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有官职的成员,集中到一条战船上;所有随从又集中到另外一条船上。
苏三宣布了,停船靠岸时,没有经过护卫军的准许,不许离船的纪律。
吴春又把所有官员的名字,与随行人员的名字登记出来备查。
一直忙到中午时分,事情才算有个头脑。午后四条战舰才依次出行。
苏三所乘的战舰是头舰,船上除了水军的船手,便是吴春与余荣兵的精干属下。当然一条船上是呆不了许多人的,其他的船上也分载了许多兵士。
春光妩媚,乌江两岸风景秀丽!
坐船比走陆路少了许多颠簸,因此所有人的兴致都很高,并没有被刺杀事件影响心情,都在甲板上看着风景。只有苏三的头舰上,戒备森严。
苏三静静地坐在几乎被绑成木乃伊的单世杰面前道:“幸好本太师就是名医,身边又带着上好的金创药。否则就光是流血,你也必死无疑。你已经昏睡三天了,能活过来算你命大。”
单世杰的脸色还是惨白惨白的,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谢太师活命之恩!”
“噫,你不是哑巴?”苏三诧异地道。
单世杰苦笑地点了点头道:“太师或许还记得小子,小子不是什么阿庆,而是姓单名世杰。”
“单世杰?”苏三假意苦思,突然一拍大腿道:“竟然是你!哎呀,当年本官不是放你离开,准你参考的吗?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单世杰又叹了一口气,可能是想到了苦处,不由一阵哽咽,便把自己被李舒一脚踹出考场之后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苏三倒没有想到,单世杰竟被赵允收罗。给了单世杰一个假名,安排他在庄子里办差。单世杰自知功名无望,失意之中攀上了赵允这根高枝,自然是尽心用命。
后来赵允失势,单世杰便随着赵允去了广南,在广南单世杰颇受信用,是第一批派往金陵的密探。
赵允心里恨着苏三,心心念念地要杀死苏三,单世杰对苏三的行踪自然也是多有打听。赵允离开金陵之后,他的势力遭到空前的打击,但是能留下来的力量,也都是隐藏得极深的力量。
娄明亮算是后来被胁迫进赵允阵营的,这里头具体的内情单世杰也并不清楚。年后他被派到娄明亮的身边,后来又随娄明亮靠上了这次的行程。
有人命令他,让他在上船的头夜杀死娄明亮,并放火烧船!
“这次来了一个‘总管’,小子自认为算得上是个中坚,所以被抓后,咬死了牙关一言不发,却被他们这样抛弃。小子实在是有些不甘心。”单世杰恨恨地道。
“原来如此,不知道这次赵允派了多少人?其中有你认识的吗?”
“认识,只认识一个。这人是‘总管’,是赵允训练死士的总教头,比刑天的武艺还要高强许多,听说是江湖人物,不知道门派。其他的人就不认识了,据我所知,这次上船的,至少有三人直接受他指挥,我就是其中之一。不过那位‘总管’擅长易容,我虽然认识他,却没有办法找出他。自来都是他给我们传信,吩咐我们该做什么。我们还在岸上埋伏了杀手,准备在有机会的时候冲上船。不过,冲上船是最笨的法子,‘总管’如果只有这一点手段,也配不上总管的称号,他一定还有其他的手段。”
苏三便又问道:“你还能想起一些什么吗?”
其实单世杰知道的不多,他所谓的被赵允信重,其实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不过单世杰提供的信息还是很重要的。至少让苏三知道了,自己要对付的人是谁。
吴春看到苏三出舱,便小声地问道:“三爷,那小子说了吗?”
苏三点了点头。
吴春便笑道:“还是三爷历害,咱们用小刀子剜两下,给这小子放了一点儿血,就把他给吓着了,什么都招了。”
下手的时候,小刀子上下了毒,所以单世杰快要死的感觉是真的,不过解了毒也就没事了。刀伤其实很轻,扎得也并不深,只是为了营造一些感觉罢了。
昏睡三天的事情,更是苏三的白话,用来暗示单世杰的伤情很重。
“招是招了,只是还不能找到确切的人。”
“那这小子怎么处理?”
