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至,千秋山庄内已人声鼎沸,大堂内外满是各个门派掌门及达显贵。可那十六张圈椅中的上席却始终空着,像专门为什么人准备。孤月来到殷不平的身边,摇了摇头,殷不平知道还没找到,“有没有什么线索。”他焦急的问。
孤月点了点头“我问过三哥,不凡没有从正门出去,但是有人看见他曾和秦不悔在一起。”
这时其实最急的莫过于殷不平了,自己的这个弟弟平日里被纵容坏了。眼里容不得沙,万一看到不平之事,必定会管。平日里还有殷战等照应,现在一人出去,身上还有伤,再出什么事……,殷不平不敢再想。他想亲自去找,但这时吉时已到,已没时间了。
人犹如潮水般的开始向殷远宏行礼,今天的殷远宏红光满面,头上戴着净白银翅冠,身着金百袍。端坐在正席上,接受着众人的祝贺,这时只听门外一声高喝“圣旨到,殷远宏接旨。”
听到圣旨到的消息,殷远宏连忙起身迎驾,不一会,宣旨的大臣便已来到了他们面前。众人一看才知,钦差竟是落日的外公大学士宋濂。寒暄几句,众人急忙跪下接旨。原来皇帝自感开国之初,百废待兴,江湖之事全赖千秋山庄协理,庄主殷远宏劳苦功高,值此欢乐之时皇帝特封殷远宏为素衣侯,武林盟主,千秋山庄为护龙山庄。这对千秋山庄无疑是双喜临门,既是四十寿辰,又得皇封,千秋山庄荣宠到了极点。
接完旨,殷远宏将宋濂留了下来,他们原本就是好友,许久不见自是相谈甚欢。殷不平看此场景方才松了口气。突如其来的一切,打乱了原本的节奏,分散了殷远宏的注意,使殷不凡缺席的事暂时蒙混了过去。就在他心情放松时,有人道:“盟主,怎不见您的七公子?”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殷不平听到了这句话,瞬时头皮发麻。
正当殷远宏要问时,一人从厅外缓缓走来。虽然在场俱是成名以久的武林人士,但依旧被这个年轻人所吸引。他正是殷远宏的小儿子殷不凡。他走到殷远宏面前跪下,朗声道:“祝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你刚才到哪里去了?”殷远宏虽然语气中有责备之意,但眼里却不见一点责备之。殷不凡笑道:“我和秦兄去为父亲筹办寿礼了。”说着几个家人将五个麻袋抬了上来。
只听的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这是什么?”
“还不是什么金银珠宝,古玩玉器。贺寿嘛,还能是什么。”
“胡说什么,你见过用麻袋装古玩玉器的吗。”
听到人群中的议论,殷不凡微微一笑。随即命人将其打开。只听有人失声道:“五谷?!”殷不凡笑道:“这是多年来受千秋山庄恩惠的农人所奉的,据说是他们的第一袋粮食。我所送的寿礼是人心。”
殷远宏欣慰的点了点头。殷不凡虽出身显赫,但还不忘民间疾苦实在不易。这么多年的教导看来没有白费。忽然,他见到在殷不凡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公子就是秦不悔吧,真是一表人才,气度非凡。”
秦不悔。听到这个名字,老一辈人中忽然引起了一阵动。
殷不凡来到殷远宏身后站定,殷不平道:“你到底去哪了?”
殷不凡道:“没什么,不过去了一趟白马寺。”
殷不平惊道:“什么!你去了白马寺,身体这样弱还敢到处乱跑,不要命了?”
