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尸体来源紧张,解剖教学只能是几十名学生围着一具尸体。男生们胆大,总是占据有利位置:一边拿图谱一边翻看尸体上已分离好的部位,一边记录着。女生们胆小,多数人只能远远的观看。因此,学院不得不在晚修时间开放实验室,为好学的学生创造自修条件。
站在门边,浓郁的福尔马林的气味扑面而来,走进去,宽敞大厅,墙壁贴满人体解剖图谱,花花绿绿的彩色器官图案,像是从人体内掏出来挂在空气中。向左走,一条长长的通道,通向解剖室。室的北面,一只透明的玻璃柜,里面摆放着一个人的整体骨骼,每一块外面都被涂抹上了亮亮的清漆,有些发青,呈灰褐色。室的南面,玻璃柜里摆放瓶瓶罐罐的化学药水和各式各样的解剖工具。室的中央,长长不锈钢解剖,三块白布,盖着三具人体,风吹动布角,像是白布下的人体在呼吸。
阴森森的气氛,渗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李林笑问安妮紧张不,安妮耸动双肩:“的确有一点点儿,但不不可怕。”
李戴上一次手套,揭开一块白布,一丝不挂的裸体,白得恐怖。安妮虽然胆大,还是吓得倒退几米,却没有朝李林怀中钻。。
白色的裸体暴露在晃眼的灯光下,躯体干燥,像是压干了水分。李林说,她是昨天乘飞机从自乌克兰来到这里,她的头部被从脖子上处部分切断,切口的肌肉如罂粟般红。伤口附近苍白的皮肤稍稍卷起,右边鼻孔仍残留着干涸的血痕。她的胸前被纵长地切开,从咽喉直到腹部,双乳垂在肋骨两旁,今天,教授打开她胸腔、腹部,居然没有一样器官,却有5公斤海洛因。
“上帝,太残酷了,这些人简直没有人性。”安妮恨恨骂
“警方说,在乌克兰,医药公司利用尸体制造备用的‘医疗配件’――包括骨骼、肌腱、韧带、皮肤、角膜、围心囊以及心瓣膜。他们对骨骼进行脱脂和清理后,经过削、锯和磨等程序,将它们打造成需要的形状,再经过消毒、包装,向全世界40多个国家出售。掏空的尸体再高价买给毒贩,毒贩又转手买给医学院。根据美利坚整形外科学会统计,每年都有超过一百万块人体骨骼被用于移植,上千公斤研磨成粉的皮肤粒子用于美化唇部和减少皱纹,我真怀疑,你用的化妆品,就混着人体骨粉。”
安妮身体微微颤抖,胃肠部蠕动,似乎吐出酸味,她暗暗发誓,回家之后一定将所有的化妆品统统扔掉。
“其实。人死之后,火化与刀割,前者更加残酷,也是对资源的最大浪费。把有用的器官供给活着的人,不仅对他人的帮助也是对社会的贡献。生命只是一个过程,永远没有永恒。人哭着来到这个世界的,又空着双手离开这个世界,名利及恩怨都不过是海市蜃楼。生命的过程中,唯有爱和情感,才是世间真正最宝贵的财富。如果我死了,我会把自己遗体全部捐出,为活着的人和需要帮助的人献出最后一分爱。
安妮捂鼻反驳:“你死了,就由不得你,假如我是你妻子,我绝不会遵循你遗嘱。”
李林得意看着这个比自己仅大一岁的法文教师,觉得她说话气和脸上表情像婴儿般可爱。李林把目光往上移到死者身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解剖室内静得似能听到细胞的分裂之声,而尸体与骷髅似无声世界的幽灵,突然,有脚步声传过进两人耳膜,他们以为是学院自修的学生,没有大大惊小怪。然而,当他们转头时,两个蒙面人,用两支乌黑的枪口,抵住他们的脑袋。
“想活命,别出声,老老实实跟我们合作!”
李林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不要逞强。
“先生,想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只不过是学生,不知能给你们什么帮助?如果能,我们一定效力。”
枪口移开,“去,打开这尸体的胸腔。”
“当然可以,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们自己动手不是一样吗?”
“别废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李林操起解剖刀,“先生,您指的是这具吗?这位乌克兰女士,白天就打开了,我亲眼看到教授取出两个膜袋,听说已移交警方。”
“几个?”
“两个。”
“打开她的头骨,快点!”
李林不想毁容女郎的面相,从侧面下刀,将头颅一分为二,死者的大脑还较完整,表面覆盖一层胶状的保护层,光骨得像一只黑色水母。尖颇打开,几十个白白的膜袋全散开在解剖桌上。
蒙面人拿出一个袋子,将膜袋装进去,李林以为事情就此完结,没想到蒙面却用枪逼着去开继续下刀。原为乌克兰女士的腹部深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物品。很明显,物体是被人从阴道塞进去的,而且塞的力道十分强劲,直达大肠,安妮心脏狂跳似要蹦出了胸腔。因为这个物体是一座金质人形雕像,酷似俄国女皇叶卡捷琳娜。
李林终于猜到死者的原因――阴道受到的伤害是在活着的时候造成的,肌肉撕裂造成大量出血。也就是说,当那座雕像塞进去的时候,她还有心跳。那时她还活着。
“该死的狗杂种!”安妮用法文骂出声来。
“小子,她说什么?”蒙面人听不懂安妮的话,问李林。
“她说,这些东西之所以没取出,警方就是想放长线大鱼,没想到你们如此笨。”
两个蒙面对视了一会,提着袋子慌慌朝外逃窜,安妮马上掏出手机报警。
李林和安妮走出解剖室,林荫道上,安妮拍着李林的肩:“小子,有点智慧,是干大事的人。”李林得意地笑,但他的笑容马上在脸上凝固,因为蒙面人一颗大树下闪出来,再一次用枪逼着他的头。
“狗杂种,你敢想骗我们,不想活了,等会我们就挖下你们的眼角膜。走!”
李林只想拖延时间:“两位大侠,你们知道角膜分几层吗?如果不知道,我来告诉你们。人的角膜分为五层,前后依次是:上皮细胞层,前弹力层,基质层,后弹力层,内皮细胞层,虽然角膜移植的成功率位于其他同种异体器官移植之首,但角膜移植能否成活、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角膜取割除手术,必须由掌握娴熟的手术技巧及丰富手术经验的医师操作。你们想我们的角膜,只有两种方法,一是杀了我们,二是挖下我们的眼球。前者,你们必须背着两具尸体出去,但你们能把我们背到目的地吗?就算能,你们还得去请他人操刀。而后者,因为你们不是外科医生,取我们的眼球就会损坏眼角膜,拿了也没用。只有你们放了我们,我可以为你们源源不断提供角膜。因为我的几个朋友在停尸房工作。”李林胡编乱造。
“你小子还骗人。”蒙面打了李林一个耳光。
安妮悄悄旋开着胸前的扭扣,浓郁的曼陀罗香味释放出来,两个男人包括李林,拼命吸着鼻子,谁也没有去想这种香味是一种追命杀手,能在5秒之内让人手脚无力,10秒之内失去知觉――这种香味来自情报机构实验室,主在成份为高浓度乙醚,却除去刺激之味。
两个蒙面男人发现不对时,却不敢开枪,安妮身子飞起,腿扫到他们头上,两人像木桩一样倒下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