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倩起初还在与娜仁说着话儿,一听到屏风外头在说苏三了,那颗心就再也不在这边席上了,可劲地听着外头的变化。
娜仁格日乐心里想着外头的行动,觉得这时候,也应该是开始了,所以,吃起酒来,也不是很畅快,便索性与赵倩挤在一起,从镂空的屏风里,一齐朝外头看。
太后与周太妃见苏三出了场,也一起动了心思,侧耳倾听了起来!
只听皇帝笑道:“诸位臣工也不要笑闹,大才子便是大才子,就是随口做出来的诗,也是好的。前几日,朕听太后说,那天苏大才子与济老一齐到宫中探望周太妃,随意口占了几句,听来也颇觉意味深长,今日倒要与众爱卿共赏。”
众臣自然是一齐称善。
赵普便笑咏道:“有盈无月恨茫茫,有月无盈恨转长,如此盈盈如此月,莫将盈月作寻常!”
众臣乍一听觉得有点不通,什么叫‘有盈无月’‘有月无盈’啊!正想不明白的时候,便听旁边有机灵的人小声地议论着:“这盈应该指的是周盈盈;这月自然指得是最近风糜金陵的‘霸王别姬’的东家,李月儿。”
又有人道:“听说‘霸王别姬’让出身武陵李家的这位李月儿赚疯了,光是金陵城的冯家就一次性的押出十万两白银,据说拿货还要另外付钱。就这样有钱的妻子,叫我也不肯舍弃哟!”
许文臣此时便在坐中,他听到这样的议论,不由皱了皱眉头。在与冯家争夺‘霸王别姬’的代理权时,不论从财势,还是人脉上,许家都胜出冯家许多。原本代理权落在许家,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而且起初谈的时候,李月儿也是对许家很偏向的,那个时候冯家都准备要放弃了。可是没过两天,再来谈的时候,李月儿就完全变了态度,居然与冯家谈得很是投机,反倒冷落了许家,直到冯家意外地得到了代理权。
许文臣事后分析,一定是苏三对李月儿施加了影响,才使‘霸王别姬’的代理权落到了冯家。因此他听到有人谈论李月儿与苏三的关系时,自然是不太清爽的。
李月儿是苏三的正妻,这谁都知道!有人点破了诗中的‘盈’是周盈盈,‘月’是李月儿。大家自然就联想到,苏三这是在形容自己与两女之间的关系。
一个是大财主!一个是宝珠郡主!苏三倒是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了。再回味这诗的时候,大家才品出这诗的真实含义来。
只是心中对苏三原本就不是很平衡的人,听到这样炫耀自己后堂的诗,心中自然就更加不顺了。
越是不顺,大家就越是大赞起来,一个劲地说,好诗!好诗!有意境,有担当。
赵普哈哈一笑,对着苏三道:“听见了没有!随口占得几句就这般有趣了,用心做来的,必然是好诗!宁远要是有意以次充好,朕可不答应。”
苏三见事已至此,便也不藏着掖着了,先应了皇上的话头,再对众官员拱了一圈手才道:“那宁远就不藏拙了!”
大部份人是没什么预谋的,只是跟着起哄!他们虽然很希望看到苏三出丑,但苏三若是不出丑,他们也无所谓!自然是没什么要致苏三于死地的心念,毕竟大家都是从年轻时走过来的,年轻人有些轻狂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有少数几个有心人,才想借势制造事机,意图给苏三当头一棒。
苏三惯于应付这种场合,再不会只知道放,不知道收。他正好要借着这个机会,看看到底是谁在后面搞鬼,因此倒要先放放,试试水的深浅再说。
笑里藏刀!大家都在笑,但有些人却是带着刀的。
因扫了众人一眼,略一沉思索便笑道:“已经有了几句,好不好大家将就着听听罢了吧。”
众人都笑指着苏三,说他谦虚太过了,哪里是将就,做出来必然是好的。
苏三心道,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巴不得自己做出差诗来。若是自己做出来的诗,不是绝好,这些人心里只怕会说:什么大才子,这诗做的也不过就是普通嘛!
苏三还就不让这些人如意,便笑咏道:“这几句短!真就是随意做的,并不是谦虚。”说完再不客气,清咳一声朗道:“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这两句算是平常,花市灯如昼虽然夸张,但大家都知道武陵城热闹,夜里的花灯如昼的说法也过得去。很平常的句子,倒不是很出彩,真像似随口做的。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众人一愕,继而大笑起来。有人疾呼道:“倒是个风流才子!不知道约的是盈啊,还是月啊?还是另有其人?为什么一定非要约在黄昏后啊?”
一连串的发问,引得堂中哄然大笑!
苏三并不为所动,而是保持着微笑,静静地等着众人息声,也不评论,也不受其影响,而是继续朗道:“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几句下来,倒是清新自然,又别有一番神思!拿去年之事与今年之事做了个对比,一股淡淡的离情,跃然眼前。果然是一首好诗。
“好!”赵普首先给了个肯定。
于是众人也一齐评说起来,这般好,那般好,竟把苏三的诗给捧到了天上,再扯回人间,真正说出了一个不同凡响。
苏三渐渐有些飘飘然了,罗瑞清便当真端起酒壶给苏三倒酒。苏三也不推辞,杯到即饮,三大斛下去,苏三面堂火红,酒意醺然。
秦佩松瞅准时机喊道:“如此美景,大才子怎好只做单曲,当再赋诗一首,以为成双成对之念。”
大家见苏三有些醉了,自然要再来捧他,一齐要苏三再来一首。诗酒不分家,饮完酒岂能无好诗?苏三似乎真不善饮,这会儿功夫,舌头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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