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遗迹内,火把闪烁,石门缓缓的打开,面对那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幽深通道,众人却都沉默不语,空气都凝固起来。
“好了!”片刻,那刚刚有一阵失神的神秘男子喃喃道,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这样冷漠的男人身上,实在是少有。
“大人,我先进去探路!”一个福尔斯骑士队雷哈格尔道。
“不用,我为你们开路!”雷哈格尔道,说完,迈开大步走向黝黑的甬道。
“如果他不是何塞那老狐狸的人,其实他真的不错。”斯泰拉知道,这种地下甬道,很可能会有机关埋伏,雷哈格尔可以如此为大家探路,实在是很男人的行为,怪不得那些福尔斯的高卢骑兵团的骑士如此爱戴于他。
“以帝国太祖的为人,这甬道应该没有机关。”那神秘人仿佛看透了斯泰拉的想法,轻声道。
“但他并不知道,不是么?”斯泰拉笑道。
“雷神阁下的确是真正的勇士,但这个时代,真正的勇士是……”那神秘人欲言又止。
“所以,我才宁愿选择做一个懦夫……”斯泰拉有些自我解嘲道。
这个在别人眼里有些狡猾,有些玩世不恭的男人,心底所潜藏的痛苦却是不能对人言表的。
曾经的热血,曾经对弱小的怜悯,真的就不适合这个时代了么?
斯泰拉使劲的摇了摇脑袋,仿佛要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晃动出去。
“想那么都没用,至少我们还活着。”那神秘男子像是对斯泰拉又向是自言自语道,说完,走进了黝黑的甬道。
“活着,就这么简单,我也是这么想的啊……”斯泰拉微微失神,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来,转瞬就追了上去。
是啊,活着,无论伟大,亦或卑微;无论冷漠,亦或热血;无论懦弱,亦或勇敢;其实对于大多数生命来说,能活着,就是最好的。
让•科诺•斯泰拉,因为揭发神圣教廷某地方教堂的贪污行为,而得罪了王国主教,最后被剥夺了骑士称号,被送进了重装步兵团。
他失去了传承百年的尊贵的家族封号,失去了那个代表光荣的名字,而只能叫让•斯泰拉。只是一些老友和欣赏自己的人才会叫他科诺。
但斯泰拉并不曾后悔,就算今日他不会再如此冲动的却揭发所谓的黑幕,但那一次,他始终无悔。
这些,他并不在乎,就像那个最后终日酗酒的老男人,给年幼的他讲述所谓神族光辉的过往的童话时,他没有在乎。
甚至,他很不屑那个老男人的软弱,头顶着所谓贵族的封号,却将真实的自己掩藏在传说一般的故事里。
但,有一天,当那个老男人,为了保护他,浑身浴血倒在斯泰拉面前的时候。
这个有些坚硬的男孩子,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忽然破碎了。
他,忽然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男人,并不会把梦想或者光荣挂在嘴边,更不会整日做出一副英雄硬汉的模样,他只会在他爱的人和爱他的人需要他的时候,勇敢的站出来,哪怕为之付出卑微的生命。
尽管这样,斯泰拉并不后悔,这个男人的字典里从小就没有后悔,面对那个老男人的尸体,斯泰拉唯一的誓言就是:“爸爸,我不要做你这样的人!”
所以,这些耻辱斯泰拉并没有忘记,而是如刀痕一般刻进了心底。
日子愈久,那痕迹愈深,因为这个男人始终在用自己的爪子反复刮开那愈合的伤痕,不断的愈合,不断的刮开……这条地狱归来的冥犬,终有一天会撕裂一切……
他从未相信那所谓神族的神话,或者他已经相信,却一直拒绝沉迷于神话里。
斯泰拉,一个男人,一个有着孩子般梦想的男人。
有梦就要说出来,即便不能大声说出,也要小声的重复,即便必须沉默,也要在沉默中坚持。
我,不要做那样屈辱到最后,死在最爱人身边的男人,我不要让爱我的和我爱的人生活在痛苦中。
“我曾想好好活着,这么卑微的梦却都被打破,是你们,都是你们……”斯泰拉微笑着,眼角,一颗泪水转动着,转瞬滑落不见。
“到头了!”几人果然如那神秘人所言,顺利走过那曲折悠长的甬道,来到了一片缓台上。,雷哈格尔道。
借着身后士兵高举的火把的光芒,几人只见面前是一片空阔的地下空间,四周怪石嶙峋,一道地下暗河从黑暗中流淌而出,又消失在黑暗中,看模样就里本就是个天然形成的山洞。
而几人的位置却是这洞穴的半空处的缓台上,旁边去是一道向下的石阶。
“东西在哪里?”雷哈格尔问。
“先下去再说。”那神秘男子道,先一步走下向下的台阶。
“嗯,在那边!”下了石阶,那男子观察片刻,一指远处,几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有一道石门。
“就是那里了。”那个神秘男子有些兴奋道,心底却又升起一丝莫名的隐忧。
“你等这里警戒!”雷哈格尔接过火把,对身后的高卢骑士道。
“你们也留下!”斯泰拉也叫自己手下留在这片山洞里。
“是!”跟进山洞的福尔斯士兵和条顿士兵并不多,也就各有十来个,大部分还是留在了外边互相戒备着。
“请吧,雷神大人!”斯泰拉让道。
“多谢!”雷哈格尔毫不客气,抢先向远处的石门走去。
三人来道石门前,雷哈格尔又是一掌抵在那石门上,石门被缓缓的推开。
“就这些么?”几人一进石门,借着火光观察,只见石门里边是一个不大的屋子,全石建造,并无窗花,只是在屋子里摆着一张石桌,一把石椅,石桌上还摆放着一个木匣。
“就是那个东西!”那神秘人抢先一步,伸手拿起那木匣。
斯泰拉的手一直搭在剑上,本想出手阻止,但看雷哈格尔一脸戒备的看着自己,又无所谓的耸耸肩,但眼睛却死死盯着那神秘人手中的木匣。
“哈哈,找了这么多年,原来你真的在这里!”那神秘男子忽然笑道,其声凄厉,有若夜枭一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