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月娘生前最喜爱的,因从她出生起,她的记忆里便是那成群的彼岸,一到秋天,整片的彼岸看上去便是触目惊心的赤红,如火,如血,如荼。即使那种,是妖异、灾难、死亡与分离的不详之,可是依然让她着迷。
那时的楚歌爱她痴迷,宁愿领不详之进门也要博红颜一笑。看见她站在那一簇簇的血海中痴笑,那种苍白与红顿时让他觉得,那似乎就是为她而开的。
彼岸,开彼岸,只见,不见叶——
自从王爷放出凄月后,她便只在如月厢内走动,每天只是极其悉心的照顾那片她娘亲最喜爱的彼岸,那鲜如血的颜曾经是她小时候最恐惧的颜,如血、如恨。
她记的,娘曾告诉过她,这象征着死亡,它的味能唤醒死者前生的记忆。
而现在的她觉得,这也象征着新生,死亡后的新生。那血红的一片就如同她的仇恨,正侵蚀着她寂寞的躯体——
楚歌知道凄月喜爱草,便派人从各地收罗了很多名贵的奇异草搬进如月厢,还为他请了个对草很又研究的匠来帮她打理。
谁知道,凄月把那些名贵的草都放在了既阴暗又不起眼的角落里,完全不理那些奇异草争奇斗的妙景象。
只是继续每天悉心呵护着那些如月厢里如血,如荼的彼岸,任由角落里的奇异草慢慢失去了它们原有的丽,凋谢直至死亡。
直到一天,王爷替她请来的匠姗姗来迟。
一踏进如月厢便看见一白衣胜雪的子微蹲在彼岸中为那些娇嫩的儿细浇着水,带着甜的微笑,爱抚的触摸着它们。轻风微拂着她那如青丝般的秀发,摩擦着白瓷般的脸颊,另有一枝妖异的彼岸,致发髻右侧斜斜而插,竟是说不出的,更有难以言传的魅惑。一尊玉骨冰肌在耀眼的阳光下,白璧无暇,犹似窈窕神。这呼之而来的惊让痕的心跳都骤然停止。那位子竟比这彼岸更加的慑人心魄,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楚歌领着京城有着神之称的痕,一脸兴奋的走进了如月厢。
刚踏入园,便看见正在浇的儿,她始终的那么动人心弦,远胜她的娘亲。瞧见身旁那位已经失了魂的痕公子,楚歌很是骄傲——自己有着那么的闺,真是让他脸上有光啊!在他眼里凄月的姿,这京城第一人也不及她万分,即便是天下第一她也是绰绰有余的做得。可她总是呆在家里不愿出门,真是埋没她的绝世貌了。
凄月听到了脚步声,不用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现在整个王府里,没有一人愿意踏入如月厢,除了那些按时为她送饭的丫鬟。如月厢出了一个长的不像常人的妖人之说早已在王府里传遍了,当然除了他们的王爷还被瞒着。而挑起这种传闻之人便是王柳诗,上次的耻辱她一直记挂在心上,所以她便想尽办法让凄月在整个王府里毫无立足之地,孤立无援,那以后对付她便省事多了。
“有什么事儿吗?”她依旧那么冷淡,似乎进来的只是个陌生人。
“我替你请来了在京城有着神之称的痕公子来帮你打理草,那以后你就可以轻松很多了。”已经习惯了她的冷漠,楚歌不以为然道。
说罢,他便指了指还傻傻站在门口的痕。
凄月抬起头,看见门口站在一位书生打扮的青衣少年,因为距离过远她看不清他的相貌,只是觉得,他的脸在阳光的普照下透着似子般的白皙之。身材高大却说不上魁梧,身份显赫却看不出奢华,谦谦君子温文尔雅,他给凄月的第一印象还不算坏。
“哦,那让他进来吧。”凄月依然毫无温度的答道。
“好,好,好¬¬—,我马上叫他进来!”楚歌见儿第一次领下自己的心意煞是高兴。
楚歌领着刚刚才回过魂来的痕走到了那些子身边,顿时他那敏感的嗅觉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煞是醉人的草淡味,与那满片的彼岸散发出的竟是一个味道。
“这位就是有着神之称的痕公子,他有着可以令任何已经枯萎的草复活的神奇能力,在他手中种出的草更是的令人折服。”王爷由衷的赞着痕,他也真算一个少有的才子,小小年纪便成为皇上亲笔题名的神,虽然一向清高的王爷压根儿不把他放在心上,可现在他的宝贝儿有兴趣认识他,便也把他当个人才来看待。
“王爷过奖,在下实不敢当。”痕此刻是不敢再抬头看凄月,刚刚进门只是远远的瞧见他便如此失态,现在离的那么近,真怕会做出什么更大的丑事来。
痕一直低着头,不敢仰视。只听到耳边继续传来王爷洪亮的声音。
“公子不必自谦,京城神又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呵呵…..这位是我家小,一直深居闺,不喜出门,就喜爱种些草草,与公子的兴趣倒是满相符…….”
“爹爹喜爱什么,要用什么人才,凄月定是不会多管的。不过我只是喜爱这彼岸而已,别的再名贵的草儿都不屑。你些日子送来的那些奇珍异草都在那个角落里呢。呵呵,要是那位公子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就去救它们啊!”凄月朝着那阴暗角落里已经枯萎了的盆栽冷冷道。
“你...”楚歌没想到他儿会这么糟蹋他的心意。
“他一边走向那片阴暗的角落,一边自语的喃喃道:“你当真就如此恨我吗?.......若是你娘,她即使再不喜欢也不会这样糟蹋它们的,定会把它们照顾的很好............”
