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吉木,葡萄园内有没有动物,又或者周围。”奥古斯都脸色凝重的问道,脑海重将所有发生的可能逐一排除。
“三条狗,很多鸽子,以及小型牛棚。”吉吉木答道。
奥古斯都没有错过任何细节,疑惑道:“牛棚为什么会在葡萄园内?”
“牛粪可以给葡萄施肥,牛也吃葡萄园内的杂草,所以葡萄园内通常会有小型的牛棚。”吉吉木没有露出丝毫不耐,慢慢的为奥古斯都解释道。
奥古斯都微微点了点头,移开刚才的话题,详细询问道:“昨天回来后,发现栅栏有破损吗?”
吉吉木摇了摇头。
零散的碎片组合在一起,已经无限接近真相,原来如此!奥古斯都终于想明白库德赛先前为什么要隐瞒,又为什么在深夜潜入葡萄园。
奥古斯都脸色由平淡转为愤怒,死死的盯住库德赛,带着冷笑嘲讽道:“库德赛你一直都在撒谎,这不仅是对凯瑟琳小姐的侮辱,也是对上帝最大的亵渎。”
被奥古斯都突如其来的斥责,心虚的库德赛身子微微摇晃,脚下后退了半步,脸色苍白的辩解道,“我.我没有。”
“葡萄园外,全部被密不透风的橡树栅栏拦住,你.的.动物.又.是.如何.进去?”奥古斯都一字一字的脱口而出。
库德赛不敢看奥古斯都锐利的眼神,低头细语,“我推开栅栏,让..牛进去。”
“你撒谎!”奥古斯都一锤定音不容置疑的决定性言词如上帝的审判震慑库德赛心房。
库德赛脸色害怕的变形,神情有些呆滞,一脚没有立稳反倒在地上。
“如果你推开葡萄园前门的栅栏,不可能在不惊动葡萄园的看门人,从其他地方进入也会有破损的痕迹,但是没有,如果我推测的没错,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的,你深夜闯入葡萄园内是意图偷窃领主的牛,盗窃领主的牛可要比擅闯葡萄园更严重,这也是你刚才死活不肯承认你进入葡萄园的事实,”
被凯瑟琳小姐审判获罪,后被奥古斯都救起,现在再一次跌入更深谷底,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库德赛早已疲惫的心神彻底崩溃,脚下发软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喊道:“我没有....”
众人无比肃然起敬,吝啬狡猾恶毒的库德赛居然被一个孩子如此玩弄,看到以往高高再上的大人物落魄的模样无不大快人心。
连凯瑟琳自己也没想到,很是简单的纠纷尽然有着这么多曲折的内幕,情不自禁眯起了眼睛,不理会神志不清的库德赛,道:“奥古斯都,你的推论很精彩,同样你的言词有漏洞,既然你说过牛经过栅栏处会有破损,如果库德赛去偷窃牛怎么才能让栅栏不破损的情况下将牛带出。”
奥古斯都没想到凯瑟琳如此冷静,看穿审判中为数不多的漏洞,砸了砸嘴,淡淡道:“凯瑟琳小姐可以将其理解为偷牛未遂,我确信,只要将葡萄园内的管理的牛棚的人叫来问下就可以了。”
众人齐刷刷的朝着路比看去,奥古斯都视线朝下,嘴角带着胜券在握的微笑,双手交叉,道,“路比,你是库德赛的老朋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伙同库德赛共同盗窃领主的财产,吃里爬外监守自盗的事可不是人人都能干出来的。”
路比如同石化呆立在地面,双腿情不自禁的向着凯瑟琳跪倒,很识实务的喊道:“小姐放过我吧,我已后一定尽心尽力的为小姐办事,不会出任何差错。”
凯瑟琳彻底无语,牵扯出这么多人出来,已经很出乎自己意料。
“路比说出你们的作案经过,或许仁慈的凯瑟琳小姐会从轻发落。”奥古斯都善于的提醒路比。
路比已知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无法掩盖,并没有狡辩,焦急道,“我说,我说,我和库德赛在前日深夜吃着晚餐,我提议最好将面包沾点奶酪,由于库德赛家没有奶酪了,他便提议我和他一起到我管理的牛棚外挤一些牛奶回去喝。我一时被贪婪蒙蔽了心,所以就答应了。”
奥古斯都终于恍然大悟,并非自己先前所想的偷牛未遂,路比是看牛人,牛只少了自然脱不了干系,所以不会偷牛,而偷窃牛奶自然就不会被人发觉。
“路比,我还有一点始终不明白,既然你看牛,那为什么要叫库德赛偷牛奶,你自己不能动手吗,这样不是更方便。”
路比神色阴晴不定,嘴巴微张,犹豫了片刻,才下定决心,紧紧咬着牙齿,道:“因为小牛棚的看牛人除了我以外还有两位,夜晚的一位必须由我拖住他,才能放心让库德赛进行挤奶。”路比面向凯瑟琳转了过去,诚恳万分的哀求道:“尊敬的凯瑟琳小姐,我被贪婪蒙了心,恳请你能原谅我的罪过。”
面对路比的恳求,凯瑟琳表情微微动容,严厉道,“作为领地内的子民,监守自盗者原本是罪无可赦重罪,但念在你诚心悔改份上,我将减免你一办的处罚。”
路比听到重罪两个字,心中顿时骇然,听到减半,心中才尘埃落定一般的踏实下来,无奈的垂下眼帘,道:“感谢小姐的仁慈。”
路比处罚完毕后,阿特在此刻终于松口,神色难明,叹了口气,道:“看来到是我看错了,错把库德赛挤牛奶当成放羊,在这里我向库德赛郑重其事的道歉。”
“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我多虑了,阿特我心中还有少于疑问。”奥古斯都依然冷静,不急不缓的发问,库德赛虽然落网,但是事件还没有审结,很大概率是阿特所为,在没有足够证物的情况下,很难将葡萄的失窃和阿特联系在一起。
阿特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旋即驱散,耸了耸肩膀,郑重其事的望向奥古斯都,“可以。”
奥古斯都凝望着镇定的阿特,脸颊划过一抹异色,深吸一口气,道:“排除库德赛的嫌疑,偷窃大量葡萄的人除了你和阿诺,我实在想不到其他人。”
阿特知道奥古斯都明摆了认为自己是罪犯,既然脸皮已经拉开,也无所顾忌,旋即冷笑,“你的推论不完整,我并不这样认为库德赛完全撇清了嫌疑,相反他的嫌疑较大。”
“哦?”奥古斯都绕有兴致的聆听者阿特的辩解,感叹到天堂和地狱之间的抉择,足以让任何人放手一搏。
“既然路比能和库德赛能坚守自盗,谁又能肯定他们不会顺手牵羊的偷窃葡萄,要知道人一旦犯错,就会毫无知觉的沉沦下去。”阿特平静的阐述者自己的理由。
“不错,不错。”奥古斯都丝毫不吝惜自己的赞扬,不得不为一名奴隶表现出来的智慧所震惊。
在场的所有人凝望着两人智慧的交锋,大跌眼镜甚至有点荒谬的感觉,一名老谋深算本应还在母亲怀抱的孩子和一名卑微到极致在世界底层挣扎带这狡狯的奴隶居然成了舞台的主角,这两个即使到老死也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人物居然交集在一起上演着一场华丽的战斗,对话没有任何优美华丽的辞藻,同样亦没有刀光血影乍起的绚丽,却蕴含这生生不息暗流涌动的波涛。正义的审判与罪犯之间展开史前最华丽的角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