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芳吩咐管家道,“快,准备老爷我的官服,老爷要进宫面见天后。”
“是,老爷”,老管家指挥几名丫鬟,急匆匆的帮张芳打理衣衫,整理穿戴。
“呀”,的一声,张府的侧门大开,一顶官轿从内廷缓缓而出。开门的下人抬眼一见,吓坏了。却见张家已被千牛卫团团围住,凌风带着人顶在张家门口。
张芳闻言,匆忙下了官轿,疾步走了过来。瞧见凌风身着四品明威将军的官服,愣了片刻。张芳没有见过凌风,自是不认识了,问道,“不知这位将军是?”
凌风撇了一眼张芳,扯着山东快板的调子问道,“想必这位就是洛阳令张芳张大人喽。”
“正是张某,将军是?”张芳打量着凌风,脑海里搜索着,二京之中可没有这么年轻的四品官员啊,是谁呢?为何带兵围了自己的府邸。
凌风轻轻一笑,“本将可是不请自到啊,哦,对了,忘了告诉张大人,本将姓凌,名风,就是大人的属下,现在要捉拿的人。张大人,这身打扮,准备去哪里啊。是朝见娘娘呢,还是陛下。”
“是你?”张芳心中一颤,一种不祥之感顿起。惊惊地看着千牛卫,向凌风问:“不知将军这是何意?”
凌风似笑非笑地说,“抓人,张大人是不是感到很意外啊。”突然面色一寒,大声叫道,“洛阳令张芳接旨”。
“臣,洛阳令张芳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张芳急忙跪在地上,后面的仆人也纷纷跪下。
“洛阳令张芳,有负二圣信任,为非作歹,纵子行凶,欺上瞒下,……”。凌风不停的数落着张芳的罪责,“来人,给我拿下。查封府邸,所有人等,统统聚在院内,不得走动,敢有不听号令者,杀无赦。”
“是,将军”,身后的一名千牛卫校尉双手一拢,急忙回复,随后手一挥,一对千牛卫冲进了张府大院,院中的哭喊声渐渐传来。
“老夫是冤枉,定是被你这个小贼陷害的,老夫要面见天后娘娘,我跟你没完。……”双手被捆的张芳,不断挣扎着,破口大骂凌风。
凌风挪步来到张芳跟前,“冤枉你,张大人,谁冤枉谁还不一定呢。不过,你想见娘娘,可娘娘不想见你啊。知道吗。为何?就让你死的明明白白,知道你儿子何谓被打吗?谁叫他不知好歹,不知死活,冒犯了……”。
张芳一愣,急切切的问,“冒犯了谁?”
“你可要看清楚了,那儿”。凌风手指天空言道,“还有你那大舅子,屡放逆言,哎,也是,张大人可是东都洛阳的天啊。”
张芳一听顿时傻了,后襟冷汗直冒,两腿一软,瘫在了地上。凌风面露一丝得意的笑容。
半柱香的时间以后,一名校尉跑了出来。“启禀将军,所有人等均在院内,有几个不停号令的东西,已被砍了。”
“好,弟兄们辛苦了,命人将前厅东厢房的东西全部搬空,所有家眷收押在东厢房,明日再做处理。云校尉,辛苦你,带领三百弟兄守住这座宅院,任何人不得进去,如有违令者,斩。”凌风伸手从身上掏出几锭银子,不动声色的塞进了云校尉的手上,小声告诉他,“今晚,弟兄们是走不掉了,这些钱,拿去给大家买些酒取暖,记住了,可要看好了这些人”。
云校尉见了银子大喜,望怀中一踹,“多谢将军美意,卑职带弟兄们谢过将军,绝不过出了任何差子”
“将张芳父子收押待审,其余人等跟本将前往王家”
“是,将军”。
“唉,你慢点”,凌风苦皱了一下眉头,对帮他脱衣服的李洁轻声言道。幸亏当时躲的快,不然小命可就不保了,一指长的一个刀口印在腰间,里面的白色内衫染红了一大片,粘在伤口上。在脱衣服的时候,轻轻一扯,还是疼啊。
心疼的李洁,泪花在眼珠上直转圈,这才小心翼翼地忙他把外衣脱出。郡主的脾气大发,扬言要狠狠地惩治燕十三的过失之罪。
凌风倒像个没事人似地,哈哈一笑,“没事,你帮为夫拿条热毛巾来,贴在上面捂一会,把内衫脱掉就OK。”
“他干嘛去了,为何丢下夫君自己跑了。”李洁把热毛巾搭在伤口上,顺势坐在床边,厉声的问道。
“为夫让他去保护另一个人去,为夫这点伤,问题不大,若是那位受了伤,问题可就大喽?”凌风爬在床上,一手摸着李洁修长的大腿,乐呵呵的说道。
“谁也没夫君重要吗?看自己伤得,妾身瞧着就心疼,若是彤姐姐知道此事了,一定又要责怪妾身,没能照顾好夫君,下次可不许如此了。”李洁即是心疼,又没好气瞪了一眼凌风。
