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苦难天成于斯人


本站公告

    王天彪自从被押到了苦工营里每天都与一群苦力汉子来到城南做苦工,这群汉子几乎都是被抓来的,朝廷拨下的修缮城防的银两被官兵们瓜分,雇不到民夫就定罪抓人,这些人每天都被官兵们强迫着修葺着城墙,稍有不顺,不是被官兵打就是被骂,过的几乎是地狱的日子。死人的事常常的发生,或许是已经习惯了,这帮人也很认命,看着死了的劳工被一条绳子拖出去,他们的眼中没有一丝的同情与哀愁,因为他们知道也许下一个拖在地上的人或许就是他们自己。眼看着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王天彪试图打听着小主人司马令的下落,当问到看守的官兵,不是遭一顿打就是一顿骂,王天彪忍气吞声的,按理说王天彪以自己的武功可以轻易的逃脱这座城池,但是他心里挂念着司马令迟迟不肯离去,总想着有一天得到他的消息后救他一起逃脱,所以就一直在这里等待着机会。

    居住在这里的那个军官是这张掖城驻扎军营里的一名参将,名叫杨忠勇。自从司马令被罚到厨房做杂务,这里的厨师看他是个孩子,就让他帮着打打下手、劈劈柴什么的,司马令自小被人伺候惯了,那里会干这些粗活,经常的惹一些麻烦,不是将自己的脚劈伤就是菜洗的不干净,不免时时遭来厨师的打骂,尤其是那个被他咬了的那个阴阳怪气的男人时不时的来厨房找司马令的茬,轻者打骂拧两把,重者拿起棍棒将司马令打得遍体鳞伤,在司马令心里恨透着这个家伙,每天睡在柴房摸着身上的伤口,想着这些对待自己的恶人,在幼小的心里埋下了深深的仇恨种子。

    在恍恍惚惚中过了半年有余,压力、仇恨迫使着司马令心理早熟,在这半年里司马令学会做好多的事情,身体也渐渐长大了许多,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几乎包揽了厨房的全部杂事,有时厨师懒得去买菜,就把这事也交给了他去做,司马令也乐得出去走走。这天厨子老刘又出去会一个相好,临行的时候告诉司马令要买什么菜,然后丢下一串钱,拿了一条火腿和几斤肉就出去了。

    司马令带只篮子来到街上,那些赶集的人们熙熙攘攘,来到卖菜的地方,将厨师吩咐该买的菜全部买好,看看时辰还早,就在街上溜达着,就见前面锣声震天,司马令毕竟是个孩子,一股童心还是没有脱去,就凑热闹的来到响锣的地方,只见一个粗壮的的汉子在哪里切口:“有道是在家依父母,出门逢贵人,今天来到贵宝地,凭借技艺博贵客,小可献上一段混饭吃的把式,还望行家不点破,看家眼中喜,如果你看着马虎,赏小可几文铜钱吃饭,待小可吃饱了喝足了,会更加卖力的耍活好入大家的眼,各位请了”一段切口完毕,那汉子脱了衣服,露出浑身的肌肉,先打了一趟花拳,紧接着一个小女孩出场,看样子有十二三岁,那汉子随手拿过一条三丈长短的竹竿抗在肩上,那小女孩飞身登上汉子的肩膀不一会就窜到了竹竿的顶上,竹竿的顶端有一条红布,小女孩在顶上将自己的脚钩在里面,不断的变幻着身姿,动作起高起落,十分的惊险,一组动作做完后双腿紧夹着竹竿倒立着滑下,快到底的时候,身子一挺稳稳的站在地上向大家四面抱着拳,这时和采声不断,那女孩拿起一个笸箩,向人群走来,大家有的将几文铜钱扔在里面,有的一看要到自己面前,就拔脚就走,一圈下来,笸箩里的铜板寥寥无几,那小女孩走到司马令面前,停了一停,一看他是个孩子就要走开,这时司马令就象受到了侮辱一般,扒开人群来到那女孩子面前将自己买菜还没有用完的铜板一股脑的都扔进了笸箩,那个女孩惊诧的看着他,司马令气鼓鼓的看了那女孩子一眼就转身走了。

