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这南宫砚身手既高,所用掌法又极奥妙,刚刚那一个旋身,让宴青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待见到眼前那只手掌时,已经堪堪临近胸前!
尽管如此,宴青依旧不慌不忙,奔雷掌虽然神奇,却算不了什么!神功微运,腰腹向右一荡,与此同时,右手捏成剑指,突然出现在左肋,正对南宫砚的手掌。
南宫砚冷哼一声,间不容发间变掌为拳,丹田中内力汹涌而出,其速更疾!
拳指相交,喀嚓,一声极轻微的声响传出,南宫砚脸上神色大变,脚尖点地,向后飘出一丈多远,低头再看,左拳掌指之间血流如注,两个圆型伤口深可见骨,食指和中指更是齐根而断,剧烈的疼痛不绝传来。
南宫砚右手疾点左手腕部经穴,又从怀中掏出一方汗巾,将伤口层层包裹,边角置于掌心握成拳头。
抬头再看宴青,却见他依旧一副淡然模样,右手仿佛一点儿事情也没有,静静地垂在身侧。南宫砚怒火冲天,右手扶上剑柄,铮的一声,宛如龙吟,清越激扬,荡起一片寒光,向着宴青罩了过来。
宴青眼眸中冷意徒增,脚尖轻点地面,一步跨出,飘到兵器架子跟前,探手取过一柄长剑,与南宫砚斗在一起。
论起剑法,南宫砚哪里是宴青的对手?仅仅是一路玉清剑法,就已经让南宫砚捉襟见肘,应接不暇,若不是宴青有心看看他的剑法到底有何奥妙,十招之内即可取胜!
擂台上两柄剑矫若游龙,剑气如虹,翻翻滚滚,斗在一处,台下看热闹的老百姓虽然知道两人修为都是高绝,施展出来的必定是奇功绝艺,然只见擂台上剑气四射,风声如雷,根本就看不出有何奥妙,当真只是看热闹而已。纵然如此,那掌声和叫好声也从未断绝,毫不吝啬的抛洒出来。
南宫砚越斗越心惊,越斗越胆寒,这个宴青修为高深莫测,刚才拳指相交时,本以为胜券在握,哪知却是自己受伤,人家和没事人一般。待拔剑而出,想以剑法取胜时,却又发现,宴青的剑法修为更加玄妙莫测,要想取胜,已是千难万难!
如此一想,南宫砚忽然有些心灰意冷,先天境界又如何?刚下山便遇到了这么一个变态,看起来年纪也不甚大,修为却比自己高出不知多少!
又过片刻,擂台上漫空剑光忽然一敛,现出南宫砚和宴青的身影。
宴青长剑在手,飘然向后退了一丈,目光淡定,望着南宫砚:“南宫兄,承让!”
南宫砚看着跌落于地上的长剑,神色黯然,闻言抬头,盯了宴青一瞬,终于长叹一声,道:“宴兄修为高绝,南宫砚甘拜下风!”
台下众人又是一阵掌声雷动,叫好喝彩声不绝于耳,南宫砚面沉似水,俯身捡起长剑,插入鞘中,一步步走到台边,一跃而下,迈开大步,走向木棚。
宴青向四围拱手道谢,将长剑望空一抛,落下时,正好插在兵器架剑孔之中。
这一手,免不了又惹来老百姓的一片轰然叫好。
南宫砚走到木棚跟前,忽然回头,看着擂台上的宴青,嘴角扯出一丝诡笑。
宴青,咱们走着瞧!先天境界又如何,任凭你武功修为再高,在那些人眼中,也不过是大一点儿的蝼蚁!
木棚中,南宫砚俯身拜倒,涩声道:“启禀皇上,南宫砚,败了!”
太尉高平升不动声色,目不斜视,看着正前方。
王通心中充满了快意,不愧是清微剑派的至尊剑令之主,眼前这位南宫砚虽然师出华山,依旧无功而返,这下南宫秋的面子可就好看咯。这么一想,王通眼角一瞥南宫秋,却见他面沉似水,双目微阖,仿佛老僧入定一般,看也不看大败而回的南宫砚。
皇帝脸上并没有现出一丝失望,反而有些高兴的模样,静静的看着南宫砚,声音中带着一丝欢喜,说道:“砚哥哥,败了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你的手好像受伤了?李公公,快去帮砚哥哥看看!”
南宫砚看了看受伤的左手,苦笑道:“宴青修为高绝,我一拳换他两指,都没有占到一点便宜,反而被他伤了手指!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多谢皇上挂心。”
李公公疾步走到南宫砚身边,俯身微笑道:“砚少爷,让老奴帮你看看吧。”
南宫砚看着皇帝那殷切的目光,只好将左手递给了李公公,口中说道:“劳烦李公公了。”
李公公也不说话,抓着南宫砚的左手,解开汗巾,凝神细看良久,方才从怀中掏出一个洁白的玉瓶,打开瓶塞,倒出一些白色的药面,均匀的洒在南宫砚的伤口上,又从怀中掏出一卷布条,熟练的撕下长长一条,围着南宫砚的左手缠绕几圈,顺手打了一个死结。
“哎,砚少爷,你的伤势不轻,三天之内,不可妄动左手!”李公公站起身来,叹了口气,叮嘱道。
正在此时,长安城南门中忽然奔出一匹白色战马,四蹄翻飞,带起一片尘土飞扬!马上骑士手中马鞭不住打在战马后臀,口中不住嘶声喝叫:“让开!让开!边关急报!边关急报啊!驾!驾!”
看热闹的老百姓潮水般退开,让出一条路来,直通擂台前的木棚!
战马一路狂奔,翻蹄亮掌,很快便驰到木棚跟前,马上骑士一脸征尘,面目早已看不清楚,身上战战袍战甲尽皆破烂不堪,有几处甚至露出了黝黑的皮肉,又有点点乌黑的血迹洒满战袍。堪堪来到玄甲兵士跟前,马上骑士方才一勒缰绳,战马昂首一声长嘶,前蹄忽然扬起,在半空中一个转折,前冲之势顿止,前蹄落在地上,犹自轻轻刨动。
马上骑士翻身下马,踉踉跄跄向里就走!
两名玄甲兵士上前一步,刀剑一举,喝道:“来者何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