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兔宝马!”众人异口同声。
马萧萧面露得意之,殷不凡更加连连赞叹。
殷不凡道:“马大哥真是天下少有。《史记&8226;秦本纪》有云‘造父以善御幸于周缪王,得骥、温骊、骅骝、绿耳之驷。’这四匹马是周穆王的八骏,皆因其毛以为名号。平日里想见一匹都难如登天,可没想到今日竟可一见,这原本只在书中才可一见的神驹。”
马萧萧笑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若让他落入庸人之手,只能骈死于槽栎。如今见到了你,我知道你必不会埋没它们。”
听到这里殷不凡喜出望外。没想到平日里所学的,被父兄说是不务正业的东西,竟此时可以起到这么大的作用。更意外的是,欧阳茜也懂得这些。
其实只有欧阳茜自己知晓事情真相。原本别说是那些出处,就连那些马的名称她也从未没听过。不过也实在值得庆幸,这几天看的书,今天几乎全都用到。好像前几日,自己就知道今天所会面临的一切。
从刚才李景隆的行为看来,他对这些马是事在必得。这样殷不凡也更加认定他与欧阳茜的失忆,自己的遇袭脱不了干系,更加厌恶。
近来有许多事情不顺,可有件事依旧值得开心。从适才马萧萧的话中殷不凡感到,这次的十九匹良驹一定会交由千秋山庄处置。没想到,平平无奇的一逛,马萧萧就下了决定。
就在走时,李景隆拦住马萧萧。
“马兄,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不知你肯不肯移驾?”马萧萧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于是跟进房间。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余众人都要在外边等候。如此神秘又叫进房间密谈,不免让人起疑。
欧阳茜神焦急,不由凑到殷不凡身旁,“他们两个进去,会不会出什么猫腻儿。”殷不凡听出欧阳茜的弦外之音。她惟恐李景隆贿赂马萧萧,以此来使他改变主意。但殷不凡不相信,大庭广众如此实在胆大包天。万一弄巧成拙更是不妙。此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相信马萧萧。相信他的人格,他不会让自己失望。
很快他们就出来了,不知何故马萧萧的脸很差。
“马神有事情宣布。”李景隆看了马萧萧一眼,说吧。
马萧萧显得无奈,吞吞吐吐,“原定的,原定的,双方洽谈,照旧。”
他说的很费力,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像要逃避什么。而就在他走后,人群中也炸开了锅。
“他这到底算是什么?出尔反尔也太过分了。”殷不凡已是怒气冲天,如果是光明正大的竞争失败还不要紧。可刚才马萧萧明明已说自己是伯乐,为什么这些马还不属于自己。为什么还要进行洽谈?分明就是吃了好处。
殷不凡感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平日里不喜欢戏弄别人,更不喜欢被人戏弄。这一切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生平仅有的侮辱。还枉费自己那么信任他,尊重他,实在太让自己伤心。
他头也不回的,回到了房间。一个下午都把自己锁在房里没有露面。欧阳茜担心他的状况,来到房前。他原以为此时房间里已是乱成一团,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房间里很整洁,丝毫看不出殷不凡宣泄的痕迹。
“不凡,你没事吧。”见殷不凡不语,她又道:“你别担心,就算是重新洽谈,胜者也一定是我们,李景隆哪是我们的对手。”欧阳茜安慰着殷不凡,同时也安慰着自己。可她知道既然李景隆掌握了马萧萧,胜算就实在不高。不论欧阳茜怎么说,殷不凡总是不予回答,等了好久才又说话。
“你相信吗?”欧阳茜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弄懵了。
“你说相信什么?我当然相信我们的能力。我们一定可以胜过李景隆。”
殷不凡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你相信马萧萧是这样的人吗?贪婪、自私、不顾信义。”
这时他停止了说话,奇怪的看着欧阳茜,直到欧阳茜低下了头。
忽然殷不凡像中了邪一样,自言自语道:“我不相信,我实在难以将马萧萧与这些词联系在一起。可是适才,他的确是说了那些话,这又怎么解释?”说着冲出门去。欧阳茜虽不知他目的,可见他如此唯恐惹事,紧跟了出去。
“你去找马萧萧?”欧阳茜追上问道。殷不凡点了点头,“他不会是那种人。我回到房后,仔细想了一下事情始末。想到马萧萧当时的神。他一定有什么苦衷。”
两人来到了马萧萧的门外,殷不凡刚想上前,却被马萧萧的随从拦住。
他的举动让原本就已窝火的殷不凡不快“你干什么?不知道我是谁吗?我要见马大哥。”
这随从很有礼貌道:“抱歉,主人已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去。”
殷不凡道:“包括我?”
