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李云最需要的是代步“工具”,钱财他并不缺少,虽然银票都在玉娘的身上,可他怀里有月娥小姐的那包首饰,几经颠簸庆幸的是并没有丢失,虽然不知道价值几何,但他也明白最少也值几百两银钱,所以现在的他并不是个穷光蛋。
农村的孩子虽没有城里孩子精明,但最常用的铜钱对于十二岁的二妮来说并不陌生,她伸手接过李云的铜钱后,大眼睛转了两圈,然后道:“李云哥哥,我们这里没有马,我家到有一头拉磨毛驴,你看行吗?”
驴就驴吧,只要能够代步就行,自己实在是走不动了,所以李云一笑又递给了她一个铜板,然后略带急躁的道:“好妹妹,你看着天都快黑了,我还要急着赶路,快带我去你家好吗?”
“嗯,走吧,”二妮见他一副猴急的模样,急忙答应一声接过他手中的铜板,然后向家里跑去。
二妮的爷爷杜枫以前是磨豆腐的,所以家中养着一头小毛驴,在李云不惜血本以十两银子买下后,他便翻身上驴离开杜家的农舍小院。
啪,一晃手中的鞭子,小毛驴驮着焦急万分的李云,向远处通往平阴县的官道跑去。
经过询问杜枫李云知道,槐山村位于清河的下游,距离自己提到的阳穴村将近二三十里的路程,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就算自己连夜赶路,能够在天亮之前见到玉娘就不错了。
唯恐她担心,李云不顾一身的疲惫,一边啃着从杜家拿来的窝头,一边崔驴赶路。
就这样,他们一人一驴顶着月光,踏着坑洼不平的道路,深一脚浅一脚的终于在四更天的时候,来到了昨晚那条分岔路口。
深秋的夜色凄凉寂静,冷风一嗖,李云颤抖一下,浑身上下起满了鸡皮疙瘩,真想现在就见到玉娘,搂着她温存一下。
啪,一声鞭响,小毛驴迅速的朝阳穴村跑去。
“谁呀,别敲了,真不开眼,睡觉都不让睡安稳,也不知到底是那个王八蛋。”金鸡啼鸣,破晓五更,当当当,招财客栈外面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小伙计陆生被他从梦中吵醒后,骂骂咧咧的穿衣下地来到门前。
执拗一声,陆生打开门后,一眼便看到满头霜露的李云,咦,这不是前天那个住店的客官吗?他夫人昨天中午离开了,我还以为他不回来了呢?谁知道,他竟然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一想起刚才自己的臭嘴,陆生就有点后怕,急忙解释道:“哦,真该死,原来是李爷,我还以为是刘袤那小子又来找我晦气呢?对不起,刚才我骂的都算我的好了,李爷不要生气,请问您再次折返回来有事吗?”
“玉娘,玉娘你在吗?”李云来到招财客栈的门前,将毛驴栓在旁边的大树上,急匆匆的跑上来敲门,等陆生开门后,心中满是玉娘的他哪有心情跟他计较,绕过他,呼喊着玉娘的名字便往后院跑。
“李爷,您的娘子昨天中午便离开啦,难道您不知道吗?”陆生一句话出口后,李云顿时入赘冰窟一般。
回头伸手抓住陆生的衣领,李云焦急万分的道:“什么,她走了,什么时候走的,你是不是在骗我。”
“小人怎敢骗您呢?尊夫人她的确是昨天中午走的,李爷您消消气,我把您想知道的都告诉您,您先放开我,”说话间,陆生用手一拨李云的左臂。
哎哟一声呻吟,紧皱眉头的李云瞬间松开了他,“咦,李爷您受伤了,快坐下来,有什么事情咱们慢慢说。”陆生心眼不错,伸手拉过一把椅子让他坐下。
哎,此时李云心中不断的埋怨,玉娘呀玉娘,你干嘛不多等我一天,万一你要是再出点什么事情的话,我可该怎么办那。
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抬头看着陆生,李云道:“夫人她为什么离开,她走时可有留下什么东西。”
陆生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十分着急,因此便简要的将事情的经过描述一遍。
昨日清晨,一夜难眠的玉娘早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到柜台结账后,她便在门口处焦急的等待起来,陆生见她坐卧不宁心事重重,还曾经开口劝慰过她,只是当时的玉娘心不在焉,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就这样,她一直从清晨盼到了中午时分,陆生描述说,当时玉娘的焦急程度“不亚于”热锅上的蚂蚁,就在那时,客栈门外来了一个佩剑的黑衣男子,看穿着打扮到像是行走江湖的侠客。
玉娘好像跟此人认识,两人见面后便相互谈唠了起来,陆生回忆说自己听夫人喊他侯大侠,谈唠了一阵后,那黑衣人点了点头,夫人便跟他离开啦。
听陆生描述到这里,李云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如果自己猜想的没错,一定是玉娘发现自己没有回来后,怀疑自己出事了,正巧遇到了曾经帮过她的飞天灵猴侯玉侯大侠,便求他带她去寻找自己的下落。
“哦,对了,这是夫人留给您的信件,她说您不一定会回来,所以小人一时给忘记了,李爷您勿怪,”正当李云准备离开时,陆生急匆匆的从招财客栈中跑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信。
