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过去了。”莫尘答道。至于小女孩现在具体的情况，他也不知道，问碗者它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可恶……”旁边，慕容紫英一拳打在墙壁上，看着眼前的一片狼籍，“都是我们的错……”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要赶紧离开了，否则待会警察来了我们就走不掉了。”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莫尘还是如此说道。
“那她……”慕容馨妍问道。
“也带回去吧。这里现在这个样子，她的父母也……我们不能就这样把她留在这里。”莫尘缓声答道。
“对，带回去我们养她。……这是我们的责任，应该我们来承担。”旁边，慕容紫英也如此说道。
“嗯……”慕容馨妍轻轻点头，温柔的抱起了还在昏迷的小女孩，将她拥在怀里率先走了出去。
慕容紫英看了眼这个已经被剑气切割的支离破碎的客厅，什么也不想说，掉头跟着他姐姐也走了出去。留下的莫尘，在客厅里翻看了一下小女孩的书包后，也离开了。他们，都尽量的不去看那对夫妻已经发黑了的尸体。出于悲伤，也出于自责。
小书包里的作业本上，有个小小娟秀的名字，“白芯茹”。
……
外面，莫尘和慕容姐弟两人商议怎么回江海去，反正现在这样子再找出租车显然已经不合适了。最后，还是慕容紫英重新进了这户人家，找到了男主人的汽车钥匙，打开了停在外面的那辆灰扑扑的二手普桑（普通桑塔纳）。
“你会开车？”莫尘对慕容紫英问道。
“我有驾照，是自己考到的。……上去吧。”慕容紫英点点头道。
路上，莫尘与慕容馨妍坐在后面，中间放着还在昏迷的小芯如。莫尘双手抱怀一语不发，慕容馨妍则怜爱的看着小芯如，随着小女孩的每一次皱眉心中都微微抽痛。
“……她究竟怎么样了？”前面开车的慕容紫英发话道。也幸亏他曾经来江海玩过，还算认识路。
“我的印记说，虽然那些死亡能量已经被抽离，可是在之前已经对她的精神造成了冲击，她的记忆可能会出问题。现在，都没有安抚精神方面技能的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她自己慢慢平复……”本来不愿开口说话的莫尘，叹了口气之后还是说道。
“就是说，她会失忆……？”慕容馨妍迟疑的问道。
“有可能。希望，失去的只是那些不好的记忆吧……”莫尘感叹道。
“……”前面的慕容紫英也默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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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江海，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
慕容紫英在莫尘的指挥下，将车停在了里莫尘学校不远的一个偏僻路口，下车时故意将车门开着，钥匙也留在上面。
莫尘解释说，这样可以让那些小偷来为他们解决这辆汽车。否则，留着的话，会让警察顺藤摸瓜找上来的。
之后，莫尘和慕容姐弟两人抱着小芯如，趁黑摸进了那条死胡同，进入了莫尘的城池。而那辆灰扑扑的二手普桑，果然在第二天一早已经从江海市消失了，不知道便宜了哪个走运的小偷。
慕容紫英第一次进入这个城池，心中虽然惊奇，可现在他也没有心情去研究了。三人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可怜的小女孩了。
由慕容馨妍抱着小芯如进入了城池中央的官府，莫尘和慕容紫英紧随其后进去了。跟着进去的，还有偷偷从猫窝里跑出来的呜咪，这只已经被莫尘遗忘了的小黑猫。它的步伐太过轻柔，以至于莫尘他们三个人都没有发现跟在后面进来的呜咪。
“……不……不要……爸爸……妈妈……”刚刚进入官府，一直都昏迷的不太安稳的小女孩开始像发烧一样昏言昏语，零碎的说着胡话。可是，莫尘他们三人却因为这些话而焦急不已，心中都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慕容馨妍一脸担忧的望着怀中的小芯如，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她。
