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的内容十分重要,三个人的面色和表情,都显得有些严肃。显然,这是红星纵队的三个巨头在开重要会议。
今天开诚布公的讨论,让张云泰明白了岳华在有些方面的坚持,与老巢的看法和观点相差太大,但是老巢所做出的决定,在目前情况下是无法改变的,至少在近期,在一些核心内容上,是无法改变的。
岳华的观点和坚持,让张云泰和雷少锋这两个红星纵队的副司令员和参谋长,都十分为难。他们也改变不了什么,老巢的绝对核心是岳华的父亲赵正雄,在确定红星纵队的对手方面,锁定日本人是红星纵队唯一作战对象这一点上,老爷子没有任何调整余地,坚定无比。
张云泰和雷少锋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这父子俩,性情真是一模一样。对于作战对象,张、雷两个人也和老爷子看法一致,即作战对象只能是日本人,不能树敌太多。建军和整编必须紧紧围绕这样一个核心来设计。我们要打败的是日本的军队,其他的都不重要。今天他们两个是来做岳华思想工作的。
几天来,双方之间的分歧是明显的。由于在核心问题上出现了分歧,引发的其他方面也出现很多不同看法。
以岳华为一方,以老巢为另一方。分歧的核心就是作战的主要对象问题。岳华相当坚定的认为,红星纵队当前的作战对象,应该是蒋某人,红军是未来的抗日友军,在红军有难的时候,应该雪中送炭。如果红星纵队加入作战,结果可能会发生改变。
但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岳华已经完全溶入了红军的血脉之中,很多时候,他看问题的出发点,都是红军的立场。另一个原因是他对蒋某人的仇恨,已经植入他的灵魂之中,很难忘怀了。边上的张、雷两人,已经很清楚岳华在这个问题上的局限性。
老巢的意见恰恰相反。一是不同意将蒋某人作为今后作战之对象;二是不赞成岳华提出的,红星纵队加入红军第五次反围剿作战。理由有三条:一是老巢顾忌目前的临时中央这些人,以及和苏联不清不楚的关系。二是担心红星纵队加入之后,蒋某人和红军的作战规模将迅速扩大,如果形成决战态势,势必出现大的损伤,无论是谁严重受损,都不是老巢希望看到的。三是整编和训练工作刚刚开始,按照整编大纲,至少需要一年左右时间,训练工作才能基本完成。新式军队不是给士兵发些好的武器就可以的,从军风军纪开始,到最后的合成作战,包括的内容太多,一年时间还不一定够呢,也就是说,现在根本就无兵可用。
显然,老巢的决定是理智的,正确的。
老巢有一个类似于参谋长联席会议的机构,名称叫参谋本部,但是与德军的参谋机构有些不同,更像美国的参谋长联席会议。在军事上,这个机构的权利很大,许多重要的事情都要由这个机构拿出意见和实施方案,报岳华父亲赵正雄决定之后,才能够开始执行。这个机构是岳华父亲赵正雄的总参谋部。主持这个机构的是龙云海大哥,张云泰和雷少锋也是这个机构的成员。因为,赵正雄不懂军事,使得这个机构发挥的作用,要比参谋部的权利大得多。联席会议之下还设有执行、研究和情报等一系列职能机构。
以一个家族对抗一个现代化国家,谈何容易。如果没有坚忍的意志,没有巨大的人财物力,没有团结如一人的核心,一切都无从谈起。别人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赵家的这个血仇则是规划二代至三代人的努力,甚至会一直进行下去,变成不死不休的死仇。
等待,耐心的等待。几十年都等过来了,还不能等下去吗?但是,现在老巢看到了报这血海深仇的机会,因为,日本人开始入侵中国,开始树敌,开始疯狂。
建立一支可以完全控制的军队,参与到中国的抗战队伍之中,就在中国这个战场上和日本人清算这国恨家仇吧。
这支军队将会有一个特别的名称,就是红星纵队。
岳华不仅是这支部队的司令员兼政委,同时也是少爷,是唯一的继承人,也是老巢今后的当然统帅。因此改变他的某些看法,对老巢原有已经形成的运作,是十分必要的。在老巢看来,岳华的某些思想,对今后他掌握老巢的全部权力,并带领家族实现对抗日本人的这个最高目标是有害的。也就是说,岳华在大局观上,还没有通过老巢的考验。