凌风没心没肺的在那里不停笑着,“别担心,若是下次还有这种情况,不挡也对挡。洁儿,你看,为夫这个伤受的值吧,不仅加了官,还赏赐了个府邸。给你说,看过王家的府邸,才知道,咱家原来住的那个叫小啊,没有办法说喽。惭愧啊惭愧,差距也忒大了。近两日就别去公主哪儿了,收拾一下,准备搬家。原来还准备买的,现在可好,剩了。”
“妾身就奇怪了,怎么突然给夫君升了官,还赏了个宅邸呢,又让夫君管着查案的事情,……”。
凌风拍着李洁的小手言道,“别瞎想,为夫今个碰到娘娘了。娘娘微服私访,让为夫给遇到了,后来,……”。
“夫君见到娘娘?难怪?”李洁帮凌风扶了扶就要滑丢的毛巾,低声问道。“那夫君,要不要回信告诉彤姐姐一声。这伤,哎,妾身连找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伤口不大,再过几日就没了,别让她在家担心受怕的,万一传到双亲那里,还不知会怎样担心呢,本来就是个小事。要不这样,你让嫣儿也过来,啊,你们自己合计合计,说些高兴的事。对了,再要几个人过来,估计下月低,几个铺子要开张了。来,笑一个,干嘛哭丧着脸,放心好了,没有伤到那地方,过了今个,照样把你这个小宝贝伺候的好好的。”
李洁闻言,脸色一红,轻推了凌风一下,娇怒道,“整天也没个正经,都伤成这样了,还有那心思。”
“哦,对了,差点把这茬事给忘了。今天府上不是来了一对父女吗?那个女儿家身手不错,就让她跟着嫣儿吧。那丫头一天忙到晚,也没个歇息。不向咱两,甩手掌柜,啥事不问,前前后后就她一个人忙,进进出出的,为夫总觉的有些不放心,东都不比徐州,人多眼杂,万一有个闪失,还不把为夫心疼死。让那闺女早晚保护一下,咱两也放心。”
李洁晶莹剔透的杏目,带着一丝醋意地瞥向凌风,好久才转过脸去,轻叹一声,“哎,就如为夫的意,向咱家这样的,整个东都都是独一份啊。”
凌风自是知道李洁所指为何,拉着她的白皙的玉手,亲了一下,笑呵呵的说,“别乱想啊,不管有几个,为夫最心疼的还是你跟彤儿,啊,去吧,做好了早点睡,为夫今个可累坏喽。”
次日,凌风来到即将成为自家大院的王家大宅。一名校尉远远地跑了过来,“将军,有何吩咐?”
“你们一夜辛苦了,换班,你们也歇着吧”。凌风看着睡眼熏熏的校尉说道。
洛阳王家,那是大族,百年下来,人丁兴旺,支脉连连。武则天原本要诛五族,最后改了主意,诛一族,抄三族。就是论三族来处置,也不得了啊。
中国古代的九族划分,至今也是众说纷纭,有的认为九族乃高祖、曾祖、祖父、父亲、自己、儿子、孙子、曾孙、玄孙等九代人。这也是《三字经》中对九族的说法。
也有人认为九族包括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父族四是指姑之子(姑姑的子女)、姊妹之子(外甥)、女儿之子(外孙)、己之同族(父母、兄弟、姐妹、儿女);母族三是指母之父(外祖父)、母之母(外祖母)、从母子(娘舅);妻族二是指岳父、岳母。
在这里咱们采用《三字经》的九族论。诛一族对王家来说,就是指王文峰这一辈人,包括他的兄弟姐妹,抄三族就是再加上王文峰父亲那一辈与王文峰儿子那一辈,对于张芳也是如此,这个动静就大了。仅洛阳王家这一支,就有数千人在内。
毕竟是来自后世,凌风的脑海里,没有株连九族的想法,但是武则天的命令可是不敢违抗,能够解救的只有那些仆人了,他们可不是王家、张家的人啊。
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凌风让士兵将王家的人与仆人、下人分开。担心受怕了一夜的这些丫鬟仆人,个个收拾了自己的细软,心有余悸地离开了王家。剩下的这三百余口就是王家的三族至亲。
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唉在一起,女眷们哭啼个不停,老人们长吁短叹。可惜为时晚矣。他们的这个家主选的可不明智啊,一族之人,全系一人之身,还是那么冲动,口无遮拦,大放逆言,早就将谨小慎微,谨言慎行丢到天外去了。
