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硕这才冷哼一声，抓起书包，跟着何媛出了学校。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何媛突然仰起粉玉的脸孔，问道：“你说要杀人，是不是真的？”
叶硕苦笑了一下，“我那是吓他呢，他太惹人生气了。”
何媛嗯了声，露出天真的笑容，“我就知道不会是真的，你是不那种人。”
叶硕心头一暧，顺势想要扫起她的小手，被她咯咯的笑着躲了过去，“你还没出师呢！”
听到这话，叶硕傻傻的笑了笑。
自从和林光辉见过面后，叶硕就想恶补一下古玩儿鉴定知识，林琳是笑着建议他去找何媛。当然，找许三也行，只不过他找来都是的老研究员，学习过程就不够香艳刺激了。
何媛倒是满口的答应了，只是要求叶硕要拜师。这事挺容易的，何大美女也不要求太正规，按古礼走。何大美女甚至提出了诱人的条件，什么时候出师，什么时候就让叶硕牵她的手。
这也是人家瞧着某男一单独相处眼睛就放光，和匹狼一样，要不给个念想，保不住哪天就出事了。
每天放学两人就到何媛外公留下的房子里，学着认古玩儿。这是门博大精深的课程，好在叶硕本身历史学的功底就不错，也省了部分的麻烦。
有时候两人也去文物市场，毕竟那里的货品更多更齐全，学起来也更方便。有何媛在，不怕会打了眼。逢到周日，叶硕也能淘些东西，留到后来做风水局用。
只是何媛一直没能理解，叶硕淘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传世的，对出土的一慨不喜欢。无意间谈起那天陪何媛去文物市场的猥琐男。何大美女笑得像朵花一样，这家伙吃醋了，“那是我家的邻居，无线电厂的厂长张丰棋的儿子，张承贵。”
“这名字听着就不像长命的，”叶硕砸着嘴说，“承贵承贵，继续富贵。可他老子不也没当多大的官吗？”
“这你就不了解了，”林琳凑过来横了他一眼，大咧咧的说道，“无线电厂原来是市内有的第一大厂，下面有员工三四千人，张丰棋也是正处的级别，这些年可捞了不少钱。”
“喂，林大小姐，”叶硕不满道，“我这过二人世界呢，你这跑过来算怎么一回事啊？”
“你拿眼看一看，”林琳瞪眼道，“这可是我的店，那头还有好几桌在吃饭的，你也敢说是二人世界？”
何媛俏丽的脸孔通红的，这关系还没确立呢，叶大少，你可不能乱说话呀。
“媛媛，林姐说这事，你听说过吗？”叶硕扭头问何媛，林琳关系是广，可道听途说的也不少，这不要求个印证嘛。
“这不好说，”何媛眨着漂亮的大眼睛，“我只听我爸说，他干厂长后，这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叶硕摸了摸下巴，说道，“这两年国企不都难过得很吗？”
“算了，和你说也说不明白，”林琳鄙夷的瞧了他一眼，“我还是去里头做菜吧。”
“你瞧她，干个厨娘还脾气那么大，”叶硕嘿笑一声，对何媛道，“媛媛，你对张承贵没意思吧？”
何媛红晕挂脸，“你胡说什么啊，我们就是一般朋友。”
“一般朋友，像你和我一样吗？”叶硕凝视着何媛的大眼睛，问道。
“和……和你不一样！”何媛略微羞涩的低下头。
叶硕心里甜滋滋的，“我就说嘛，好白菜不能都让猪给拱了！”
“你才是白菜呢！”何媛白了他一眼，从书包内翻出一叠信纸，上面有她亲笔写下古玩儿考试题，“今天的内容，闭卷！”
叶硕呻吟了一声，接过信纸，埋头答题。
林琳笑孜孜的站在小房间门口，瞧着这对小情侣，就像在看自己的弟弟和妹妹一样。
一回到家中，就听到大哥叶青翔和父亲在争论着什么，叶硕换上鞋，小跑过去旁听。
“无线电厂欠了行里接近五千万的贷款，这利息就有好几百万，”叶青翔道，“以前无线电厂的经营状况良好，还贷信用也不错，可在这一次的清查行动中发现。整个无线电厂，前年的销售额下降了一半，利润降幅更是达到百分之八十。去年下降的势头更猛，全年亏损达到两千万，资产负债率在百分之九十左右。今年上半年的统计报告，无线电厂的经营状况还没改观，已经资不抵债。阿爸，这时候不能再贷款了，这风险实在太大。”
“不贷款？不贷款拿什么来救活企业？”叶涣之沉声道，“你们银行光看钱，那无线电厂的四千名员工就不看了？这要全都下岗了，就业的问题怎么办？这可是四千个家庭，上万口人，目光不能太短浅了！况且，这厂要是垮了，回头谁来给你们还贷？”
“这还是我们工行一家的情况，据我所知，无线电厂欠建行的贷款不比我们少，”叶青翔拍着手上的报告，“我可以说，要救无线电厂最好的办法就是走破产程序。”
“破产？”叶涣之摇头，“这不是好办法，要是能像山东一样那边，打包拍卖的话，倒是不错。原则上市委市政府也不会有意见，就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接手。”
“我来插个话，”叶硕探头道，“无线电厂的问题应该是经营问题，无论是破产还是重组，要是管理层不变，那也是换汤不换药。都说国外的技术先进，其实像无线电厂这样的企业，应该有大量的技术员工存在。要是全都推向社会，也未免太可惜了。重组的话，要防范有的企业在兼并后，就辞退员工，或者大幅度削减工资，一样会造成恐慌，那会得不偿失。”
叶涣之叶青翔愣了下，异口同声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淑蓉捧着碟菜，放饭桌上一放，白眼道：“就在你们俩大呼小叫的时候。”
叶青翔吐了吐舌头：“妈！”
“吃过饭再谈吧，”赵淑蓉把饭摆好后，笑道：“我也有意见要发表！”
叶涣之呵呵一笑，“吃饭，吃饭。”
一家四口坐在书房内，赵淑蓉说道，“我相信涣之在市里的会议上，有人会提出将无线电厂承包出去？”得到丈夫肯定的答复后，她继续说道，“前些年，有些企业不死不活的，承包后，就勃发了新的生机，就有人说什么‘包治百病’的话。我看，这话也说得不负责任。后来不也就有承包后更糟糕的情况吗？具体到无线电厂的方面，我想涣之还是亲自下去走一走，看一看，光凭纸上的报告，很难判断，有些问题是不会写在纸上的。”
叶涣之若有所悟的拍打着脑门，“前些日子太忙了些，这下去走的心思就淡了，淑蓉这一提，我倒是真想下去走一走，看一看，不能光凭一面之辞啊。”
叶青翔点头道：“那我也陪阿爸走一趟吧，这项目已经转归我分管。”
五千万的贷款，在岑州工行来看，数目也不小了，由信贷科副科长直接把关，确实是应该的。
“先调查清楚了，再做下一步的决定，不一定要破产，”叶涣之叹了口气，道，“这可关系到四千人未来的生活啊。”
叶青翔惭愧的笑着点头，行里也不希望这笔货款做成了烂账，有希望的话，还是想让厂子好起来的。
叶硕嘻笑道：“情况未必会很糟糕，我也想同阿爸一块儿看一看。”
叶涣之瞪了他一眼，从文件包里掏出一封信扔了过去，“你就别掺和了。这是你小姑来的信，指名给你的。”
叶硕瞧着信封上绢秀的英文字，心里头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