小黑猫呜咪，这时候来到了他们脚下，发现这样看不清楚，就跳上旁边的木椅上来观察这个刚被抱来的小女孩。在莫尘三人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呜咪看着小女孩的两只眼睛还是散发着淡蓝色的荧光。
“……不要……不要……”小芯如正喃喃的说着，忽然额头上亮起了一个小小的天平状的印记，然后一闪就消失了，小芯如也因此安静了下来，陷入了深沉的昏睡中。
“喵，好可怜的小丫头喵。”呜咪突然出声道。
“你知道她怎么了？！”莫尘闻声，看到呜咪在这里，也顾不上其它的，就赶紧问道。
“啊！会说话的猫？！”这边，首次见到说人话的猫的慕容姐弟俩，顿时吃惊不已。上次慕容馨妍着急着要去救自己的弟弟，都没有顾得上观察莫尘这座城池，更不用说里面发生的事情了，对呜咪的事情也没有注意到。所以，她也和她弟弟一样，这还是第一次发现会说人话的动物。
“喵，我当然知道她怎么了喵，呜咪可是一只非常聪明的猫妖喵。”用小爪子抓了抓脸，呜咪挺胸答道。
“先别问这猫的事情，待会我和你们一起问。”莫尘对慕容姐弟俩交代了句，转头就向呜咪问道：“那你说她这是怎么了？”
“喵，这个小丫头的精神海好像被什么东西冲击的很严重喵。虽然造成冲击的东西已经不在了喵，可是她的精神海遭受的创伤可没有立刻恢复喵，而且拖的时间长了点喵，有些记忆开始没有顺序的崩碎了喵。她的资质很好喵，竟然察觉到了记忆的消散喵，所以一直在努力阻止有关父母的那部分记忆的消散喵。可惜喵，她做不到喵，所以很痛苦喵，精神随着记忆的流失也开始陷入虚弱喵。呜咪看到了喵，所以就帮了她一把喵，和她一起消耗精神力建立了一个契约喵，以永远失去所有有关她自己的记忆为代价喵，将所有关于她父母的记忆保留在了她的精神海喵。”呜咪舔了舔爪子答道。
“……我说，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老这么喵，听起来很费劲！”莫尘郁闷道。他也是费了点劲才明白呜咪在说什么，然后更加悲伤。
“喵喵的，呜咪是只纯血统的猫好么喵，说话带喵不是很正常的么喵。”呜咪挥舞着小爪子抗议道。
“那她……以后都想不起自己的过去了么？”莫尘不理它的抗议，问道。
“不只是想不起自己的过去喵，她以后也完全无法记住有关于自己的一切喵，比如说姓名、年龄什么的喵，就算有人不断的告诉她她也无法记住的喵。这是契约的代价喵，只要她想记住所有有关父母的回忆喵，就永远无法记住自己的一切喵。”卷着自己的小尾巴，呜咪答道。
“……怎么会这样。”慕容馨妍悲伤的双手掩口低呼，扭头默默流泪。弟弟慕容紫英也是眼眶微红，轻轻的拍了拍姐姐的肩膀，默然不语。
“等等，记忆都是连在一起的，她既然保留了有关父母的记忆，里面也会有她自己的记忆啊？”莫尘想到这点，开口问道。
“会被模糊掉喵。她有关父母的记忆里喵，她自己的身影都会被模糊掉喵，而且所有的感受也都会被消除掉喵。有关他父母的记忆都会变成一些声音与影像的碎片喵，像存档一样保留在她的精神海喵。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喵，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喵，时间拖的太久失落的碎片太多了喵。”缩了缩脑袋，呜咪也很难过的答道。
“……有没有办法帮她找回自己的记忆？”莫尘低头问道。如果有办法，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他都愿意去争取。为了偿还自己的罪责，也为了这份他不曾拥有、感受过的对父母的爱。
“没办法喵。以永恒的失去为代价换取永恒的保留喵，这是平等交换的契约喵，没有谁能够干涉的喵。”呜咪低声答道，它也很可怜这个小丫头，可它能为她做的都已经做了。
“……”莫尘黯然，看着小芯如那安详的小脸蛋，默然。
就此，作业本上的“白芯茹”这个名字，从此被永远尘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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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
