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还不习惯这样的毛毛细雨，好在住处离办公室很近，走几分钟就到了，但进入办公大楼的大厅时，头发、眉毛上都沾上了小小的白色雨粒，如白糖一般，十分抢眼。
凌波用手套一边拍打这些雨粒，一边在等电梯，这时看到吴市长和周全一起进来，他们的头上也白茫茫的一层。吴市长看到凌波很是惊奇，问：“你也是刚来？我们怎么没有看到你？陆总在外面等着呢，他刚刚还问你是不是不在市里。”
“陆总找我？什么事？”凌波问。
“呵呵，是喜事！陆总给咱们拜年来了！走，我们陪你过去，免得他等的太久。”吴市长和周全一人拉着他一只手如同绑架一般把他拉到市委招待所门口的停车场，陆远的车子停在那里，看到他们过来，赶紧下车，双手递给凌波一个牛皮纸袋，还有一张精美的贺卡。
“凌书记，我提前给您拜年了，这是一点利是，图个吉利。祝您来年事事如意、步步高升！”
还有这样的拜年方式？
凌波看着吴市长和周全的样子，他们肯定已经收下了，于是凌波也用双手接了过来，说：“也祝你在来年生意火红，心想事成！”
凌波猜想这也许是N市人的风俗习惯，牛皮袋子装的肯定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要不也不会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所为了。
那是什么呢？凌波很好奇，牛皮袋子很沉，凌波用手捏了一下，四四方方的，像是钱，至少有三扎。既然是拜年，那就要有回礼吧？怎么回？凌波来不及问，陆远看到远处走来的莫大勇副书记，又从包里掏了同样的东东迎了上去，一付忙碌的样子，不再理会他们三人，三人刚想转身离去，又有几辆车开了进来，下车的都是各位老板，看到凌波他们，马上弯腰抱拳拜年，吉祥的问候语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不一会，凌波就收了五、六个这样的牛皮袋子。
奇怪的是，这个时候基本上看不到在大院上班的其他干部，干部们似乎都心有灵犀地避开了这个时段，这个地点。
“是约好一起来的吗？”凌波开玩笑。
“呵呵，一般都在这两天上下班的时候。”周全说， “纯粹是为了图个好彩头，也能知道咱们的人气有多高。哈哈！”
“为什么要这样？”凌波不解。
“这已经是老规矩了。以前是送上门，我们让家里不开门，坚决不接待后，就变成了这样，由地下转移到了地上，由隐秘变成了公开。”吴市长说。
“这又不是行贿，只是中华民族的传统习俗，图个吉利，大家都高兴，谁也不想触霉头。”周全笑道，一付喜气洋洋的模样。
“这么多钱你们敢这样要？也不担心干部们心里有想法？”凌波问道，像这样大明摆白的送钱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你以为没有这个场面干部们的心里就没有想法了？公开了也许心里还痛快一些。不服气？那就要求进步呀，也弄个官当当呀！哈哈！”周全拉着凌波往办公大楼走，然后低声说到，“我每年收到的这些钱都舍不得花，把它们集中起来，搞了一个助学基金，专门资助那些考上大学没有钱读的贫困生。你也可以用来做公益事业，比如修条公路或是盖所小学什么的，反正我们也不缺这几个钱。”
凌波一听就明白了，真不愧是“老奸巨滑”级的人物，太精明了，他早就为自己准备了后路。
“每个人都这样？”
“不知道。但没有人知道我这么做，除了吴市长外，现在加上你了，哈哈！”
三人会心的笑了。
回到办公室，凌波打开那些牛皮纸袋，里面装的都是吉利的数字，有三万六、一万六千八、两万八千八等，这六个袋子里的钱就有近十万元，因周全交了底，凌波也就不用再在这上面动脑筋了，他打算过完年后统计一下所得的封包，然后再决定做什么公益事业，不过一定要匿名进行，留下收据即可。
这也叫入乡随俗嘛。
凌波的心情大好。
这时市委办公室主任李建业敲门而入，说是去省里拜年和去市里拜年的领导名单、日程还有礼物都初步确定下来了，让凌波过目，如果没有意见，他们就按计划进行。
凌波看了一下送给上级领导的礼物，每人三件，都是本市的土特产，包装非常漂亮，凌波问：“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漂亮的包装盒？好像还是专门设计的？”
“就是专门设计的。陈副市长嫌以前的包装盒太简陋，拿不出手，说不能丢了咱们N市人的脸，特意请陆氏集团的人帮忙，连夜设计和生产出来的。”
“又是陈晓飞干的？”凌波问。
“是的。陈副市长说他又发现了一个好项目，就是如何包装、保鲜我们的土特产。他说等明年我们的土特产基地形成规模，肯定会有大批的土特产需要包装和保鲜，他想让陆氏集团涉足这一行业，办一个现代化的大型食品加工厂，生意一定火红。”
“嗯，不错，陈副的脑子转的快。”
凌波非常满意，说可以按计划进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