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大方地说无所谓,要为方欣的幸福着想,他也以为自己有这么高尚,完全可以做得到,可是,他的心底里还是希望方欣不要跟凌波,在一心一意地等着他,心中一直存在着这样的幻想。
今日晚上的情形,把他这个的幻想碾成了粉末。
他很想发动车子,朝两人开过去,碾碎他们,把他们碾碎,反正自己也不想活了。
可是他没有,他没有用手去拧方向盘上的钥匙,而是用双手抓住了他的头发,用力地往下扯,却感觉不到痛。
与方欣交往的甜蜜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五年了,他们只有一个情人节呆在一起,而且去了海边。
南方的二月,非常冷,海边也一样,很冷。
那天他要去海淀滨市接一个从北京来的朋友,可以在那住上一晚,便捎带上了方欣。
两人是傍晚时分到的海滨城市,他在海边找了一家宾馆,然后两人进城里去吃晚饭。
陈晓飞想请方欣吃海鲜,他开车转了很久,最后选定一家饭店,因为这家饭店的名字很特别,叫《?家人》。
陈晓飞问方欣?字怎么念,方欣看了看,刚开始还以为是蛋字,可仔细看却发现不是,看它下面依然是旦字,便拿出了“有边读边,无边读中间”的经验,说念“dan”,四声,说的非常肯定,心想,即使是错了也不怕陈晓飞笑话。
“你是蒙的还是真的知道?”
“这么说我蒙对了?哈哈!我的运气就是好!”方欣无意中猜对了一个字却乐的眉开眼笑,实际上,从昨天晚上知道自己可以跟陈晓飞在一起渡过情人节时,方欣就开心的嘴一直都合不上。他们不但可以在一起,还可以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大大方方地在一起!
方欣的快乐感染了陈晓飞,陈晓飞的心情也非常的快乐,实际上,他也盼着能天天跟方欣大大方方的在一起。
陈晓飞让侍者把菜单递给方欣,让她点菜,方欣接过菜单,发现只吃过其中的几个菜,大多数都没有吃过,不知道点哪一个菜好,陈晓飞拿过菜单,一口气点了八个菜。
“怎么点这么多?吃不完多浪费呀。”
陈晓飞笑眯眯地喝了一口茶,说:“反正我也没有带多少钱,我是打算把你押在这里了,估计这八个菜的菜钱可以抵你在这打一个月的工钱。”
“呵呵,想押我,只怕人家更愿意押你,押你,半个月就可以把钱赚回来了。”方欣想的在饭店里洗碗端盘子,可陈晓飞想的却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说我比你更值钱?”陈晓飞坏笑。
看着陈晓飞笑的坏坏的样子,方欣明白了陈晓飞更深层的意思,红了脸,说:“你想哪去了?就没一个正经样,人家说的是你的力气大。”
“是的,我的力气肯定比你大,我得吃饱一点,一会还要干苦力活呢!”陈晓飞笑的更坏了。
“你!”方欣低头喝茶,不敢再跟陈晓飞斗嘴,担心他说出更露骨的话来。
两人吃完晚餐并没有直接回宾馆,而是去了海边。
刺骨的海风吹在两人的身上,两人穿的都不是很厚,方欣不由得抖了一下,陈晓飞把她拉入了怀中。
两人紧紧的抱着,借着彼此的身体取暖,耳边听着海浪拍岸的“刷刷”声,冷风吹在脸上也不感觉到冷了。
陈晓飞用双手捂住方欣的脸颊,问:“还冷吗?”
“不冷了。不过,我赌你在海水里坚持不了十分钟。”方欣看着不停拍打着海滩的海浪对陈晓飞说道。
“赌什么?”
“嗯,没想好。”陈晓飞把他的外衣解开了,把方欣紧紧的包在自己的胸前。
“那你下去泡五分钟,免得有来到了海边却连海水都没有碰一下的遗憾。”陈晓飞拉着方欣走向海水,“不用担心你的包,你的鞋子,你的衣服,我会帮你看好的。”
“你下去泡!”方欣突然推了陈晓飞一下,陈晓飞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沙滩上,好在还没到走到海水浸泡得到的地方,沙滩的沙子是干的。
“好呀,敢谋杀亲夫!”陈晓飞哇哇大叫。
方欣看到气急败坏的样子,知道他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有本事你来抓我呀!哈哈!”
