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
在口腹之欲得不到满足的情况上。白起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研究起驾驶舱内的仪器,不时东摸西翻的。
“不要乱动!”
晴儿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她的心情有些烦燥,天气又开始变化,已经飘起了雨丝,这给寻找增加了难度。
白起老实了一会儿,又指着舱顶的一个装置问道:“这是什么?”
“绞车。”晴儿扫了一眼。
“做什么用的?”
“可以用来装卸物品……或者将你从飞行器上放下去,当然,你要下去是用不到这个的。”晴儿咧咧嘴,算是笑了笑。
白起眼珠一转:“老板,我有个主意,既然无法确定位置,何不下去看看?”
没等晴儿说话,波琳道:“这倒是个办法,这里毕竟经过了漫长的岁月,且不说地形地貌有所变化,单是这片森林,已经让我们很难确定了。”
晴儿看了白起一眼,这家伙分明是嫌飞行器上太闷,想找乐子的,“好吧。那你就滚下去吧!”
“我想用这个。”白起指着绞车,“你们可以把我从树中间放下去。”
波琳朝密密实实的森林中望了一眼,担心道:“你会被挂在树上的,那很容易受伤。”
白起刚要回答,晴儿却先开口道:“不用担心他,需要担心的是下面的花花草草,不被他伤到就不错了。波琳,你说的不错,这里的地形已经很相像了,让他先下去,我们找个地方先将飞行器降落,然后再分头寻找。”
手忙脚乱地鼓捣了十分钟,白起被牢牢地系在安全带上,安全带又被网丝连接到机舱顶部的绞车上,晴儿驾驶着飞行器在树梢上盘旋,双儿在波琳的指导下操纵着绞车。
“慢一点儿放。”白起大声喊着,纵身跳出飞行器,悬到了空中……看这家伙,根本就是玩兴大发,双儿本来也想跟白起来个一起飞,却被晴儿摁住看绞车。
“注意留下标记,我们停好飞行器就会过去。”晴儿叮嘱了一声,双儿按了一下下降钮,白起开始下降,很快就消失在树丛中,就像跳进了一片绿色的海洋。
以前白起都是凭借自己本身的力量飞行,这种吊在安全带上的感觉却是头一次。当真是无比的新奇。从空中望下去,森林中植物枝盘叶错,杂乱无章,在较高的树干周围,低矮的树木紧密地簇拥在一起,争相享受属于自己的那份阳光。最靠近太阳的枝条和树叶在飞行器所造成的气流中舞动,看上去就像一片波浪起伏的大海。
白起轻轻挥动手臂,指尖上发出几道光刃似的锋芒,将那些向他撞过来的枝条斩断,慢慢穿过绿色树冠的顶层,沿着一株长满一束束白色小花的高大红柳按树滑落下去。他轻松自如地弹跳着,避开一根根粗大的树枝。刚下过雨,树枝有些滑,不过,这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
‘嚓’的一声响,白起挥手斩断一根正向他腿上撞来的粗枝,惊动了一对大鸟,吓得它们扑楞楞的飞到了另一棵树上。
‘哗啦’,白起落进了一片更密的树丛中,他双手一阵疾挥,马上清出来一片空地。这是一个和他以前所在的那个遗迹完全不同的世界,对普通人来说,这是一个危险的世界,而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美丽的新世界。
渴望阳光的巨大爬藤植物顺着大树缠绕而上,树干的下部覆盖着大片大片的苔藓;巨大的兰花花环一圈圈向着天空缠绕上去,就像是圣诞树上缠绕着的彩灯。
“有什么发现没有?”通讯器里想起晴儿的声音。
“呃……发现一条和我的腰部差不多的蛇形生物,但它长着四条腿,嘴里有很尖利的牙齿,身上有褐色的纹路,现在正用眼睛瞪着我。”
“那是一头褐纹鳄,低级的变异星兽,速度跟蜗牛相似,别告诉我你搞不定它。”晴儿没好气地说道。