李云听闻玉娘留有信件后,心头一喜,急忙接过来,展开一看,上面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还是别人代笔的,只有落款的赵玉娘三个歪歪扭扭的字迹,是老婆玉娘的没错。
“相公,你去接月娥妹妹,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都急死了,可巧遇到了侯玉大侠,他说要去平阴县寻找他的师妹柳如烟,我便央求他带我回牛角店镇打听一下你的消息,他答应了,我便跟着他离开了这里,但我又怕你万一要是回来见不到我,一定会急死的,所以便留下了这封信;
侯大侠是个好人,他说未免你我夫妻来回的奔波走差了,就再也见不到面,所以他说让我们在平阴县相聚,万一你要是回来的话,别担心我,去平阴县找我,我等你,妻赵玉娘留书。”
啪,得知玉娘有可能去了平阴县后,李云翻身上驴,扬鞭而去。
与此同时。
“侯大侠,你不要管我,让我跳下去陪夫君吧,他死了,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你让我死吧,”十里岩堤山上,玉娘泪流满面的准备跳下滚滚东流的清河,在听闻夫君和月娥小姐都葬身在下面深涧中的消息后,她便央求侯玉带着她到这里祭奠他们。
一到前天李云和月娥小姐掉下去的崖壁边上后,玉娘就跪下来一边烧冥钱,一边嚎啕大哭,看的旁边久经大敌的飞天灵猴,也不由得心中一阵难过。
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赵玉娘烧完冥钱后,回头向他拜了三拜,然后纵身向深涧中跳去,仗着侯玉是眼观六路的高手,手疾眼快的他纵身过来将玉娘拽了回来,要不然玉娘和李云的相会之路又会坎坷许多。
“弟妹,你这又是何必呢?大家都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就证明他们都还活着,本来今天你要来祭奠他们,我就劝你说是多此一举,可你还要傻着去跳崖,这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相信我,虽然昨天我们没有找到他,并不代表以后你们夫妻没有相见之日,你还记得昨日你在招财客栈的留书吗?我想李兄弟要是活着的话,一定会看到你的信件,他看后定会去平阴县寻你,你要是死在这里的话,岂不是让他伤心欲绝吗?”
师妹还未找到,现在又因为李云夫妻而缠住了自己,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吗?侯玉心中叹息一声,哎,帮人帮到底吧,大不了等我见到李云后,让他好好请吃几顿大餐。
话是开心锁,玉娘被侯玉劝了几句后,渐渐的止住了悲声,心中也慢慢燃起希望来,含泪冲他点了点头后,她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过来说道:“有劳侯大侠照顾我的衣食住行,小女子和夫君不胜感激,这一百两银子请你一定要收下。”
“这个,嗯,好吧,”本来侯玉想推搪几下,但他转念又一想,算了,她是个女子,自己跟她纠缠多有不便,大不了等见到李云后再还给他好了。
想到这里,侯玉痛痛快快的接过银票,然后示意她跟着自己离开这里。
“驾,驾,你这破驴,两三个时辰才走二十几里路,你还要吃的,照你这样,我什么时候能到平阴县,大不了到前面镇子找个饭馆让伙计给你喂些草料,快走吧,没有多远了,”发了几句牢骚后,李云朝想要啃食路边野草的毛驴屁股上抽了一鞭子。
这也不怪毛驴,昨晚连夜赶路,现在又空腹奔走了二三十里,铁打的驴也受不了,所以才在李云去“嘘嘘”时,啃食起路边的野草来。
开始李云并没有太在意,谁知当他再次骑上后,毛驴竟然不走了,气的他狠狠在它屁股上抽了一鞭子。
疼痛难忍,毛驴刺耳的嘶鸣几声,吧嗒吧嗒向前面的镇子跑去。
“哦,客爷,您是打尖(吃饭)呢?还是住店呢?”李云牵着毛驴刚刚来到“杏脯客栈”的门前,精明的店小二便快步迎接上来,伸手接过缰绳,他笑呵呵的询问道。
“小二,我问一下,你们青莲镇到平阴县去,离下一个镇子还有多远,要是今晚能够赶到下个镇子的话,我就随便吃些东西,你将它喂喂好啦。”进镇子前,李云看路边的石碑上写着青莲镇三个大字,所以才有此一问。
小伙计见李云并不是达官贵族,知道留下他也没有太多的油水,所以便笑着道:“客爷您要是急着赶路的话,往前去二十里外便是吁浮镇,吃吧饭,正当午时出发天黑之前完全能够到达吁浮镇,您要是不着急的话,在小店里暂住一晚也行,客爷您看着办。”
“哦,那就多谢小二哥指点,我吃饭好了,”说了一声,李云迈步走进了大厅。
杏脯客栈是青莲镇最大的客栈兼酒楼,此时正是吃饭的旺季,一楼大厅内已经没有了空桌,李云只好在伙计的指引下向二楼走来。
找了一张靠窗子的空桌坐下后,李云简单的要了荤素几个菜外,加一碗汤和几个白馒头,唯恐喝酒误事,他可没有敢要酒。
伙计答应一声,不大功夫,酒菜便摆在李云的面前,伸手拿起一个馒头,几顿都没有吃饱的李云可是真不客气,吭哧一口,拳头大的馒头就下去了大半,随便咀嚼几下后,就咽下了下去,然后夹起一块红烧肉就往嘴里送。
好家伙,李云饿狼般的吃相,顿时惊得周围之人目定口呆,觉察到他们异样的眼神后,他才慢慢恢复了常态,细嚼慢咽起来。
就在此时,蹬蹬蹬脚步声响,一老一少两人抱着“乐器”走了上来,上楼后,他们并未寻找桌子吃饭,而是找了个空场子拨弄起手中的乐器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