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些郡守们如今安分的很,清早大理寺的司监去收请罪折时,还有许多人请求回家养老呢,这些人恐怕是被吓怕了,宁可去做富家翁也不敢再作这官了。”大理寺少卿在杨景文在旁笑道。
朱骏的审判出一阵冷笑声,声的是周慕白,他脸上尽是狠厉之色,道:“想不当官哪有这样容易,微臣以为皇上该下旨缉拿这些脏官,抄家流放,这样一来,国库中至少能多出两百万两银子。”
沐天波却是一个劲的摇头,道:“这些郡守在缅国人脉甚广,若是过于苛责,反而会将士绅们推到皇上的对立面,微臣倒是以为皇上该从轻处置,这些缅官既然已经不愿意为官了,皇上该顺势罢免他们,让他们去做富家翁又能如何?”
“沐公爷说的一点也没错,若是逼得紧了,难保那些郡守狗急跳墙,微臣以为,还是沐公爷的意见较为稳妥。”杨嗣德道。
朱骏皱了皱眉,这几日也不知内阁怎么了,仿佛火药桶一般每日都是争锋相对,一边是沐天波和杨嗣德,一边是周慕白,闹的自己也跟着不消停,他避重就轻的放下请罪折子,沉吟片刻道:“朕倒不担心这些郡守。内阁的精力该放到组建新军的事上去,朕问你们,原有的郡兵该如何解决?又该如何掌握?”
沐天波沉吟了片刻正要说话,不料周慕白早已抢先而出,道:“皇上,微臣以为新军可混为三部,一为缅兵、二为暹罗兵,三为汉兵。所有兵丁一齐混入新军当中训练三月,之后再分配入各个指挥营,如此一来,不管是哪个营都是汉兵最多,其次便是缅兵、暹罗兵,所有的中高层军将都尽量提拔汉人,也就不虞有异族图谋造反了。”
朱骏点点头,目光又放在沐天波和杨嗣德身上。道:“沐爱卿是辅大学士,杨爱卿兼领着兵部尚书之职,你们以为如何?”
沐天波、杨嗣德二人均想周慕白的意见倒是中肯,实在没有可辩驳之处,于是沐天波上前补充道:“三族人混为一军。先便要教会那些缅兵于暹罗兵汉话,这样才能够彼此沟通。其次。皇上应该让他们知道,您非但是汉人的皇帝,更是缅人、暹罗人地皇帝,因此,晚间训练完毕时可效法我神机、神勇各营,让教谕们使他们明白天地君亲师的道理。”
朱骏沉思着点头,对于缅人和暹罗人的洗脑教育恐怕要加重一些。其实这些当兵的大多都是目不识丁的愚夫。不但没有家国观念,对上下尊卑更是一窍不通。正如一张白纸一般,至于白纸上该如何着墨就全看那些教谕了。不但要给他们填充忠君思想,更要让他们懂得荣誉观念。
“难啊!”朱骏苦笑摇头,新军的思想教育他打算亲手抓起来,这种事是偷不得懒的,若是教育的好,这些新鲜地血液将成为大明复国的基础,若是教育的不好反而会成为朱骏的绊脚石。
“皇上打算征召多少兵额?”杨嗣德在旁问。
“兵贵精不贵多。可招募五千缅兵、五千暹罗兵。至于汉人只要嘛。身强体壮有多少要多少。”朱骏顿了顿。又道:“杨爱卿。如今尼泊尔、柬埔寨、安南、苏门答腊、澜沧五国复又向我大明称臣纳贡。这五国之中侨居地汉人也是不少。兵部可分赴五国各郡张贴公告。只要是汉人愿意定居海都赐银十两。若有人从军饷银加倍。”
“臣遵旨。皇上此计甚善。据臣所知。自请人入关之后。南洋诸国地汉人剧增。单凭这五国至少可征得一万大军。如此一来。新军便有两万。其中汉人一万、缅人五千、暹罗人五千。再加上原先五营地一万老兵。我大兵便有了三万带甲之士。离北伐之期又近了一步。”杨嗣德喜道。
周慕白却摇头道:“皇上。如今我们已有九省土地。沃土千里。所辖人丁一百五十余万。只这三万人如何能够驾驭四方?这三万人明面上看似不少。但若将他们分散到各省。每省只有几千人。若有人造反。还需调动大军去讨伐。微臣私底下算过。若没有五万人。无论如何是不能守御四方地。”
朱骏目光一沉。道:“周爱卿所虑甚是。只是朕并不打算在各省进驻军马。”
“啊?若不进驻兵马岂不是有城无防?”三个内阁大学士顾不得明争暗斗。都不由得呼了一声。
“不错。”朱骏笃定地点了点头,他用指节敲击着御案道:“朕要修建驰道,使各省与我海都相连。诸位爱卿,朕问你们,若是各州省之间有城内的水泥道相连,坐上车马从海都几日可到达边界?”
周慕白恍然大悟,答道:“海都与最远的边境也不过两百余里的路程,若是修通道路坐上车马飞驰一日一夜即可到达。”
“正是如此。”朱骏明眸一张,加大音量道:“若各州省相通,若有人犯边,朕一日之内便可调兵远征,非但如此,粮草、商货的运输亦可得到改善,朕问你们,一个商人从海都运送货物到缅北需要多少时候?”
朱骏接着又自问自答地伸出了九根手指道:“九天,这九日内不但要徒耗民力,沿路上的消耗也是惊人,一趟下来,原价十两银子地货物就需花十五两才能抵达,真正到了百姓手里时便是二、三十两,若是朕能够修通道路,一日之内便可将这些货物运输到缅北,届时商人所耗成本较小,价格也就低了。”
朱骏还有一点没有说,那就是要想富、先修路的道理,不过这个时候的士大夫对言利非常感冒,因此朱骏只能避去不谈,否则又得受沐天波、杨嗣德疲劳轰炸了。
“皇上圣明,只是若兴建驰道所耗白银、民力众多,恐怕……”沐天波兼管着工部,因此对这种糟蹋钱的大工程十分感冒,在他的眼里,有这些闲钱不如存在国库里,只有国库里有钱这才叫盛世中兴,如此大把的银子撒出去,皇上和那些穷征暴敛的昏君有什么区别,因此对于这件事他是极力反对地。他终于想着,眼角处竟模糊起来,跪倒在地道:“臣闻汉文汉景时,天下太平,府库丰盈,此皆是文景二帝无为而治、与民歇息之功。大唐盛世之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