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军令!听清楚了,是军令。跑断了腿,你们也得给老子跟上去。回去立刻就把这命令给传下去。除了杀人的东西和一天的干粮,其他没用的东西全给老子扔了。捞得好,这次就是一次天功,你们个个都有官升;捞不好,你们就是一堆白骨。所以,这两天都好好养着,给老子赚足了力气。”
众人硬着头皮道:“是!”
霍义心知这么强压下去,只怕真跑起来,还是不行。但他自己心里先认定了跑不到,所以便也有些幸灾乐祸地想看那什么‘镇纸铺’的热闹。
“曹营头!你随二营营头去安置吧。”
“是!”曹青松往营中一站,一拱手道。那一丝不苟的样子,让其他人看在眼里,精神也不由为之一凝。似乎现在才意识到现在是战时,而这里又是议事的中军大帐。
与此同时,定国军中军大帐里。
苏三正与政治部的几名首脑交代着:“按照你们的计划,我已经在这霍,贺两军之中,都安下去了一枚钉子。接下来该怎么办,你们既然有了计划,自然就按你们的计划去做。记住,思想很重要。思想是动力的源泉。只有让他们认识到了,这一场战斗的关键,让他们明白自己身上担负的责任,让他们明白自己的作用,他们才会发挥最大限度的自觉性和体力。我不想有命令拘束着他们跑下一百二十里,我希望是他们自动自觉自愿地跑完一百二十里。”
“是!”几个政治部的年青坚定地点着头道:“保证完成任务。”
苏三让他们立刻就开始执行计划,一边又把唐超招到身边道:“一百二十里,对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来说,是有些勉强。就算是发动的好,大家也都坚持到达了,体力肯定是不足以进入战斗状态的。他们不是定国军,所以对他们,我们还是不能强求。可是战略上,我们不能让敌人事先知道我们已经到达了战场,更不能让敌人猜悉我们的战略意图。因此,我们既要足够地接近战场,又不能被敌方的探子探知。这个任务,要交给你来完成,你带着武陵军的那一千骑兵先去打个头站。为大军的到来,清理出一条通道。”
唐超点头道:“京人既然设下了伏兵,为了防止行踪走漏,必然会把斥候的范围缩小许多。不过,我们一千骑兵人数众多,只怕瞒不过京人的眼睛。”
“让你们去,就是要吸引京人的目光。若是我们在平台关后,一点防备都没有,京人只怕更会瞎想。让他们明知道平台关后有一支千人的骑兵队,算是安他们的心。不过,你们最好打着蒋经原的旗号,分散行动。最好组成一小支,一小支的巡逻队,让他们相信,你们是平台关出来的巡视部队。这样一来,他们为了避免冲突,或是怕引起蒋经原的警觉,便一定会尽可能地躲着你们。并且有意识地把侦察范围缩到极小。这样一来,我们就有足够的空间钻到京人的眼皮子底下,而不被敌军发现。这是一个细致的活,只有你去,我才放心。所以,你最好立刻就动身,明天开始,便可在淮水南岸巡视。”
“主上放心!超一定不辱使命。”
“嗯,此去是斗智的多,大军能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地反给京人一刀,你这一去最为关键。若是不能瞒过京人,让京人发觉有了防备,并且分兵出来对付我们,可能就要坏大事了。”
唐超见苏三说得郑重,也是心下惴惴!
事实是不是就像前一段时间大帐中讨论的情形就不去说了。不是更好,若是,平台关后阻敌的一战,对整个战局的影响,那将是巨大的。
打赢了,并且给京人带来了重创,那京人的南进势头就将完全消解。整个战局便会出现转折,说不定就此攻守转换。
若是反被京人算计了,张合军固然可以安全无恙,但蒋经原军只怕难逃一劫。而得逞后的京人,只怕几天后,便会兵临金陵城下。
“明白了!超一定加倍小心。”
“我这里有封信,是给蒋经原的。不论你是不是确定了京人的踪迹,最好在第一时间,把这封信交到蒋经原的手中。”
苏三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唐超。信中的内容自然是关于京人极有可能在平台关后设伏的猜想。
尽管蒋经原也能想得到这些,但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蒋经原。
苏三并不了解蒋经原,所以他并不确定蒋经原见到他这封信后的态度。
不过在他看来,大敌当前!就算蒋经原对皇上任自己为监军有些不满,或者对自己极为不服,或者对他本人的战场把控能力很相信,估计也不会完全不理会自己的提醒。
信中,苏三完全是用了建议与引导式的语气在说话,目的就是尽量避免让蒋经原心中产生逆反的心理。
他相信,蒋经原这样的老将,应该不会像年轻将领那样毛躁,会好好想想自己信中的所说。
只要蒋经原暗暗地有了准备,就算准备的很不充分,那也比完全不准备,要强上许多。
唐超接了信,贴身放好,见三爷再没有什么吩咐了,便退出营帐。
找到陆安的时候,陆安正跟着张工在营地里乱晃!