    回到厨房后将菜摆在案边,准备水洗菜,那厨子回来了,脸上还有副得意洋洋的的神气,看看司马令将菜已买回,端了一杯茶坐在椅子里,就让司马令报账,司马令一样一样的报完账以后,看着厨师伸出手来等着,司马令一想完了,剩下的铜板全部给了那个卖艺的女孩子,就在司马令还在愣神的时候,那厨子毛茸茸的大手已经打到了脸上,登时司马令跌倒在地右半脸红肿起来。

    “你先人的,跟老爷我耍花枪,剩下的钱哪里去了?你难道也想攒钱逛窑子?妈妈的,每天不赏你个脸上炖粉条你就不开心?”厨子老刘骂骂咧咧的喝着茶

    司马令回过神来趴在地上眼睛死死的盯着老刘不吭声,老刘正骂着,那个不男不女的人又走了过来,一看老刘在打他,就问起了事由,老刘把事情跟他说了,这小子眼睛一转就说:“哎呀,说不定是把钱在身上藏着哪,脱光衣服不就搜出来了吗?”老刘一听就要上前动手,这个‘阴人’又撺掇老刘说:“刘师傅啊,这小子会咬人,而且咬人不松口,是属王八的,你得把他捆上才好啊”老刘知道司马令咬过这个人,而且还咬下一块肉来,想到这里忙拿来一条绳子,将司马令捆在了立柱上,剥着司马令的衣服,那个‘阴人’走过来贪婪的看着老刘的手在司马令的身上摸着,老刘摸了半天没有搜到一个铜板,就问司马令把钱藏到什么地方了。那‘阴人’在旁边看了一会就说:“刘师傅,看把你急的,你歇会我来搜,我一定给你搜出来”老刘知道这个小子不怀好意,可他怎么也是杨参将身边的人,不好多说什么,‘阴人’来到司马令身边,嘴里阴阳怪气的说:“我说小兄弟呀,你把钱放在什么地方拉?奴家帮你拿出来好不好?”说完手就伸进司马令的衣服里乱摸着,那神情看得出颇为得意,他的手不紧不慢的往下摸着,不一会就摸到了司马令的下身。。。司马令虽然是个孩子,但是生活的压力已经使他变得早熟,有关男女之事朦朦胧胧,内心的廉耻感基本已经定型,这时他那愤怒的小脸上已经挂着泪花,苦于身体被绑着动弹不得,只有用一种怨毒的眼睛看着‘阴人’,他只有将这种屈辱深深地埋在心里。

    当一个人懂得忍耐的时候也是这个人最可怕的一面,这种忍耐不会是无结果的,当它爆发之时是一种心境精神上的突变,一旦借用一种手段来宣泄这种忍耐的结果,那么他可以毁掉一个社会。

    良久,‘阴人’才将手从司马令身上拿出来,做着姿态的拿手帕擦着嘴角的唾沫,说:“刘师傅,我也没有本事给你找到了,你自己找吧,嘿嘿,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今天杨将军的母亲来了要我们几个座陪,让你再增加一个你的拿手好菜‘清炖鲤鱼’,让我告诉你一声”说着扭着身子走了。

    老刘斜眼看着‘阴人’走远了,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呸’了一口,就赶忙将司马令身上的绳子解开,抱歉的说:“小兄弟,对不起,我可心里没有这个意思要他来欺负你,你可不要怪我啊”老刘也知道这种事情对一个男人来讲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可能这个小孩子什么也不懂,也就不再多说了怕多说了会点醒他。

    厨子老刘又从他的屋里拿了一点钱给了司马令心里有点愧疚:“这钱你拿去买三尾鲤鱼,其余的都给你吧”