“你怎么回来了？莲。”一个消瘦的中年道士对着一个少年问道。
“召唤骷髅！”少年并不回答，而是抖手甩出两张符咒，召唤出了一个手持石斧的骷髅出来。这，分明就是《热血传奇》中道士19级的技能，召唤骷髅。
“哦？是在外学到了什么邪术么，所以你才回来？那你回来，是想做什么？想凭着这个东西就来弑师么？”消瘦的中年道士很不屑的问道。
“果然，你并不害怕这东西。……是了解，还是你有足够的实力为倚仗，不把这骷髅放在眼里？”少年问道。
“这种邪术我并不了解，但也不怕。现在，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你是不是应该回答你师傅我的问题呢？还是要我再教教你什么叫尊师重道！”中年道士平淡的说道。
“你根本什么都没有教过我！”少年高声一叫，伸手往中年道士一指，就指挥手持石斧的骷髅攻了上去。
然而，中年道士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一阵恶风凭空而起，少年刚召唤出来的骷髅就被撕碎了。碎片的旁边，不知何时站立着一具灰色的僵尸。
“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就算你学会了又怎么样。”中年道士淡淡的说道。
“可你什么也没有教我……”少年低着头，低沉的痛苦嘶吼道：“你知不知道！我这次下山去，害死过人了！”
“那你回来做什么，道莲。你这么痛苦，就应该去自首，承担你的罪责。”中年道士依旧冷淡的说道。
“可你什么都没教过我，连怎么做人都没教过我！你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师傅，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去自首！”少年趴在地上，嘶声哭嚎。
“那你回茅山来做什么，你来找我做什么？”中年道士看了少年一眼，依旧很冷淡的说道。
“……我不想这样！我不想变成那种为了利益可以随便杀人的家伙！我也不想被关进大牢！我不想！我都不想！……师傅，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少年哭泣着。
“那么，莲，首先，你要告诉我你想怎么样。”中年道士的语调依旧淡泊，但是现在眼睛已经开始一直看着这个名叫道莲的少年了。
“……我……我不知道。”道莲哭泣的答道。
“既然你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样，又怎么来学相应的东西呢？盲目的学习，不过是挥霍心力与时光而已，毫无用处。”中年道士如此说道。
“……我，我要学你刚刚用的这个！”道莲爬起身，胡乱抹了把眼泪，强自平息着不稳的呼吸说道。
“我们茅山的道士，以赶尸、炼尸、驱尸为战斗能力，终身与尸首为伴，与死亡为伍，违逆伦常。不但受尽世人的排挤与憎恶，心性更是容易受怨念影响而变得偏激扭曲，而且无时无刻不因为控制前人的尸体而内疚自责。”中年道士站起身来，望着茅山翠绿的山谷，缓缓说道。“因此，要学我茅山法术，不但要心智坚定，谨守正道，而且要心如磐石，心性良善，能够承担这份罪责而又不至于身心崩溃。你现在，仅仅只是符合心性良善而已，我不会教你任何东西。你，还需要很多的磨练，很多很多的磨练。”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教我？！”道莲问道。深知这个臭道士脾气秉性的道莲，已经不指望对方主动教自己什么了。
“既然你这么问了……”中年道士闻言，从怀中取出一柄绘满符文的精钢长剑，说道：“这柄剑，是我们茅山世代相传的五柄法剑之一――敕灵宝雷剑。”
说着，中年道士将这柄剑凌空射出，深深的刺入了他们身处的这间偏殿顶上的大梁。
“等到有一天，你可以仅仅凭借自己的力量将这柄法剑取出，而不损伤这座偏殿，我才会教你我们茅山的法术。”说完，中年道士拂袖而走。留下道莲一人在这里傻傻的看着刺在大梁上的法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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