唐超走近两人,便听到张工在为陆安出主意道:“……此仇不报非君子啊,我告诉你,那个带头的家伙叫余荣兵,最是刺头不过。看见没有,那个营帐就是他住的,一个帐子里住着,只有十个人。你晚上,获悉了口令,悄悄地潜过去。蒙了面,把被单往这余荣兵脸上一盖,扎扎实实地打几拳,趁其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一跑。回头谁也赖不着你。”
“咳,咳!”唐超咳了两声。
张工身形一颤,连忙往边上一退。
陆安回头看到唐超,忙行了一礼,心里不由有些纳闷儿。这定国军营里的人,怎么走路都没什么声响,刚才被张工吓了一跳,现在又被唐超吓了一跳。倒不愧是‘影子剑’!
唐超瞪了张工一眼,张工忙把脸转开,脸上一阵尴尬!陆安见张工这表情,不由更是些纳闷了。
“陆将军,我们有任务。我需要你的配合。”
需要配合,自然是以唐超为主,陆安为辅的!陆安一听这话,便明白这句话里意思。
不过,陆安从被余荣兵和那些兵揍了一顿之后,再加上大帐里见到的一切,陆安已经明白定国军与其他的军队绝对有许多不同的地方。
而且这不同,绝对是定国军强大的所在。其实自己也真够笨的,既然苏先生是这支定国军的统领,苏先生又怎么可能容忍手底下这些兵,这么懒散呢?自己偏要跑去试一试,结果吃了这些苦头。算起来,也叫活该。
陆安心里有了这些考虑,便把刚升为武陵军统领,刚刚有些飘的心态收了回去。因此,对唐超说要他配合的话,心中并不抵触,尽管唐超看上去,也极为年轻,估计年龄,都不见得有自己的大。
“是!”陆安认真地应了一声。
“那走吧!”唐超看陆安心态上并没有什么不平衡,倒也微微有些讶然!为了保证陆安完全‘听话’,来找陆安之前,他原本还准备了一些要‘驯服’陆安的后手,看来自己是想多了,现在是用不上了。便对张工道:“张工!三爷叫你去做功课。”
张工立刻愁眉苦脸起来!
唐超便不再理会张工,领着陆安往马营那边走去!
唐超所到之处,那些散乱的兵士,不管是什么状态,在唐超路过的时候,都会放下手中的一切,笔挺挺地站着,一直等唐超过去之后,才恢复原本的状态。
陆安一边把这些情形收在眼底,一边问道:“张工要做什么功课?”
“唔!抄兵书之类的功课。”
陆安便一笑,他实在想不出,张工一本正经地坐在书案边抄兵法,会是个什么情形。
唐超见陆安偷笑,便提醒陆安道:“张工这小子,有时候鬼心眼还是很多的。听说你和余荣兵他们组打了一架?”
“准确地说,是被他们打了!他们也太玩赖了。”
唐超摆了摆手,对玩赖的事情并不评论,而是微笑地道:“是不是张工那小子,有意说了这些小子们不好惹的话,这才勾起了你挑衅的心思?”
陆安一愣,回想起午饭前的情形,感觉张工的话里,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张工那小子,在余荣兵那里吃了不少亏。像刚才他给你出主意报复的举动,你最好还是不要去尝式。你不知道,定国军里,每个人睡觉都是睁一只,闭一只眼的,警醒的很。而且一个营帐里的人,看似都在睡觉,但绝不会全都睡死,必然有人在值夜。不这样,他们根本‘活’不过新兵训练的那两个月!你从骑兵营里找些好手,明刀明枪地干,可能还能占到一些便宜,要按张工那小子出的鬼主意,绝对是要吃亏的。这种亏,他张工吃得最多,他哄着你去,那可不是为你着想。那是想看你热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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