    司马令接过了老刘递来的铜板什么也没有说,拿了个篮子就出了门,来到菜市口的鱼摊上专捡那又臭又霉的鱼买了三条,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一个拿招牌的人举着幌子从身边走过,走了几步,司马令想起什么事一回头看到那招牌上写的是‘百灵鼠药’就回身几步窜到那个卖鼠药的面前,卖老鼠药的一看是个孩子,也没理他就继续往前走,司马令又窜到他的面前,那人看着有点纳闷就问:“小官人要我的耗子药?”司马令点点头,卖鼠药的忙把身后的背栏放到地上,司马令拿了一包问:“管用吗?”那卖药的一听:“我说小官人哪,我这耗子药是祖上传下来的到我这里有十八代了,不瞒你说,一包药就可以杀死几百个老鼠,我这药是正宗的行货,童叟无欺”司马令又说了一句话:“我要你试试”那个卖耗子药的一听,就将背栏一背,说:“我可没功夫跟你磨牙,我试试,我要试试就完?蛋咧,我还要卖什么药?,去去去”司马令一看就将怀里的钱‘哗啦’一下子倒在地上,那卖耗子药的眼睛直直的看了一看,马上陪着笑脸,说:“小官人,您看要不别拿我试,咱们拿条狗试试行不?”那卖耗子药的一为司马令要他吃药试试才行,看到司马林抛在地上的钱,所以就商量着道,司马林点点头,那卖鼠药的捡起了钱领着司马令来到一个卖烧饼的摊上,要了两只烧饼,一只先塞在嘴里吃着,将药包打开将鼠药和了一点水,倒在另外一个烧饼里,又来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看着,不一会一条狗晃晃悠悠的嗅着走来,那卖耗子药的将烧饼扔了出去,那狗看到有人扔东西过来,一看到烧饼张口就吃,几口就将烧饼吃完,吃完后看着这里,看还会不会再天上掉下个大烧饼来吃,没一会就见那狗踉踉跄跄,东摇西晃,走了几步,在地下打着滚一会就七窍流血栽倒那里一动不动了。司马令对着卖药的点点头,卖药的看着司马令张开药背栏,意思是要多少?司马令拿了五包就什么也没有说走了。那卖耗子药的一阵惊喜,司马令给他的钱足足可以买下他所有的耗子药,可司马令只拿了五包,看来他今天运气不错。

    司马令回到参将府的厨房,将那三条鱼刨出内脏,洗干净,然后又将鱼身划开,放在外晾着,找了一个盆将五包耗子药倒在里面用水溶开,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看看鱼已经晾干,就把三条鱼放在盆里泡着,就这样泡了有一个时辰毒液已经渗透鱼体,看看快到要做午饭的时节,才把鱼拿出来晾着。老刘回来见司马令已经将所有的菜跟鱼准备好了,忙生火做饭,司马令看着老刘将鱼放在锅里上料蒸煮,知道大事已定,怀里揣了几个馒头就出了参将府,往城门跑去。来到西门守门的军士认得他是杨参将的家人,也没问什么,就放他出去了,出了西门,司马令知道一会就会事发,就没命的往西边飞奔。。。

    这里杨参将家里可不得了了,刚上了‘清蒸鱼’大家有时也很难吃到老刘做的拿手菜,杨参将给母亲盛了满满一碗,吃完大家还没觉得怎么着,都在那里捧着杨参将的母亲生了一个这样好的大将军,杨参将开心的大口与众人喝着酒。这酒加剧毒等于没救,不一会,只见杨参将的母亲手捂着肚子,大呼叫疼,接着陪坐的几个人也说肚子疼,因杨参将吃的最少,还没有发作,一看母亲这样状况知道是中毒了,忙叫医生,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母亲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鼻口出血没气了,另外几个人也是,他那个最宠爱的‘妃子’更是脸上铁青,哇哇乱叫一会就死在厅里。看到这里杨参将眼里冒血,这时,自己的肚子也跟着疼了起来,就顾不了许多,赶忙来到茅房,用搅茅棍挑起一坨大便,也顾不得臭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吃了下去,立刻就呕吐起来,其他人也跟着进来,那个‘阴人’更是,爬下身子用手抓起大便就往嘴里塞,茅厕里是一片呕吐之声不绝于耳。。。