老巢认为,岳华在全局和局部的判断和处置上,还存在着本末倒置的问题。
老爷子的意见是,对岳华的培养和考察还需要继续,重点是其战略上的掌控能力和大局观。
“在集中精力对付日本人,还是先对付蒋某人的这个问题上,其实就是大局和小局的问题。站在局部考虑,蒋某人现在不仅自己不抗日,而且还阻止其他党派和地方军阀抗日,如你所说,蒋某人是抗日的最大障碍,必须得搬掉。但是从大局上看,则不仅不应该搬掉,相反,还应该给予适当之支持。你说,蒋某人的主要敌人是红军吗?不是,红军虽然很有战斗力,但数量太少。那么老蒋的‘攘外必先安内’是针对红军的吗?也不完全。其实,蒋某人要对付的就是这些地方实力派,也就是地方军阀。这些人你别看现在口中大喊抗日救国,但实际上,他们都是既得利益者,为了保卫他们的利益,他们今天可以和这个联合,明天也可以和那个搞合作,甚至在对方强大压力下,也不排除和日本人搞合作,弄出个东亚共荣。现在高喊抗日、革命口号的人,不排除他下一步或许会成为汉奸。但是,这些实力派里面,有一个人是最不可能成为汉奸的,就是蒋某人。因为他已经站在权利的顶峰,没有人能够给他更多的,他是最坚定的维护既得利益者。一旦日本人侵犯了他的利益,这个利益很大程度上代表着国家利益。而他又已经积蓄起抗击的力量,他是会坚定的走向抗日阵营的。这种情况在古代出现过多次,即,‘谁都可以降,但皇上不能降!’从中我们应该看到,蒋某人存在着坚定抗日的可能性。相反,现在那些高喊抗日的人,则不一定是坚定的抗日力量,很多时候,是要看实际行动的。”
“我们面临的是,要和在整个亚洲都是最强大的军队作战,这个对手,日本陆军在全世界都可以排在前几名的。他们训练有素,作战勇敢,互相之间的战术配合也十分熟练,还有一个日本的武士道精神。在战场上,这是一种不死不休的精神,十分可怕。或许就是打到剩下一个人也不崩溃的部队。因此我们如果没有强大的火力,坚强的作战意志和战术素养,在日本人几乎是不要命的进攻面前,很难抗得住。一旦崩溃,则是必杀之局。如果我们仅仅是小部队,可以按照你的设想来建设,搞游击作战。但如果是大部队,这种想法是十分有害的,兵团一级的作战,机动性很差,完全隐蔽作战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大家都不是傻子。从战役前的准备,战役部署,主要兵力的配置,甚至主要的作战意图,都很难掩藏。因为,对方也有情报机构、参谋机构和后勤机构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仅从作战物资的集结,就有可能暴露你方的战略意图。故而,为什么说战争的最后,比的都是实力,这就是说,战争的本质是实力在较量,一次两次的偷袭小胜,并不能改变原来的战略态势。因此,那是一种决战,有很多时候,你是不能跑的,你只能主动的,或者被迫的进行决战,输了就是输了,赢者得到全部,这就是战争。”
“这支军队你是统帅,我们都是辅佐你的,而且你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征战,也有能力统属这支部队。我们的部队会越来越壮大,否则,就靠着这几个师,凭什么和日本人斗,甚至还不如国内的一般军阀。。。。。。”
岳华望着张云泰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想起他十五岁就东渡日本学习军事,而后又到德国高级军官学校学习,最后直接带领家族子弟加入到德国军队,在欧洲战场上厮杀。这一切都是为了培养人才,即战胜日军的人才。岁月洗去了他身上的硝烟,但无法抹去他身上留下的战争痕迹。
包括自己的父亲在内,他们这一代人都是活在仇恨之中,但是他们有一个最高的目标,就是打到日本帝国主义、消灭关东军,清算日本皇室。也是因为有了这些大哥们的努力,才让自己的童年没有生活在仇恨之中,专心的学习,可是最终自己还是走上了这条复仇之路。
幸运的是,自己从战场上活了下来,那么,是该自己承担家族使命和责任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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