“住嘴!你哪还有什么资格提起我娘,哼....我娘死了你才来假好心,她在世的时候你有送过她丁点情谊吗?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曾经是怎样对她的,你应该知道我有多恨你.!”凄月愤怒的奔向王爷,一脚踢倒了他身边那株已经荼蘼的兰蕙。
一干一华而者兰,一干五七华而不足者蕙。
见这般稀有的兰遭如此对待破坏,原本就是痴的他煞是心疼。
他大步走过去,蹲下,捧起那株因为缺少阳光、水分、和爱护而枯萎的兰蕙道:“真是可惜,这么罕见的兰竟然被糟蹋成这样。不过放心,我定会将你们都就救活的。”
“呵。好啊,竟然你那么能干,就救活它们试试。要不,就不在这里显摆!”正怒火中烧的凄月没好气的讽刺道。
风,拂乱了凄月如墨般的青丝,和着她身上的一袭白衣肆虐张扬,貌似一仙子乘风袅袅而来。双眉细长斜飞鬓角,一双大眼杏眼怒瞪,却如水般澄澈,白瓷般的瓜子脸无粉而泽,微晕着两腮因愤怒而带着一抹殷红,衬着满月般的额头更加妩媚动人,高耸的鼻梁缀如明珠,更崛起如樱桃般人的绛唇,榴齿含,溃人意志。天下竟有这等的倾城子,若染胭脂,定的更加耀眼灼目,动人心魄。
痕只觉自己七魂少了六魄。果然,的确是不能直视直视眼前的人儿阿。痕不感叹,怎么从没听闻八王爷有这等世上无人可及的儿,想必定是保护有佳吧。
“看什么看,不服气便去救它们呀!”
根本不知道此刻自己有多的凄月,以为他是不服气自己的话而生气才一言不发的盯着自己。虽然也清楚这样的态度有些不妥,但天生骄傲的她始终不肯在她爹爹面前向谁低头,留下一旁尴尬的王爷以及无辜的痕溜进屋去。
原以为那所谓的“神”定不会再来了,岂料就在第二天大清早凄月刚开房门便看见早已到了如月厢的痕。
“早啊。楚姑娘。”痕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再看到她时也没了昨天的那种困窘模样。虽然还是很惊,却足以能够流畅说话了。
不理会他的问候,凄月还是和往常一样照顾那些开的越发旺盛鲜的彼岸。这些一直是娘的最爱,如同自己一样。那血红的颜就好像一直在提醒自己,过去的那十几年,我们都是怎样过来的。
她爱极那颜,如血,如恨。
感觉到她的冷漠,痕也只有识趣的闭上嘴,开始救起那些已经荼靡了的极品兰来。
时间,在他们的沉默中逝去。
只是几天的功夫,那些已经枯死了的奇珍异草竟神奇的活了过来,甚至比当初刚送来的时候更加丽动人,惹人怜惜。这离奇的复活使凄月不得不重新佩服起他来,慢慢的与眼前这位才子的语言也日渐增多。
“草跟人一样,都是需要爱的,你对它好不好它们都是知道的。你给的爱越多,它们便开的越,相反,只会过早荼蘼而已。”
“呵呵,是吗?”凄月笑着说道。她的笑,犹如山谷林涧中的一抹暖阳,让人看着都是一种享受。
每次都是痕说的最多,凄月也只是偶尔问一问或者附和一声而已,即便这样,他也很知足了。
凄月也打量着眼前唯一一个肯与她走的很近的男子,脸颊白皙,剑眉星目,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里柔情似水。身材俊挺,温文尔雅,定是十分的玉树临风,俊逸潇洒。
眼前这位男子便是凄月这十七年来第一个朋友,水无痕。
谁也没注意到,在这片宛如仙境的入口,有一位修长魁梧,服饰华的男子正的往里窥望。见到他们俩的一举一动竟如此亲密,他一拳狠狠的撞击在石墙上,有一种莫名的怒气堵在胸口,使他很想冲进去抓住那个小白脸狠狠的揍一顿。想他佐相大将军从不曾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连自己的愤怒都无法驾驭,哪里还像平时的冷面俊王,楚天奇。
他气愤的大步回屋。刚进门,就看到王端坐在他房间里,似乎等了很久。
“你去哪儿了?”
“…………”
“哼!你可不要忘了,你可是快要成亲的人了,没事儿,就去多看看你未来夫人。”见他不说话,做娘的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还有,你以后少去如月厢见那个小妖精。我可告诉你,你可是马上要娶相国千金的人了,这么好的差事,你如果给我办砸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哼!”
见到天奇那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就猜到了分。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会吸人魂魄的小妖精能把她那个自命的儿子给迷成这样,倒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不过还好,即使那个妖精再也是天奇的,想来,他也做不成什么出轨的事儿来。她这才放心的走了。
待王走了以后,已经快接近相思成狂的他方才展开书桌上的一幅画卷,那是一幅极其的人丹青——袭白衣,削肩细腰,肌如凝脂,白璧无暇,粉黛双蛾,榴齿含,笑颜生,宛然如生。她的,如飘扬的雪在手心化开,如梦如幻。
凄月,为何你要是我亲。
为何你的会妖惑众人,包括我。
蜻蜓,你能及她的万分之一吗?
在谁都以为日子会就这样毫无波动的度过时,谁又会突然想到,命运的齿轮才刚刚开始运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