殷不凡不以为然“干什么那么紧张。”见殷不平还要说,他道:“人到齐了吗,怎么我看还有一张空位。”
殷不平道:“你别叉开我的话,你知道这是为谁准备的。等不急了吗?有十年没见了,也不知她变成了什么模样。”
殷不凡却一点也没放在心上“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急也没用。倒是阳茜怎么还没来。”殷不凡向外看着,神焦急。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高喝,“仙境岛岛主欧阳晋携子欧阳雁,欧阳茜到。”
这时殷远宏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仙境岛与千秋山庄、沐恩王府、济世堂一样同为四大家族,他依靠着独特的地理位置独霸一方,与南来北往商队做着各类生意,成为沈万三之外另一大富豪。
岛主欧阳天纪,名晋,字天纪。一向深居简出,少以真面目示人。近些年更是少在江湖上走动,反是他次子欧阳雁,近些年在江湖上声名雀起。他曾经以一柄长剑独闯五岳剑派,大小十几战竟然无人能伤,武功之高可想而知。但据传其长兄欧阳鸿,欧阳茜的功夫还在其之上,仙境岛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实让人难以琢磨。儿尚且如此,本人会是何样,人群中早已有人猜测。这个犹如迷一样的人终于出现了,所有人齐刷刷的都将目光投向了他们。
这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模样并不威武,甚至有些瘦弱,不像是一方霸主,反像是个儒生。“他是与殷远宏并驾齐驱的欧阳天纪吗?太年轻了吧。实在有些难以相信。”
其实有些内功,如若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年纪虽然会长,但容貌却会与年轻一样。这欧阳天纪就是如此。虽然他真实年纪与殷远宏相若,可样貌却年轻许多。
欧阳天纪身着白蓝相间长袍,头戴青龙冠,腰系白玉带,衣着简单但是却令人舒服。他的步子很慢,极为沉稳。身后一边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此人面如冠玉,剑眉,鹤目,一身灰长衫,英气勃发,这是他的次子欧阳雁,字梦得。
但令殷不凡意外的是那个姑娘。“阳茜。”殷不凡心头一震,但仔细一想,不由会心一笑,他什么都明白了。
欧阳茜出现使堂上引起了不小的波动,她缓缓的走了进来,点头,行礼,走路,这一个个最为简单的动作,却显得她如此举止优雅,端庄娴熟。更兼得他容颜娇好,世所罕见,即便是一向寡言的殷不平也失声道:“好。”
不但是他这么认为,在场所有人估计也都是这个想法。因为除了‘’这个字以外,已找不到更加适当的词来形容众人心中的惊叹。
紧跟着他们三人而来的是二十多个雄赳赳的弟子,他们依次整齐的走了进来。
“脚印。”孤月道。“脚印?”殷不凡起先还未明白他的意思,顺着孤月眼神的方向看去,发现在大厅上已赫然出现了一行脚印,“是欧阳天纪踩出的?”殷不凡心头大骇,“好厉害的内力,估计与父亲不相上下。”
“殷兄,当日一别已有十年,不知一向可好。”欧阳天纪说着作了一个揖。殷远宏一托,只觉手臂一沉,似有千斤之力压在手上,他看了一眼欧阳天纪,微微一笑。刹那间欧阳天纪只觉手像放到了石头上,竟动不了。
“欧阳兄请坐。”殷远宏轻轻一推,欧阳天纪退了几步,正好在坐位旁站定。坐了下去。下人将茶端上。但刚进门却忽然跌倒。茶碗向欧阳天纪飞去。就在这时,一道黑影,轻松的接下了茶碗,更是一滴水都没有溢出。
“好轻功。”人群中传来一阵喝彩。这人正是殷不凡,他瞪了一眼那下人“怎么连茶都端不好,险些溅到了欧阳岛主。”说着将茶双手奉上。看到一个小辈都有如此功夫,他们无不拍手叫好。
虽然适才你来我往的交手数个回合,可在座许多人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太过突如其来。只有千秋山庄以及熟知内情的人方知是怎么回事。
殷远宏与欧阳天纪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但他们都太过优秀,于是比试就一场接着一场。当年欧阳天纪以一招惜败,带着两儿一回到了仙境岛。那一年,殷不凡八岁。自从那以后他就再没见过那些少年时的玩伴。
殷不凡看着欧阳茜,心中激动。欧阳茜也感到欣喜,莞尔一笑,正是惊四座。殷不凡刚想上前,孤月拉了拉他衣袖,众人已开始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