“还看到什么?”双儿在一道问道。
“几只色彩华丽的蝴蝶,几种昆虫,它们看起来就像是属于外星球上的,还有一只鹦鹉,害羞得连要块饼干都不敢要。你一定想像不到树丛的角落里开出来的花有多少,那些紫罗兰就跟我的脑袋一样大。”
哪有这么夸张?晴儿一阵无语。
“老板,我下来了了,绞车可以关掉了。”白起感觉到又脚已经踏上了坚实的地面。
“知道。我停好飞行器会回来与你会合,你做好标记。”
晴儿叮嘱一声,飞行器掉头向另一个方向飞去,白起昂起头发出一声虎啸,四周所有会喘气的生物都立即远离声源,连那头正在犹豫着是否进攻的褐纹鳄也下定了决心,飞也似的远离这个危险的生物。
※※※※※
韦尔特觉得自己的运气简直是糟糕透了,就像这该死的天气一样。
一个星期之前,当托勒提出要组织一个小组去森林里考察什么‘远古遗迹’时。自己不但没有阻止,还兴冲冲的投了赞成票,甚至在兰娅提醒森林中有可能潜伏着变异星兽是,还不以为然,可他却忘了,还有一种不亚于变异星兽的凶狠,聪明犹有过之的两足凶兽——人类。
此时,六名大学生愁容满面的蹲在那里,双手在脖子后面交叉握着。在他们身后,是十余名身材矮小、面无表情且沉默不语。他们穿着墨绿色的雨衣和防滑雨鞋,眼中露出不怀好意的神色,最重要的是他们手里的能量枪——那个不是普通打猎用的,而是真正的制式军用能量枪。有些古怪的是,在这些人的身旁还有一名老者,虽然没有上绑,却另外有一个人看守着他。
韦尔特看出来这些人并不是普通的山区土匪,那种土匪所干的只是从游客手中抢劫食物和生活必需品,然后拿到市集上去卖,以补贴他们的收入。而这些人身上所散发的那种叫做杀气的气势,可不是那些土包子所具备的,绝对是职业的强盗……或者杀手。
在翻了翻大学生们的行李之后,一个年纪较大,留着浓密胡须的人示意那个老者跟大学生们站在一起。他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我想你们会找到共同语言的。现在,让我们开始探险之旅吧。”
探险之旅?
韦尔特等人的脸上露出愕然的表情。
那个说话的人向老者露出了一个狞笑:“教授,您是知道的,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们都不能也不愿伤害你,但是,如果你再拒绝合作的话,这几个大学生将要因为您的固执而被我们杀死……您不会看到这一幕出现吧?”
“你们……赢了。”老者的脸上出现一丝无奈。
“这就对了,”那个人发出得意的笑声,与老者核对完地图之后,押着俘虏向密林深处前进。
……
蒙蒙的雨丝一直下个不停。俘虏们的全身都被雨淋透了。他们被驱赶着穿过一片青苔铺地的树林,来到一个幽深的山谷旁。匪徒们押着他们走过一根横架在峡谷之间当作独木桥的圆木,峡谷的另一边是一条年代久远、残缺不全的石板路。他们沿着这条蜿蜒于山间的小路向上行进。这伙恐怖分子的头子带队大步走在前面,他们一个劲儿地催促着俘虏们加快速度。老者的衣服已经全都湿透了,根本弄不清哪些是汗,哪些是雨水。
“你扶着教授走。”先前说话的那个人明显是这伙匪徒的头子,他指点着韦尔特喊道。
韦尔特走慢了点儿,一个家伙立即用枪托砸了他后面一下,将他打了个趔趄。
“不许打人。”兰娅勇敢地对那个匪徒喊了一声,她上前托起老者的另外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这样一来,她和韦尔特两个人就可以架着这位老人走了。那个匪徒在她的屁股上猛踢了一脚,以示报复。她朝前跟跄了几步,痛得紧咬牙关,脸色苍白,不过她很快又站稳了身体,并且朝那个家伙投过去一个愤怒的眼神。
“兰娅,不要搭理这些疯狗。”韦尔特向兰娅笑了笑,对她刚才所表现出来的勇气和忍耐力表示钦佩。