苏三笑了笑道:“这个单世杰啊,自负聪明,却是糊涂蛋。算了,让他活着吧,暂时不要让他露面。”
吴春点头应了一声!看见苏三进了主舱之后,吴春眼一眨,闪进了单世杰的房间。
苏三进了主舱,见赤珠手里正拿着那支毒箭细看。
赤珠脸色有些发白,看见苏三便认真地道:“这要是真射中了爷,我们可怎么办啊?”说完便扑在苏三的怀里哭。
苏三无奈地拍着赤珠的背,淡然地道:“这不是好好地吗?”
“这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个赵允是一定要尽快除去的,不过眼前最大的危机却是这些刺客。能射出这一箭的人,必然能射出第二箭。爷,您可不能大意啊。”赤珠仰着的脸上,还挂着泪珠。
轻轻地用手指抚去赤珠脸上的泪水,苏三把刚才套问单世杰的话说了一遍,随后又道:“你以前在军中也主持过情报收集,依你看这名总管还会有什么手段?又或者,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诱出他来?”
赤珠偎在苏三的怀里,细细地想了许久才一抬头道:“倒是有个法子。”
苏三一笑道:“说来听听。”
“船行至香阳,必然要进行补给。船上人来人往,就一定会有机会。”
苏三笑道:“你想用这个机会诱他们出来?是不是简单了一些?‘总管’能设计出这样的连环杀局,不会这么轻易就上当。越是这种时候,他们就越知道我们会严加防备,说不定他们现在就已经猜出,我们就是要利用这个机会诱杀他们呢?”
赤珠一拍苏三的胸口道:“爷,让赤珠说完嘛!要是只这点计谋,赤珠也太平庸了吧。”
“嗯!”苏三拉着赤珠坐下道:“那你慢慢说。”
“船上也要故意制造机会,做出诱杀他们的假相。我们却乔装改扮,偷偷地下船。诱他们上岸,一网打尽。”
苏三定定地想了片刻,点点头道:“故意让他们知道我们将要上岸的消息,引他们出来。只要他们一上岸,由于我们先期做的准备工作,任何人上岸都要登记,他们就必然会露出马脚。不能在岸上杀了他们,也必然可以找出他们。不过,要让他们相信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又要让他们相信我们不是在设计他们,确实是有上岸的必要,这个上岸的借口就一定要好好找找?”
赤珠脸红了红,看了苏三一眼。却见苏三正打量着她,便苦笑道:“爷既然猜着了赤珠的心思,又何必让赤珠亲口说出来呢?”
苏三便喝了一口茶,却不说话。
“爷!行不行嘛?说话啊。”赤珠撒着娇,目光哀求地看着苏三。
“好吧!也该去见见岳父大人,去看看老对手楚王爷了。”
赤珠心中一松,飞快地在苏三的脸上吻了一下,却被苏三眼疾手快地给拿住了,一把按倒在床铺之上。
御政司就在河南府,那里离香阳不是太远。从香阳上岸,去走一趟,不会耽搁太长的时间。赤珠在听说京国宗室被迁到河南府的时候,就想着有什么机会去探望。
这次撒着欢儿要跟着苏三出来,其中很大一部份原因也是这个。就算没有机会,能离亲人们近一些,她心里也好受一些。
却不料刺客倒是送给她一个机会。
有私心,也自然是赶巧,便正好把探望的心思,折在诱捕刺客的计划里。于她而言,可谓一举两得。
而偷偷地把苏三要去河南府的消息,慢慢地透给刺客,这个理由也十分地充分,并不会引起怀疑。
云雨即收,苏三抚摸着赤珠光洁的背道:“这事便交给你办吧!你与吴春,余荣兵商议着来,我就省省心,以良好的精神面貌,等着见你家人吧。”
赤珠感动地看着苏三道:“爷真放心把性命交给赤珠掌控?”
“什么话?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你既跟了宁远,依靠着宁无,也得让宁远省省心,让宁远时不时地可以依靠着宁远。再说宁远死了,对赤珠有什么好处?没了宁远,第一个要遭秧的便是那些悬而未决的王室宗族。赤珠不天天让佛祖保佑宁远长命百岁,还想着要害宁远,可能吗?”
赤珠便笑道:“爷一万个放心,有‘狼眼’在,有亲卫队在,有赤珠在,谁也别想害了爷。”
“行了,别说这些了。”苏三起身喝了一杯茶,拍着赤珠的屁股道:“赶紧去吧,船到香阳用不了多长的时间,此前必然要有些准备。”
赤珠腻了一会儿苏三,才穿了一身紧致干练的衣服,把余荣兵和吴春叫到侧舱小声地密议。
苏三也没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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