“全部收押,听候发落,带下去吧?”凌风手一挥,停顿了一下,回头对士兵们说道,“不准羞辱女眷,有敢违令者,斩。”凌风在汴州时,见到了抄家灭族的情形,有些个兵卒衙役,趁机侮辱犯人家眷。伸手就打,抬脚就踢的就不说了,更有甚者,避地就奸淫女眷。
“是,将军”
“来人,启封,查点财物”。
家大业大,就是不一样,半天的功夫下来,凌风才算明白何谓富可敌国。当初在徐州府,对杨家的家底之大,凌风已经口瞪目呆了,现在看来,有些小屋见大巫喽。王家收藏的这些金银玉器,古玩字画,田宅铺子,那个叫多啊。
不顺手牵羊,太对不起自己了,随便扣点,就够自己花几年。反正,武则天给了自己便宜行事的特权。凌风转脸一想,不对,会不会是,那个老娘们考验自己的,若是自己私扣了,万一李洁那丫头,那天口无遮拦,可就麻烦喽。不行要谋划长远的,保险一点儿的。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千万不能因小失大,凌风暗暗下定决心。有两天时间,能够慢慢的想法吧。
凌风又对张芳一家进行了查抄,便着手处理后续的财务清算,必须要换成银子的,不然,怎么修路啊,好在修路的时候还早,可以慢慢的这些店铺,宅邸,古玩字画,玉器珍宝。
旁晚时,突然一个千牛卫校尉神神秘秘的进了凌风在张芳家中的临时办公地点。神色紧张地向凌风汇报了一件事。
“啪”,凌风闻言怒气冲天,严厉的问道,“此事当真,可有证据。”
“证据确凿,人已被卑职的标下给抓起来”。千牛卫校尉,停顿一下,回答道。
“为何会出现这种事情?”
“卑职奉将军的命令,查询张芳纵容属下一事,才得知的,……。那小姐正在房中沐浴,人家的父兄阻拦,要他稍等片刻,可是那县尉竟以那小姐房间有所谓的逆党为由,就人家父兄打成重伤,闯进房间,那小姐躲闪不及,春光乍现。县尉淫心大起,竟将那小姐给侮辱了,不仅如此,威胁人家,走时还抢了钱财。那小姐事后感到万分羞愧,于今早悬梁自尽。”
“畜生,猪狗不如”。凌风破口大骂,看着校尉说道,“将昨日所有参与搜捕行动的衙役全部集中到东市口,一个时辰后,将此人带过去,老子今天非活剐了他不可。”
“尔等都是何人?是咱们大唐的官吏衙役,你们这官服一上身,就代表了朝廷,代表了二圣。尔等在为朝廷执法,为二圣尽忠尽责。咱们大唐俗以孝道,仁义,礼仪,义字治天下。讲究的是官清吏明,上报君王之所器,下扶黎民之所望。”凌风站在东市口的广场上,扯着大嗓门,对近五百名东都洛阳及下辖嵩阳、汝阳二县衙役训话。
一千多名千牛卫箭上弦,刀出鞘,枪向前,将这些衙役团团包围在中间。之前,凌风下了死命令,如有敢擅动着,不论是谁,一律格杀勿论。四周却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右三层左三层的,有些地方,为了能够看清楚,连屋顶也沾满了人。
却见凌风,义愤填膺地骂着,“可是,尔等却不思报国忠君职责,置朝廷法度于妄闻,知法犯法。其行与畜生有何分别?若不严惩,天地不容。本官最恨趁火打劫之辈。来人,将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给老子刮了,让他知道,不守法度的后果。给他行刑三百六十五刀,要他永世记住自己的耻辱,天天不忘自己的罪行”。
那些衙役听闻,顿时骚动不安,在底下窃窃私语,不时的交头接耳,神色不安,队伍也有些不整。
站在前面的千牛卫手一挥,大声叫道,“肃静,肃静,再有大声说话者,杀。”
犯事的县尉姓李名全,因家中排行老六,人称李六,以前是个小混混,不知道怎么被张芳看上了眼,一路提携,做到今日县尉的位子。平日里,欺压百姓怪了,吃好吗咋,游手好闲。昨日还向往常一样,干起顺手牵羊的勾当。闯进房间,见那小姐,姿色不凡,身段有加,凸凹均称,赤裸个身子惊慌地站在木桶里,便色心大发。刑台上,李六被剥的只剩下短裤,被绑在柱子上。
行刑的侩刀手是个年过五十的老手,姓梁,在是嵩阳县做了半辈子执法行刑的刽刀手,年轻的一辈,都叫他梁快刀,因为此人在行刑时,出刀极快,一刀毙命,往往可以减少被杀者的痛苦。随着年龄的增大,梁快刀逐渐的就很少动手了,给年轻的一辈做技术顾问,指导大家怎么行刑。
