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说起来,就有些传奇的色彩。有说皇上听了苏三那首‘不拘一格降人才’的诗句,所以一时冲动,就给苏三晋了官,加了典的!也有说,苏三是擅长拍马屁,皇帝听了好话,一时高兴,就冒出这么个主意的。自然还有许多说法,而且这些说法之中,无一例外的都会把苏三做的那二首诗词拿出来,加以佐证。。
其实,这件事情,毕竟与寻常百姓家并不相干,也少了许多‘娱乐’性,事情的本身,也不够劲爆。所以,传播这件事情的,多数都是学子,包括金陵城里各家书院,以及利益相关的各色人等。因此,从传播的广泛程度上看,这件事情自然不能与皇上遇刺产生的影响,相同并论。。
当然也有不同的地方。
那就是但凡参与传播,苏三成为明年春闱主考官这件事情的人。在传播这件事情的时候,并不仅仅是泛泛而谈。他们不仅是把这件事情,当成新鲜事来聊,而且还要认真地分析一番,希望从这中件事情中,找到与自己有利或者不利的一面。
因此,有窃而喜之的人;也有愤而怒之的人;还有聚众上书请愿的人。别看大多数百姓不关注这事,但这事情,也闹的也不小。
只是上书请愿的人,还没在宫门口形成声势,就被翰林院院正大人秦佩松的一句话给瓦解了。。
秦佩松站在宫门前头,对着上百号学子说道:“这就散去,万事也无;如若不然,为首者永远取消报考资格!”
于是,众学子便一哄散了。
闹这个事的,自然是金陵府里的学子!他们虽然不满苏三做了主考,但他们是金陵的本地人,他们最知道这位院正大人,是绝对是说得出来,便做得出来的。不散,那就只有吃亏。。
其实秦佩松出这个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对皇上这么轻率地把主考一职,委给一个学子,也是很不满的。不过他好歹是个院正,是朝廷的官员,学子闹事,就算学子完全有理,那也是他的责任!因此,他就是再不满,也不能纵容学子们这样啸聚!
再说了,既然是皇帝的意思,又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宣布了的。没有特别重大的事情,断不可能因为学子们闹一闹,便会撤了苏三的差!学子们不明白这些,他却明白。。皇帝虽倦于政事,但这点专独的心思,还是会有的,毕竟是人都是有脾气。不管是谁做了皇帝,就算已经明白自己做错了事情,只怕都会硬着头皮顶下去。。
秦佩松知道,事情闹大了,也没有结果,反而要牵连自己,因此不如快刀斩乱麻,绝了这帮闹事才子们的心思。。
关于这两件事情产生的后续影响,其实都是后话!过不了多久,皇帝遇刺的事情,人们也会失去新鲜感,然后慢慢淡忘!而新考官事情的影响,却一直要到春闱过后,才会慢慢地消失。不管会影响多久,最终还都是要慢慢被人淡忘的。。。
倒是吴王听说皇上放了苏一,意外之余,也是好生疑惑了一晚!他既想不清楚,皇上为什么会这么做。也想不出,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王苞说是坏事!因为苏一很可能背叛了吴王!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赵允越想越觉得可能。。只有苏一与太子那边达成了什么协议,吴台铭才有可能放过苏一。而这协议自然是建立在出卖自己的基础之上的。吴台铭手里有那该死的封信,现在又有了一个苏一,说不定,就可以置自己于死地!
杜如悔却说是好事!因为吴王可以不用除掉苏一,而使其他跟随吴王的人,心寒!
从这方面来想也确实是一件好事!苏一不死,跟着吴王的人,只会以为是吴王保全了苏一。而且杜如悔提出:苏一断没有可能背叛吴王!因为,苏一是吴王的心腹,就算是靠到太子那边,太子就敢信了他?反反复复的小人之心,谁敢信用?苏一不会傻到投靠太子。。
赵允觉得杜如悔说的也很有道理。。
杜如悔又道:“王爷不用烦这个,若想确认,一问便知!”
于是赵允,第二天就派了王苞到了苏府,与苏一密谈良久。王苞回来后,便换了说法。。。
苏一的话很简单。皇上想抓想放,并不是太子能左右的事情,因此自己获释与太子何干?这不过是皇上冷静之后,不想看到吴王与太子,针锋相对所做的无奈之举。。
赵允听了王苞回了苏一这话,顿时放下心来。。应该事实就是如此的。
接天阁上,王苞又抽出一封密信交给赵允道:“这是苏大人亲笔书写,交给在下的。。”
赵允抽出信,朝上头看去。脸上微微讶异,继而一笑道:“好,这个苏一果然是有保命的法子。”说罢把信交给王苞和杜如悔。
王苞之前并没有读过这信,只见信中极短地写着两句话,却是:速杀胡时尘,并请准苏一外任成都府!
王苞看了并没有说话,而是把信交给了杜如悔。。杜如悔参看了半天,想了又想,也没有说话。。
赵允笑道:“怎么样?苏一不愧是本王亲手提拔起来的干吏吧!这只怕是他唯一可以保命的法子了。。你们俩觉着呢?”
王苞不肯先说话,杜如悔却略有疑问地道:“只怕吴台铭,不会这么轻易地让苏大人逃开!”
摆了摆手,王苞反对地笑道:“吴台铭确实难缠,但他也有弱点,那就是他太保守。就算他手里真有王爷什么把柄,他就敢这么兜出来?苏大人也说了,皇上是有息事的心的!在这种情形下,吴台铭他就敢去违逆皇上的意思?他那么力保太子,为得不就是想落个三朝为相的风光?如此贪爱虚名,他不可能把事情做绝。他只是想除掉身为侍郎身份的苏一而已。若是有风声说苏一愿远任成都府,而胡时尘在三司会审之前又死,这件事情,只怕不了,也要了了。。”
赵允点了点头,对王苞的分析很是赞同,一摆手道:“刑天,你去安排一下胡时尘的事情,再要失手,你就不要回来见我了。。”
刑天胸口一挺,手在胸前拍得山响:“胡时尘一个小司官,刑天亲自动手,再干不成,自绝当场!”
杜如悔忙忙叮嘱道:“不可大意,说不定吴台铭在胡时尘身边另有安排。。”
刑天心中一沉,脸上却不显,只是轻轻地对杜如悔点点头道:“杜先生放心,这次刑天多带些人手,拼了老命,也要把胡时尘给做了。。”
听刑天这么说,杜如悔才略略放心!他倒是怕刑天大意,坏了三爷的事情,那就不好了。。。
吴王府里议这个事的时候,其实也是更晚一些时候的事情了。
自苏三与苏一说过那番话后,苏一心里就再也没有平静过,一晚上迷迷糊糊地没怎么深睡,到了早上,天不亮,心里实在不安稳,便坐了起来,到院子里散步!
院子里被几挑气死风灯照着,虽不是很亮,却也不暗。早晨已经起了风,气候已经越来越冷了,看这样子,今天会是一个大阴天,要不然这早晚,总归会看到一点光线的。。
院子里苏三正在打拳,苏一便静静地站在回廓里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