空旷的海滩上只有他们两人,他们可以毫不顾忌的大笑、嬉耍、玩乐……
一阵彩铃声打断了陈晓飞的回忆,他掏出手机看是大舅子陆远打来的,这么晚了,陆远找他有什么事呢?难道下午的会谈不顺利?陈晓飞赶紧接通了电话,陆远的声音在手机里传了出来:“晓飞,你在哪里?现在有空吗?”
“有。什么事?”陈晓飞问道。
“我在茶庄的六号包厢等你。”
“什么事?”陈晓飞从手机里看不到大舅子的表情,从声音里更听不出,他一边问一边发动了车子。
“来了再说。”
“好吧。挂了。”
陈晓飞打开车灯踩上油门,这时才发现远处已经没了人影,方欣是什么时候上去的,凌波有不有跟着上去他都没有注意。
人家在不在一起关你屁事!
陈晓飞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
脚下却是一下子把油门踩到了尽头,车子如箭一般飞了起来,后轮与地面擦起了火花!
因已是后半夜,街上的车少,陈晓飞的“离弦之箭”有惊无险地到了七里香茶庄,来到六号包厢,陆远一个人在包厢里等他,面前放了几瓶啤酒,一壶茶。
陈晓飞坐了下来,说:“让厨房给我煮一碗清水面吧,我不喝酒了,肚子空空的,难受。”
“好的。”陆远交待了守在门口的服务员。
看着陈晓飞喝得通红的脸,陆远问到:“晚上有接待?谁呀?”
“H市的杨市长。”陈晓飞喝了一口热茶。
“凌波也亲自接待吧?”陆远喝了一口啤酒,下午他收到凌波退回来的钱后,一直在想凌波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不爱钱吗?
“是呀,怎么,下午谈的不顺利?”
“顺利!这是因为太顺利了,我的心才不安起来,凌波他不要我的钱,昨天晚上送去的钱他原封不动地退回来了。你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凌波把你送的一百二十万原封不动地送回来了?还痛快地答应扶持陆氏集团?”陈晓飞不敢相信。
陈晓飞对凌波的底细非常清楚,他并不是出生在一个有钱有势的富裕家庭。他也是一个出生于一般家庭的人,父亲是一位中学校长,母亲是一位大学图书管理员,家境一般,在省城还住在学校分配的公寓里。而在他跟赵副书记的这几年里,基本上也没有拿到很多的钱,难道他真的不在乎钱?
这怎么可能?
这世上没有不爱钱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能说陆远出的价位还不够!没有达到凌波会这笔钱去冒险的地步,或是他目前还不想为钱而冒险!
是呀,凌波的前途何止这区区的一百二十万?
陈晓飞想明白了这一点,他对心神不宁的陆远说:“放心吧,你一定没事的,凌波对这事不会张扬的,若是张扬,他就不会悄悄的把你的钱退回来,而是退给我,再由我转给你,这样有了一个第三者的证明。”陈晓飞看着陆远,“看来凌波还真的一个想干大事的人,他给自己定的目标很高,绝对不是一个咱们小小的N市的市委书记,估计H市的市委书记他都看不上。”
陆远也想明白了这一点,恍然大悟。
凌波现在正是为今后飞得更高做准备的时候,他怎么可能过早地束缚自己的手脚呢?
这个时候,也是与凌波交朋友的最佳时机,凌波想要的是政绩,而自己,想赚钱,目的不一样,目标却是一致的。
他们应该可以谈得拢的。
他们可以联手起来干一番事业。
“听说凌波负责扶贫的乡镇是阳光乡?”陆远对市委政府的动静了如指掌。
“是的。”陈晓飞点头,“难度太大了,而他给自己下的又是死任务,不知道他能有什么绝招,所有的人都盯着他呢。”
“呵呵,若是这样,我更不能袖手旁观了。我有主意了,他不是不要这笔钱吗?我把这笔钱用来支援阳光乡上项目!哈哈!”陆远兴奋地眨起了他那双长着单眼皮的细长眼睛。
“呵呵。”陈晓飞马上明白了陆远的心思,这小子,心思动的也太快了,几乎与凌波有得一拼,“这招高,只怕是日后政府会回报你几十个一百万。哈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