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本来急躁的心情顿时安静下来,他们将脚步放慢,唯恐打扰到这里的气氛,向厅内走去,四周都是白色的装饰,偶尔有几个盆栽点缀。客厅一旁还有一个小小的水景,是用玻璃装饰制作的小型瀑布,水则是引自这栋别墅旁边的一条小溪,水流缓缓,清澈晶莹,与这琴声十分搭配。
四人走过那道水景,正见到水景背后的一架三角钢琴,钢琴前坐着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姑娘,又黑又亮的长发高高束起,可能是因为在自家中,她身上并没有佩戴过多的装饰,但即使是这样,她那尊贵的气质依然是一览无余。从江山老大他们这里只能看到她那白暂的脖颈和胳膊,她那纤细的手指还在琴键上轻快地跳动,五颜六色的丝带在其手腕上滑动,一个个音符从那钢琴的琴弦上蹦将出来,环绕在客厅四周,在众人身边盘旋。
这么一下子,竟把老大等人看呆了。
进这客厅,像是进了仙境一般。
众人盘桓在仙境中良久,琴声渐渐止歇,终归寂静,那姑娘将手从琴键上拿开,同时老大等人也回归现实。姑娘一回头,正好撞见身后呆滞的老大一行人。而老大一行人见到那姑娘,却是惊讶了一番,那真的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用天仙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了。
老大呆滞了一会儿,道:“真是好听!”
那姑娘回眸一笑,站起身来道:“谢谢!”
连声音都这么好听!
老大待要再说些什么,却突然想不到什么好说的,他顿觉尴尬。以老大那种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性格,从来都没有过尴尬的感觉,更别提因为没话说而尴尬,江山见老大那神色不太对,忙拍了老大一下,对那姑娘道:“我们找雷兴贤雷组长。”
那姑娘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江山的问题,只是道:“你是江山?”
江山点点头。
姑娘又转向老大,打量了一下老大道:“这个大个子是老大?”
“你认识我们?”江山问道。
“当然喽!整个政府的人我都一清二楚。”姑娘说道,一脸天真烂漫的笑容。
听姑娘这么说,江山心里一惊,整个政府上上下下几千号人,就连江山他自己都数不过来,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能记得这般清楚?当下又指着站在一旁的林飞鱼问道:“那你知道这位是谁吗?”
林飞鱼本就不是政府的人,江山只是为了考验一下这个姑娘,才这么问。江山只道这一下子可以把这位姑娘问住,哪知她只是嫣然一笑,很轻松地道:“这位先生不是科尼盖文政府的人。他旁边那位的蓝眼睛我倒是认识,工程师洋蒜阿尼尔嘛!”
洋蒜笑着点点头。
姑娘这么一说,江山才知道对方是真的很清楚政府的人。
江山又道:“既然你知道我们是谁,应该知道我们的来意,我们想求见雷兴贤雷组长。”
姑娘笑道:“你们想问柯德尔教派的事?”
江山又是一惊,心想:这个姑娘怎么什么都知道?不仅对他们的政府如此了解,还对他们的来意一清二楚。只怕那位雷兴贤雷组长平时经常对这姑娘经常谈工作上的事情,是以这姑娘对政府的事务如此了解。可雷兴贤堂堂一个组长怎么对这小姑娘什么事情都说?
江山不愿耽搁,直接开口问道:“雷兴贤组长在家么?”
姑娘笑道:“在家啊!当然在家!”
江山见这姑娘好像在故意拖延,他不动声色,反而越加恭敬道:“那么烦请他来一下,我等拜访多有叨扰。”
江山寻思这姑娘岁数也不小了,怎么说也有二十四五岁,估计是那位雷兴贤的女儿,但他一来见这姑娘生得标致,不忍呵斥,二来又有求于人,是以不愿发作。
“好,你们先坐。”姑娘将老大等四个人引到沙发旁坐下,又道:“我去给你们冲茶。”
江山忙道:“不用麻烦!”
姑娘还是很热情地给四人冲了茶,端到四人面前,复又坐到四人面前,道:“你们想问些什么?直接说吧!”
老大见这姑娘磨磨蹭蹭,就是不去让雷兴贤出来,心里甚是急躁,当下直接说道:“我们问你老子呢?他怎么还不出来?”