不过今日这活,可就有些难度,不得不亲自出马,讲究的是慢火炖肉,快了,几刀下去,人就死了,那不成;慢了,行完刑时,犯人还没有死,也不成。
此时,梁快刀光着膀子,手提尖刀,来到刑台前,对准李六的大腿就是一刀,一刀下去,一块肉被割了下来。
李六顿时疼的大叫,发出了鬼哭狼叫的凄惨叫声。伴随着他的惨叫,一块块细肉被割下来。
整整半柱香的时间,梁快刀才下最后一刀,这一刀,也要了李六的命。三百六十五刀之后,那李六只剩下一堆骨架。台下的那些衙役,看的是毛骨悚然,兢兢战战,纷纷低头。
“抄其家资,补偿那户人家,令其子孙为那小姐戴孝送丧,之后全家发配剑南。”凌风一见行刑完毕,对左右的人言道,回身对着前面的那些衙役大声叫道,“凡是昨日参与不法打劫的衙役,都给老子自觉的站到那边,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本官为你们一个改过自省的机会。希望你们好好把握,老实交代昨日打劫了多少财物,打伤了多少人,事后加倍偿还给被打劫者,情节严重者,自动请辞离职,向被打劫的人求情解决。一炷香之后,没有站出来的。若是被本官查到,可就没有这么好说了。罪加一等,形如此贼。”凌风一指李六的骨架说道。
直到天色暗下来,凌风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家,已是身心疲惫,今天他才算明白什么叫,“任你官清如水,吏滑如油”,仅仅昨日一天之中,这些个衙役就做了近百起欺民敛财的事情来。
凌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拿起刚刚送来的具体查抄记录。乖乖,随手一翻,差点没把他昏倒。王家光是黄金就有十多万两,五十两的银锭就有数万个,至于二十两、十两、五两,乃至小碎银更是不计其数,良田上三百余顷,铺子七十余个,各种珠宝矿石三斗,玉佩腰带无数。这些还仅仅是王文峰一族之物,查抄的其他两族之物还不算。要是全报上去,武则天还会全部留给自己修路吗?数额太大了,幸亏自己留了个心眼,分批分人查点,让嫣儿汇的总,没人知道最终的结果。截留两成再说,凌风大笔一挥,剪掉了两成,才上报上去。
张芳家族比起王家来就差远喽,家资尚不及王家的一半,鉴于情况比较特殊。由于涉及到,衙役顺手牵羊,祸害百姓的问题,凌风将张家的家资剪掉五成,然后上报,要补偿受害群众的损失啊。
地好卖,走到就能卖了,可是铺子不容易啊,王、张两家的店铺就有近百个,涉及各行各业。凌风望着清单发愣,向后随便翻了几页,望月楼三个字映入了自己的眼帘。要想办法,将望月楼转到自己手上,而且还不能让人知道。要让它与天上人间一明一暗,为自所用。虽说,今天在东市口活刮李六,心中的恶气出了,可是自己知道也在无形之中,得罪了一些人啊,不能不防。可是谁来操办呢,如今,嫣儿是不成了。
“夫君发什么呆啊,遇到什么难事?”不知何时,嫣儿走了进来,看着入神的凌风问道。
“哦,没,有些气过头了。嫣儿何时进来的,也不提醒为夫。”凌风回过神来,乐呵呵的看着嫣儿问道。
“夫君不知道,妾身回来的路上,见到百姓们可高兴喽,都称赞夫君是个好官呢”。嫣儿将手中的两封名帖放在桌子上,靠着凌风蹲下来,轻轻地给凌风捶着大腿,笑盈盈的说。
还好官呢,刚刚才大笔一挥,就贪了不知多少,还好意思说是好官,凌风露出一丝苦笑。
“嫣儿,谁的名帖?”
“这个,别人送来的帖子,说是要宴请夫君,一份是广汇园的余公子,一份是诚汇昌的袁东家。”嫣儿停了来,指着桌上放着的两封请帖道,“广汇园不是余四小姐撑门吗?怎么又多了个管事的余公子。”嫣儿这些天来,混迹与天上人间与天下商行,对东都洛阳的各大商行有了一些了解,对各家拿事的家主对知道一点。
“不知道,这两位找自己为了何事?难道也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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