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蜂拥而上,瞬时便将殷不凡一应众人围在核心。
杀戒难免,簌簌风声,冷冷兵刃。
原本熙熙攘攘的牡丹会,早已变得鸦雀无声。
敌众我寡,势为危卵。
殷战先想到了殷不凡。他已受伤,再受不得任何冲撞。
“阳姑娘,待会儿一旦厮杀起来,请你与秦公子务必保护好我家公子。我等必将拼力杀出一条血路,助君脱困。”
殷战的恳求,阳茜一口应允。但又想起殷战对自己的称呼。
“他,他怎会知道我是儿身?”
无意之中,她看到秦不悔也冲她一笑。
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包围越窄,形势也越发危急。为不受制于人,殷战带领众人冲去。
就在接近曹景隆时,他身后闪出几十个弓剑手。
“受死吧。”曹景隆将手一挥。
狼牙箭如飞蝗般射出,殷不凡不忍再看。就在这时,几个人影闪出。箭纷纷落地。
“谁?”曹景隆没想到又有高手前来。
“大少爷。”见到来人,殷战大喜过望。
来人正是殷不平,除此之外还有薛圣南、朱启山、朱紫玉、孙思远以及他们的侍卫,一行数十人浩浩荡荡齐集而至。
殷不凡从小未受过半点伤,可现在却已血迹斑斑。
孙思远心中着急,来到他身边。
“伤势已不能再拖,他身子本来就弱。连续的重击伤了经络,再这么下去会落下病根的。”
他的声音不大,可众人听的清楚。
洛阳牡丹会乃是地方的盛事,每每都是府承办。今年也一样,可没想到第一天就闹得如此,看场小吏自觉难以处理,早已回去报信。只听几声响锣开道,一顶软轿飞快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从内走出一人,对殷不平连连作揖“大公子,今天是什么风,竟将您吹来了?”
他是洛阳知府,姓黄,名湜,字子澄。管制洛阳的三年,这三年洛阳虽不是路不拾遗,却也是水岸河清。这一日是牡丹会,他正好携家人前来赏,没想到竟遇见了这一幕。
在听得此人是洛阳知府后,曹景隆面露喜,着仆人递上了名帖。
“李景隆!”黄子澄失声道。
此言一出,人群中哗声一片,秦不悔也心头一震,“曹国公之子李景隆,皇帝的侄孙。怪不得他这么嚣张跋扈。”
朱启山却是一脸不屑“你是李文忠的儿子。”
见朱启山直呼父亲名讳,李景隆怒不可揭“你放肆。”
“你大胆。你生为皇室贵胄,竟不思检点,侍宠成娇,简直该死。”
“你是什么东西,敢如此无礼。来人将他给我绑了。”
说着锦衣卫就要动手。却被黄子澄拦住,“小公爷少安毋躁,不可意气用事。”黄子澄是好心,可没料李景隆却不领情。
“滚开”说着将他一把推开。黄子澄失足倒地,锦衣卫则一涌而出。
千秋山庄的侍卫早已摩拳擦掌多时,见锦衣卫先动手,自是纷纷迎上。正应了那句“静如处,动如脱兔。”不出片刻就将锦衣卫打的抱头鼠窜。
见侍卫落败,李景隆方感情势不妙。“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和我动手。简直反了。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李文忠的儿子。当今圣上的侄孙,你们谁敢动我。我诛他九族。”
朱启山喝道:“闭嘴。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诛九族,你算什么东西?”
李景隆道:“你们又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对我。”他近乎疯狂的吼叫着。
这时,黄子澄走到朱启山面前,下跪道:“下黄子澄,参见世子,参见郡主。”
“世子,郡主。”李景隆听的清楚,不由一愣。“你是谁?你们是谁?”他有些声嘶力竭。
“本公子姓朱,名岩,字启山。这是我的好朋友,殷俊,殷不平。”
殷不平,朱启山与殷不凡不一样,他们早已是声名远博,天下皆知。李景隆唯恐这几人诓骗与他,仔细观察着他们侍卫的衣衫。具是白衣,白靴。
“这是……白衣卫。”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而反应过来后,已被唬的说不出话来。
李景隆在金陵就曾经听说,千秋山庄有一支私人卫队,唤做‘素衣卫’。有如皇帝的锦衣卫,保护千秋山庄上下的安全。
素衣卫分为黑、白、红、绿、黄五队。黑衣卫负责刺探、;白衣卫负责庄中主人的安全,是贴身侍卫;红衣卫负责仪仗;绿衣卫负责医疗;黄衣卫负责山庄守卫。这五卫分别由殷不平、白羽、潮汐、落日、赤炎统率。他们各司其职,发挥着各自的作用。能够入队的具是精挑细选,身怀绝技之人,也正因如此,素衣卫成为了江湖上一支令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威武之师。而眼前这些就是白衣卫。
李景隆万没想到,眼前这两位竟就是千秋山庄的大公子以及沐恩王府的世子,估计其他人也不是普通人。也许另外两大家族也在,想到这里,李景隆如芒在背。
四大家族在江湖上的地位别说是他,就是父亲也顾忌三分。他虽是曹国公之子,但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这次是他理亏,要是闹大就是父亲也难以下台。
想起出门时父亲曾嘱咐自己,千万不要在洛阳招惹是非,万一落入千秋山庄手中,后果难以想象。而自己竟将这叮咛全当作耳边风,此时想来不由后悔万分。
见他现在这委琐的样子,再回想刚刚他那趾高气昂的气势。前后反差之大令人不由觉得好笑。
“你说你是曹国公公子?我怎知是真是假?”
“你……”李景隆被秦不悔问得哑口无言,他行遍大江南北还从未有人敢怀疑他的身份,不由火冒三丈“秦不悔!你竟敢说我是假冒的?”
“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可没这么说你是假的。不过曹国公一向治家甚严,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
李景隆无言以对,“你想怎么样?”
秦不悔道:“错。不是我想,是你想怎么样?”说着看了一眼那遍体鳞伤的老头。
迫于形势,李景隆恭敬的向那老头道了歉。之后,殷不平便将他放了。
对于这个决定许多人都不理解。他重创殷不凡,为什么这么轻松就放过他。的确如果狠狠苛责李景隆,当然解气,但从大局着想,李景隆虽然可恶,却毕竟是王公子弟,略施薄惩便可,否则将来会给千秋山庄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对于他们的好意,李景隆一定会领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