一连十几天,匪徒们驱赶着俘虏们在林中、高地、峡谷中前进,他们只在夜里休息了一会儿,匪徒们在篝火旁边喝着热汤,而俘虏们则在瑟瑟地发头。黎明的时候,他们继续前进,穿过了一条狭长的、表面岩石裸露的峡谷,尽头处突然一片空旷,出现一片废墟。
“瞧,韦尔特,这里真的有远古遗迹诶!”兰娅在这一瞬间忘记了疲劳和目前的处境。
脚下是质地已经有些松脆的石板路,看上去确实是非常的古老,虽然那些建筑大多已经变成废墟,却还残存着远古时期中世纪的建筑风格。石板路循着高墙向上延伸,那些高墙几乎Cha进了从峰顶涌下来的浓雾之中,韦尔特无比震惊地看到了数以干计的石雕,这些石雕与她以前见过的截然不同。
在形状似龙的大鸟和蛇形鱼中间,混杂着一些风格独特的大型生物的雕像,他只认出其中一种似乎与螳螂很相像。只是个头大了不下千百倍,那些精雕细琢的浮雕看上去与埃及的象形文字极为相似,只不过它们更抽象一些。韦尔特研究过厄瓜多尔和这条山脉的历史,似乎没有记录有某个民族在这里居住过,并且还建造了规模如此宏大的城市。
虽然韦尔特不是很懂得建筑,但他还是能够清楚的意识到,这些赢立于高山之巅的建筑物,其建筑技艺之精深、规模之宏大,一点也不亚于其他任何己知的古代文明。
谢天谢地,那些纠缠不休的雨丝总算停了下来,尽管大学生们满身泥泞,湿得跟落汤鸡一般,却还是精神振奋,他们甚至忘了目前的处境,只希望在这片废墟之上多停留几个小时……或者更多的时间,来好好研究这个地方。
他们看到前方有一座气势雄伟的建筑,足足有四、五十米高,看上去顶部和教堂相仿,建筑物的外墙上雕
刻着华丽的鸟兽头像。建筑物的后部与沙岩峭壁浑然一体,峭壁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成千上万个墓穴;每个墓穴都有一个装饰华丽、面朝峭壁的外门。一座大建筑物矗立在石砌建筑的顶部,大建筑物两侧各有—尊长着羽毛和翅膀的美洲虎巨大雕像。他猜想,这大概是一座死神的宫殿。这座大建筑物坐落在一个由百余座精心营造、装饰豪华的建筑物所构成的小城中。各式各样的建筑风格让人目不暇给。有些建筑物建造在高塔,四面环绕着
柔和的阳光,其中的大部分都呈圆形,其余一些则构筑在长方形的底座上。
大学生们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种气势宏伟的景观深深地震撼了众人。良久,韦尔特喃喃道:“这是什么地方?”
“失落的神殿。”老者轻声说道。
“失落的什么?”韦尔特没有听清楚。
“不许讲话。”
一个匪徒大声喝道,韦尔特悻悻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吱声。
一行人继续沿着脚下的这条条宽阔的石板路走了一阵,来到了圆形建筑物的底下。这座建筑高
耸于一片庄严肃穆、风格各异的房屋之中,宛如中世纪城市中的哥德式大教堂。
在枪托的敲打下,俘虏们步履艰难地向上爬了几道奇形怪状的之字形石梯,石梯上镶嵌着韦尔特以前从未见
过的人形鸟冀马赛克图案。他们走进一个巨大的拱门,来到上面的平台上,从那儿又进到一间屋顶很高、四面石壁上刻有几何图案的房屋中。
地面的中央堆放着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精心创作的石雕,要通往正厅的一路上还可看到许多小房间也都摆满了雕像陶罐和色彩华丽、造型别致的器皿。其中有一间高高地堆放着大量的纺织品,花样与颜色都美不胜收,令人眼花缭乱。只是这些东西早已经被岁月蚀化,他们不经意的带起一阵风,吹拂到那些纺织品上,立即扬起了满天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