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对未来有太多谋划,但他发现有能力为他将这些谋划执行下去的人才太少了,能够带兵打战的将领勉强还能凑够,但在其他方面他可真没啥能让他省心的人可用,这是他无比头痛的事情。
眼下就突然冒出来四位,虽然都是名不见经传,但观其行听其言,均是不落下乘胸中有丘壑的人物。既然自己是造反流贼,已经摆明跟朱明朝廷对抗到底,那就尽诉胸中抱负,讲一讲对现实的剖析,谈一谈对未来的展望,看看能不能用言辞将这些人留住。
李定国想到这里,态度上更多加了几分热忱。李定国甚至将自己筹办西营义军镇抚司下面军情处的诸多考量都一一与他们分享,尤其是对吴登科讲得更多。
李定国不想掩饰对吴登科之前所做事情的小觑:“本将军所筹划的军情处所图甚多,这样一个合格的情报组织做的可不仅仅是打探情报而已,策反、暗杀或控制敌将,铲除叛徒,撒布流言,掩护贤才,还有其他种种事情,可以说,我们未来大事一半成功希望都有赖于军情处的运作。做这样一个全面的大事情,是不是比你原来光利用安插的数百人员或从其他故旧处搜集情报要更有挑战性?我方频临困境,却因你在敌后努力,使得我军转败为胜,这样挣来的功绩未必比前线杀敌来得慢。自古用间得计不知改变了多少国家的命运,这大明末年的历史同样也会因为你的尽情投入而得到改变,享誉史册流芳百世可期。”
吴登科被李定国一席话鼓动的热血沸腾,他也才二十多岁,不像他的父辈那般瞻前顾后,年轻就有梦想,他从来不愿那样庸碌地过一生,更不愿跟一个即将被埋进历史废墟的王朝陪葬。吴登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让他对自己前途豁然开朗的话,他被打动了。
李定国看吴登科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心绪已定,当然李定国知道,在吴登科心中,对自己还有很多存疑,自己也不过是他吴登科在黑夜中寻找的唯一的一丝光亮。李定国有信心让吴登科这样的偏门人才在未来对自己会越来越忠诚的。
吴登科眉头舒展,朗声笑道:“听将军一席话点醒梦中人,其实我们通过得到的所有情报,经过缜密分析,早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将军您会是这明末乱世笑到最后笑得最好的人,其他如张献忠、李自成、罗汝才乃至东虏鞑子、左良玉之辈虽然暂时不可一世,但他们盛也忽焉,败也忽焉,难以长久。只是之前困在蝇头小利之局不得醒脱。”
李定国笑道:“不知吴兄何以对我如此高看,如此有信心?”
吴登科哈哈笑道:“将军也清楚我登科的本事,西营义军这近一年多所有的改观都在我的关注,而这所有的一切不都是出于将军之手吗,能有诸般计策谋划的人物,能有这般文武全才雄才伟略的人物,当世无匹。我搜集情报的同时也是跟权势人物打交道的过程,我访遍天下英才,到此时,发现将军之能超过同时代的人物太多,他们均望尘莫及。”
李定国不禁有些汗颜,吴登科这话虽然是在拍马屁,也隐隐有看穿他底细之意,莫非这吴登科能看出自己有穿越灵魂,那岂不怪哉。李定国心思转的很快,他料定吴登科看不出这其中奥秘,他只是暗自猜测自己才能不止于此,因为实际上李定国这近一年的表现跟吴登科的溢美之词并不相符,看来吴登科对李定国这个主公还有更高的期望。
李定国大笑着,怕拍吴登科的肩头,毫不谦虚地说道:“既然你如此高看本将军,那我也在日后也不绝对不会让你失望,五年,我们只需要五年,这天下就是我的,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我就留给你。”
川中四怪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虽然他们阅历深广,见识不少,但所见的人大多是朱明朝廷的贪官污吏酒囊饭袋之辈,面对那样的人多了,不免就多出许多张狂和高傲,由那些废物看顾的江山,咱们想要拿取易如反掌。
李定国并没有马上摆出一副让他们给自己磕头尽忠的架子,因为他知道依照自己的现状,他们对自己并没有充足的信心,实际上他们也需要跟随自己杀掠一些朱明朝廷的贪官污吏做为他们的投名状,仅仅红口白牙的效忠自己也未必信得过他们。
但这一段掏心掏肺般的交流,已经让他们彼此产生了心心相惜的君臣感觉,李定国便坦言自己面对的困境:“其实对用间之计本将军也早有研究。要安插卧底进入敌军内部,掌握到一些机密情报,关键不仅在于特工的能力,更在于对敌军将领的掌控。这个掌控指的并不仅仅是收买,用金钱、美女收买的敌将只能掌控一时,真正的掌控指的是对敌军将领的喜好习性深入了解,让卧底特工投其所好,从而使特工人员尽早受到敌将的赏识,早日进入敌军的核心层,自己人掌握其中的关键情报和位置,在战时发挥釜底抽薪的作用。但投其所好之计太缓,只能作为辅助手段进行。现在安插过去的探子在未来三五年内通过正常手段不能迅速攀上关键位置,掌握关键情报,而这未来的三五年却是我们义军最需要情报最需要用间颠覆敌军的时候,一想到这里,我就一筹莫展,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加快进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