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三世纪的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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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六章三世纪的手术

    我屏气凝神,瞪大了眼睛看着诸葛亮,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张嘴,他说出前方不利的消息来。

    他手扶廊柱,累得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道:“快……快,快救……救月英……”

    我愣了一秒钟,看来不是赵云他们的事情,可诸葛亮这副形象,一定是黄夫人有了什么闪失。

    上前扶住他的胳膊,急急问道:“军师莫急,慢慢说月英姐出什么事了?”

    “难……难产!再晚,怕…….怕是……性命不保!”他粗粗地喘着气,腿几乎软得支撑不住身体。

    与前方战事无关,我的心似乎要慢慢放下去了,却陡然间又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一片闪光,脑袋也嗡嗡乱响。要命了!这个时代最要女人命的?星竟让黄夫人碰上了,这难道又是我改变历史惹的祸?……

    不容我有片刻思考的功夫,他像抓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拉住我的衣袖,语无伦次道:“救救月英,梦烟,你救救她!”

    我一激灵,连连往后撤身,摆手道:“我?我哪行?既不是医官,又不是稳婆。他们尚束手无策,我更没有办法了。”

    诸葛亮死死拽着我不放,他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一般,“不不不,亮知晓你非郎中,可梦烟亦非常人,难道多了1800多年的见识,在你那里也会对此等情形束手无策?”

    我又是一寒。没错,在我的时代别说是难产就是不难产也会有不少人选择剖腹,这是一项绝对成熟的手术,可问题就在于,这是三世纪,这是个医疗条件什么什么都落后的世界,更要命的是,我不是妇产科的医生。

    我伸手扶住他,一脸的爱莫能助。

    “孔明休要怨我,我实在无能为力。若是我母亲在,或许能救月英一救,可我没那种修为。”

    诸葛亮空洞而哀婉的眼神却随着我的话亮了一下。

    “梦烟所说令堂大人能救月英?”

    无意中提到是妇产科专家的母亲,我心里隐隐地难受起来,没好气道:“那又怎样?我母亲不在这里,对于这种情况,我实在没有办法。”

    “令堂有此神术,你必也知晓一二。梦烟,亮求你了,若能救得月英母子一命,来世亮愿做牛马以供驱使,绝无怨言!”

    他完全没了往日的斯文,眼睛都是红的,哀求的声音几乎要哭出来一般,双膝已然跪倒在地。

    我顿时脊梁骨像触了冰凌一般,冷飕飕直彻肺腑,只道他是雷打不动的铁人,何曾见过诸葛亮如此动情过。

    忍不住在动的恻隐之心让我脑袋发热地认为也许自己能帮上这个忙,虽然没受过专门的训练,但从小耳濡目染,还是略知一二,而且中学的时候妈妈希望我将来也做医生,特意看过一些医学书籍和手术录像,隐约还有记得些。

    不顾旁边早就目瞪口呆的封氏,我只顾匆匆吩咐她几句,便随诸葛亮出了府门。路上,我了解了黄月英的情况,脐带绕颈,胎儿横位,胞水早破,产程已过了一天一夜,用针灸疗法无效……我也没忘了告诉诸葛亮,我要用的方法,以及这种方法存在的巨大风险,在这种简陋的条件下自己只能尽力一试,却不能保证成功的概率。诸葛亮听着只是默默点头。

    在做了生死约定之后,我飞快地搜索着记忆,吩咐人赶紧去准备高度数的白酒、热水、细针、盐水、锋利小刀、纯棉布、细线、剪刀、止血药,羊肠线,碾的粉碎的三七细末……还有什么是必需的,我使劲捶了捶脑袋,该死,差点忘记最重要的――麻醉药,要是直接就这样开膛破腹,人,一定会疼死。这个万恶的年代!我忍不住又想骂人了,上哪里去找麻醉药?或许整个三国只有华佗一人有吧!可他人在哪都不知道。迅速搜罗着脑袋里每个角落的信息,忽想起洋金花,据说这种东西的果实最有麻醉性,实在不行的话,用它的花也凑合吧。

    一边让人去找洋金花,我一边找了两个助手,把床榻周围用白布围成一米多高,做成一个简单的手术场地,又点燃了数盏防风灯吊在榻顶,周围摆满了铜镜,这样既可以增加光亮度,又可以收到无影灯的效果。

    我简单给助手说明了一下手术中需要他们做的事情,接着给黄夫人灌下了洋金花的水,又将她四肢固定住,我和助手高挽袖卷,一遍一遍拿白酒给手上和所用物品消毒。

    手术马上要开始了。我先用细针带眼儿的一头在黄夫人腿上微微扎了一下,她没有任何反应,如果她不是昏过去了就是麻药起了作用;在确定的手术部位,进行了一番消毒;又看了一眼黄月英没有血色的脸,把心一横,如今已经没有回环的余地,死马只能当作活马医了。

    深深吸口气,让自己乱蹦的心尽量平和一些。周围的助手都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充满了疑惑与恐怖。

    我一再告诫自己要稳住,稳住,尽管操刀的手还微微颤栗,可是我还是毫不犹豫地在她肚子上划开一个弧形的口子。那一刻,我忽觉自己像屠夫,一个血腥的屠夫!一阵恶心涌在嗓子眼上,若不是旁边作为助手的稳婆看到刀口,失声低叫起来,我差点就忘了自己在干什么。忍住丢下病人要逃跑的冲动,我仔细地切开七层肌肤,消过毒的手臂深入腹腔,缓慢地将子宫托至切口处,用热水煮过的干净棉布堵塞在切口边缘。一边十分小心地在切开子宫,一边默默祷告,千万不要羊水栓塞,要是真出现这种情况,那只有一个字,“死”!

    当我抓着孩子的前肢腕部将其拉出的时候,这口憋着的气算是稍微送了一下。剪下脐带,看了一眼孩子,脸色发紫,显然是缺氧所致,好在手脚乱动的征兆告诉我,他还活着,迅速将孩子递给稳婆,毫不客气地仍下一句“看你的了”,自己又赶紧将精力集中在黄夫人身上。

    妈妈说过,她从开始在产妇的腹部切口开始,到取出孩子,缝合切口,一般都在10分钟以内,而我在黄夫人身上,却用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好在没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手术中出血也不很多,等我把一切都弄完的时候,居然已到正午。

    在场的人都长长松了一口气,旁边的稳婆已把孩子洗干净,抱在怀中,嘴里不住地念叨:“这是哪门子法术?若再晚些时候,孩子怕就保不住了。”

    让丫鬟们把白布、灯、镜都撤下。诸葛亮疾步进屋来,他的脸上又惊又喜又惧,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黄夫人,又把疑惑投向了我。

    我此时只觉得浑身无力双腿颤抖,脑袋昏昏沉沉。我惨然一笑:“母子平安!”

    至于诸葛亮又说了些什么,我完全没有心思听下去,只是告诉他,快去请个好的郎中,给黄夫人开一些消炎镇痛的药,否则很可能会感染。

    我又疲惫又后怕,欣喜之余更多的是伤感,回到家先哭了一通,然后倒头便睡。醒来后,才觉得心情渐好起来。

    原说救人是件好事,可怎么也不曾料到,自己的麻烦已悄然而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