂牌吃牌，打遍天下无敌手，可是如今，却接连败北，连连失利，这实在是难以使人可信！
“山大王，我们兄弟依约分别与你们斗牌竞技，”高个子米商冲陈克芳、吴也清拱手施礼，“现在我们侥幸得赢，你们可以依照事前的约定，放我们走了吧？”
“这……”陈克芳与吴也清对视了一眼，见吴也清也没话可说，只得说，“那好吧，至然这样，你们可以离开……”
“慢着，”就在这时，只见柳南波走出人群，张开小小的手臂将高个子、矮个子米商一拦，朗声说道，“你们两个不是说行走江湖，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吗？那我今天就和你们较量两盘，看你们是不是真的有两下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