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个奇怪而有特殊魅力的男人了,黄菲想。她感到很伤感,很惆怅,很失落,心里顿感空荡荡的,就像灵魂离她而去了。她心里恼恨自己,为什么不问他的地址或通讯联系方式,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他,心里不住的叨?着他的名字:冷剑。
这是她第一次为一个男人有这么复杂的感情,她和他只是认识了一天,和他说话也不超过15句,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他是干什么的,她也一点儿不清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他念念不忘。
大概这就是缘吧?黄菲无奈地想。
人潮如涌,车流如鲫。行人匆匆,各奔西东。
冷剑望着熙熙攘攘的繁嚣的A市,感觉有点眩晕,失去了方向感,分不清东南西北,这对一个优秀的特种兵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这繁华的都市对冷剑来说是这样的陌生,这样的遥远,他只是这都市一个毫不起眼的匆匆过客,根本没有人注意他。他的生命,是在军营,是在丛林。他的热血,只有在执行危险任务时才会沸腾。他是个喜欢寻求刺激的人,是个不安于现状,不会过宁静平和生活的人。
狼受了伤,总会独自藏起来舔自己的伤口,独自疗伤。
冷剑就是狼,他不想带着满身的伤痕回到爸爸那儿。冷睿被警察学校开除,已经在老人的心窝上插了一刀,冷剑不想在老人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他想独自把伤治疗好才回家拜见自己最敬佩的人,
所以冷剑决定留在H省的省会市A市疗伤。
A市是一座国际大都市,是一座冷剑非常陌生的都市。冷剑犹如一只迷途的羔羊,在这座不属于他的城市里孤独地,漫无目的的地游荡。
当肚子发出激昂的声音,提出最强烈的抗议时,他才醒悟自己一天没吃没喝了,他才发现整座城市已华灯璀灿了。
冷剑到大排档胡乱地填饱肚子,就开始找住的地方,他走进一家四星级大酒店。
大酒店服务台的美女看到穿着普通迷彩服的冷剑,脸上还是露出职业性的微笑,温柔的问:“先生住宿吗?”语声软软的,是A市特有的语音,像台湾的语言那样软绵绵的,冷剑听了很不舒服。
费话,我不住宿难道来闲逛?不过这话冷剑没有说出来。
美女热情地介绍道:“这里有280元的普通单间,有380元的豪华单间,有580的贵宾单间,请问先生想住什么房?”
冷剑傻眼了,他现在所有的身家不足300块。他的钱全部给了赵明可怜的双亲,他希望可以用钱来抚慰老人心灵上的创伤。但冷剑心知肚明,这是不可能的,老人所受的伤太重了,金钱不是万能的。
冷剑不是没有住过高级酒店,在国外执行“蒸发行动计划”时,比这更高级的酒店也入住过,但都是别人安排好的,不用花他一分钱,更不用自己亲自去办手续,所以冷剑也不知道具体的价钱。
冷剑问:“有二三十块住一宿的房间吗?”
服务台美女迷人的笑容立时凝结,就像气温骤然下降了几十度,俏脸变得冷若冰霜。她心里暗自得意:幸亏我慧眼识人,没有向这个不知羞耻的人介绍总统套房。
冷剑不明白,人的表情刹那间变化这么大,会不会引起肌肉的僵硬,会不会导致肌肉调节功能失效。
冷剑见美女不回答,就厚着脸皮问一遍,那美女给了他一个很亮丽的白眼,干脆扭转头不予理睬,嘴里还低声嘀咕着:“神经病,这里又不是盲流收容所。”
冷剑懵了,美女犯得着口出伤人吗?面对这样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低素质女孩,他生气的念头也生不起,只能哭笑不得地转身走出这素质跟不上星级的星级酒店。
A市就牛,二三百块,上千块甚至几千块住一宿的旅店容易找,二三十块住一宿的旅店冷剑愣是找不着。为此,冷剑受了不少美女的白眼,如果白眼能吃,他明天可以不用吃饭了。
冷剑又一次不明白,不就是住一宿就那几个小时,需要这么破费吗?他可经常不用花一分钱在野外住宿,野外住宿虽然蚊虫多,但防护工作做到家,野外住宿对冷剑来说是一件惬意的事。
在宁静的夜晚,聆听风温柔的呼吸声,可以享受风轻柔的爱抚,可以尽情的倾听不知名虫子的奏鸣,可以感受大地脉搏沉稳地跳动。
冷剑真的不明白几千块一晚的房间为什么有人住,都市人到底有什么病?但他立即发觉在这个都市,不是都市人有病,而是他有病,而且是病入膏肓的那种,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多服务台的美女骂他“神经病”?
当然冷剑也明白现实社会一个流行的说法: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钱万万不能。
如果不是怕警察把他当作盲流抓去,他早就在公园或在天桥下睡了,谁叫自己没有身份证呢。
想到没有身份证,冷剑才发现自己真的有病,自己即使有钱也不能住高级酒店,因为他没有任何身份证明。
看来露宿街头是冷剑的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