随从道:“尤其是七公子。”
难堪,实在难堪。当中拒绝,可他又怎是会轻易认输,尤其是在这么个闭门羹之后。
“要我走,没那么容易。”殷不凡绕房子转了一圈来到了马萧萧房后。欧阳茜知他想潜入,可房后根本就没有门,他打算从那里进去。莫非他会遁地之术。
殷不凡并未采取什么特别的方式,而是收集了一些柴草。
“你想干什么?不会是想放火吧?”欧阳茜半开玩笑的道。
殷不凡吃惊的看着欧阳茜“你实在是太聪明了,我还没说呢,你就猜到了。对,我就是要放火。”
疯狂。
然而疯狂的事情就要发生,欧阳茜怎会坐视不理“你难道疯了?你放火会伤到马萧萧。到时候,你就更别想让他把一切改变了。”
可殷不凡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他说不让我进去,那我就让他出来。这就不违反他的诺言了。”说完拿出打火石。欧阳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行。万一弄巧成拙怎么办?”
殷不凡笑着将她手掰开,“那就等着瞧好了。话说回来,你到底帮不帮我。”欧阳茜扭不过殷不凡。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同意了殷不凡的要求。
不一会儿,房后着起了火,并且很快就引起了寺内众人的注意。马萧萧也理所当然的逃了出来。
其实殷不凡放的这把火不大,挑的都是湿的柴草,只是烟很大。最后僧人在火还没有蔓延开之前,就将它扑灭了,而殷不凡也如愿见到了逃出房外的马萧萧。
殷不凡来到他的面前,正视着他的眼睛“马大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改变注意,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听到责问,马萧萧一时语塞。忽然他看到了那场火,“臭小子,我还没问你呢,你就来兴师问罪。我不就是没有将马给你嘛,你也用不到放火来害我吧。这把火是你放的吧。我没想到你竟然连这种方法都想到。”
欧阳茜见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立即要替殷不凡解释。
“其实……”没等她说完,殷不凡就打断了她。
“这一切不都是你所想要的吗?”他停顿了一下。“你特地要随从说,你不会让人进房间,就是说明你会出房间来谈。我注意到这个随从骑的马是騢,騢是红,而当我转到了屋后时,在屋后竟会有湿的柴草。这里不是厨房,更没有用柴草盖的房子,那这些柴草是从哪里来的。这几日没有下过雨,那里又不靠近水边,又这么会有水,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有人故意把柴草放在这里,并且在上面浇上水。以此使那些柴草烧起来会产生大量的浓烟,而没有火焰。想想这一切会是谁做的呢?”
殷不凡看着马萧萧。“到底是为什么,你到底有什么苦衷。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马萧萧迟疑片刻,终于展颜,“没想到你还是猜到了。其实我原本想就这么结束了,可又不甘心。所以就想到了这个办法,想要听天由命,看有没有人可以帮我,没想到竟真有人做到了,而且真的是你。可见我没有看错人,看来老天也一定要我将这一切说出来才甘心。”
听到马萧萧这么说,殷不凡更加坚定自己对于马萧萧被李景隆要挟的判断,“你们是旧识吗?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这么对你,这么对朋友。”
马萧萧道:“你说错了。我们的确认识了十几年。是旧识,但却不是朋友。甚至可以说是敌人。”
殷不凡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萧萧道:“这事说来话长。”
殷不凡道:“你不必担心,我就在这里,不怕长。你可以慢慢的说。”
“我不是汉人,是蒙古人。”
“好。”
“你不吃惊?”
“我早想到了几十种情况。自认不会吃惊。蒙古人是马背上的民族,善于养马牧马人尽皆知。作为败者,为重入中原,取一个汉名也无可厚非。”
“好个殷不凡。”马萧萧心中暗叹。继续说“我姓帖木儿。”
听到这个姓氏,殷不凡感到一惊。“你是大元护国将军王保保的家人。”
马萧萧点了点头“我是他的弟弟。本名萧萧帖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