哪知姑娘顿时露出不满的神色,道:“啊哟!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说话?”两只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老大,一副娇滴滴的样子,相当惹人怜爱。
老大一看,心又软了下来,暗骂自己刚刚言行过激。老大在外面野惯了,言谈举止很是粗陋,刚来到新城,这直性子一时改不过来。
江山见对方不高兴了,忙又说道:“烦请令尊前来和我们谈话,如果他老人家不愿过来,让我们过去便是了,我们实是有要紧事相求。”
“你们找我爸?”那姑娘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可我从小就没有爸爸啊!”
江山见对方的脸色不对,寻思难道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忙又道:“可是你刚刚不是说雷组长在家吗?”
听到这里,姑娘脸色放松下来,随即又扑哧一笑,道:“我道你们突然找我爸是又什么事呢?还以为我爸尚在人世呢!可真是吓了我一大跳。”
“吓一大跳的是我们啊!”江山几个人在心里咕哝着。
“都是误会!你们要找的雷兴贤雷组长,就是我啊!”
姑娘这一句话说完,惊得江山一行人差点跳起来,起初四人还道这位年轻的姑娘是在开玩笑,但看她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也不管礼貌不礼貌了,直接喊道:“你就是雷兴贤?!”
“是啊!怎么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吗?”姑娘道。
“真······真的?”洋蒜在一旁也不相信。
“那还有假?”姑娘道。
江山哭笑不得地道:“原来是这样!你这名字······怎么说呢?有点男性化,起初我们还以为这位雷组长是一位老头子呢!哪知道,哪知道会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
到这里,雷兴贤也笑起来,道:“怎么会男性化呢?你们怎么会把我想成一个老头子的?”
江山几个人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想到他们要找的一个老头子,突然就变成了一个闭月羞花的姑娘,这落差大得真是不得了,均自大笑起来。
唯独老大在一旁呆呆不动。
“老大!你看看你刚刚怎么说话的?把人家姑娘气了一顿!”洋蒜在一旁笑道。
老大没理他,径自端起茶杯。
“好啦好啦!我们先谈正事吧。”雷兴贤道,虽然谈正事,她的脸上却仍然是笑呵呵的,“你们需要什么消息?”
“说来惭愧,我们有洪卓情报队偌大一个情报组织,竟然没有一点关于柯德尔教派的消息,听到科尼组长说你对它有所了解,才前来请问你。”江山道。
“嗯,这些我都已经知道啦!”雷兴贤道。
“我们想了解关于这个教派的一切消息。”江山道,“比如它的总部位置,这个组织的首领,或是它的活动目的,无论是什么细节你都可以说给我们听。”
“嗯······”雷兴贤手扶下巴,陷入沉思,喃喃道:“关于它的一切消息么。”
她继续道:“我那回去往红海一带,主要是为了那个地方的硅业,虽然那地方不是硅的主要产地,可那里在制硅这方面的技术相当高超,硅的提纯度也高,价格低廉,如果能和那里建立合作,于我们新城的发展真的是太有利了。”
“我去那里打通关系,降低一下关税壁垒,提出点优惠政策。这本是一件很简单的任务,可没想到,我去了那里,在我脑中留下印象最深的不是谈硅业合作这件事,而是那里正在爆发的战争。等我去了才知道,那里最大的硅业工厂已经被柯德尔教派的人攻占了,那是当地人的经济支柱。但我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于是我又去联系柯德尔教派。我本以为那柯德尔教派是一个革命组织,心想:不管这工厂落到谁家,反正能和我们新城进行合作就行,当下我就向那工厂去了。可我想错了,那柯德尔教派分明就是一个恐怖组织。”
“我走那一路上尸横遍野!四处炮火连天,去工厂必须经过一片战区,我所乘坐的飞行器差点给他们用高射炮给打下来。那一路上的难民无家可归,我在空中看得清清楚楚。后来越往前越危险,我们实在是支持不住,我就回去了,沿途还换乘了一辆车,乘车比乘飞行器相对安全一点,毕竟乘车的话士兵们可以清清楚楚看到我们新城的标志,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如果乘飞行器,那些士兵才不管是谁的飞行器,直接一通高射炮扫过去。战区四周还插满柯德尔教派用来立威的人头,真的吓死我了。一想到这个时代居然还在发生这种事,我心里就十分压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