    杨参将吐了一会也就好了,忙来到厅内看看母亲已经气绝身亡,还有五、六个人七窍流血的死在地上,就飞身来到厨房,厨子老刘已经知道了发生的事,正在那里战战兢兢的不知所措,就被杨参将一把提起问其缘由,老刘结结巴巴的说:“一。。一定是那个小。。小鬼搞的鬼,他,他,他他买。。买。。买。的鱼,我还。。还发现有耗。。。耗子药。。。。”杨参将心里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没等老刘把话说完,‘砰’重重的一掌就打在了他的胸口,直打的老刘身子飞了出去,身子还没有落地,人在半空中就死了。

    这时他的亲兵官佐也来到了这里,杨参将嘴角还挂着大便,咬牙切齿咆哮的说:“你们快快从四门打听,那个小子从哪里跑了,要不惜代价给老子追回来,追回者有赏,老子给他官升一级,白银五百两,追不回来军法从事。”

    众官兵一听不敢懈怠,忙马不停蹄的去四门查问,西门把守的军士说看见杨参将府的一个小子出城了,众人一商议,知道还走不远,就会聚在一块快马追来。

    司马令出城后狂跑了一阵,跑了有五、六里地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知道这样跑不远就会被抓着,看看身后有尘土扬起,知道追他的人快要到了,就赶紧躲在一个山间的一个夹缝中,不一会,一群马队就从眼前飞驰而过,感到没了动静,司马令伸出头来看了看,后面没有人,就沿着马匹上不了的山路上爬去。。。

    夜晚,山里入秋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刺在身上瑟瑟的疼,司马令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看看月亮已经顶在头上,想起古文中的一句话‘月顶当头午夜时’心想盘算着这时应该是子时,山里不时的响起群狼的嗥叫,司马令又冷又饿,还记得带了几个馒头忙伸手在怀里一摸,那里还有馒头的影子,早就在慌不择路的时候丢掉了。山风刮得很紧,司马令找了个山凹向里的地方,就缩在那里,冷风还是习习的吹来,他就不停的搓着手,以期取得一点温暖。不一会山侧传来了细细的响声,司马令定睛一看,没有把他吓个半死,是一只色彩花斑的金钱豹,两只眼睛如电光一般的看着他。

    司马令长这么大还没有见到过猛兽,只是在书上了解过猛兽的习性,知道这种动物十分的凶残,司马令心想今天必死无疑,但总比其让官兵抓回去受折磨而死或着在这山里冻死要好得多,想到这里内心万念俱灰,就将双目闭上,等待着豹子的攻击。过了一会不见动静,司马令睁开眼观察四周发现那豹子已经不知去向,心里不禁暗暗庆幸,经过这一吓身上出了好多的汗,这时被风一吹更是凉风刺骨,就走到山坡上拔了很多干草垫在凹处,又将一些干草盖在身上以抵挡山风的侵袭,在又累又饿的状况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司马令就被一阵阵的鸟鸣声吵醒,看看太阳刚刚落头,野山是一片空旷,司马令肚子咕咕直叫,感到越来越饿,环顾四周也没有什么可吃的东西,只好起身向山的深处走去,没走多远就看到有一只羚羊死在草丛里,身子一半已经没了,司马令这才明白过来昨天晚上那只豹子为什么没有攻击他,是在这里吃完‘晚饭’后肚子里没有搁他司马令的地方了。

    司马令忙过去,看着血淋淋的羚羊的尸体,便顾不了许多,爬在羚羊的尸首上大口的吃起肉来,生肉的味道是那样的腥气,可对司马令来说简直是天轸佳肴,那里还敢有什么奢望有口锅,有火种再有点佐料?一口气就吃了个圆圆的肚子,司马令满嘴的鲜血看着这上天赐给的食物,心里想着怎么将剩下的带走,他走到山脚找了一块锋利的尖石,将羚羊的皮慢慢的剥下,这些办法是在军营里的时候,官兵们经常打回猎物,厨子老刘经常做这营生,司马令看了几遍也就学会了。剥了羊皮,又割下许多肉,抽出羊筋将他们裹在一起,看看羊皮挺大就在上面掏了两个洞,两个胳膊伸进去就成了一件衣服,他看看太阳已升起老高就背起羊肉又向山里走去。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