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致所至,看一切都是好。天蓝,水清,游鱼畅快,飞鸟欢欣。
“我有多少年没见过他们了?”殷不凡自言自语。“好久了吧,我都不记得有多久了。”
不多时,他来到了‘断梦居’门外。
住在这里的是胞兄殷俊,殷不平。
多年来他掌管庄内大小事务。有什么人来,人住在哪里,问他最清楚。
而现在只见他一人在屋内来回踱步,面露愁容,一脸严肃。
殷不凡虽与殷不平是一母同胞,但格长相截然不同。因一直协理千秋山庄事务,殷不平格稳重,刚毅,严肃,颇有长者之风。而殷不凡就比之轻浮,草率许多。
殷不凡走进房去,刚想问关于朱启山等人的事,却意外见到了本应在终南山的赤炎、潮汐。
他心下一喜,刚上前攀谈。却发现他们脸有异,颇有病。“三哥,四怎么了,受伤了吗?谁能伤了他们?”
“七弟?”殷不凡的到来,殷不平也很意外。可他马上反应了过来。
“终南山之行,原本一切都很顺利。但在回来的路上,他们碰到了一伙人。那伙人行事乖张,你也不是不知你三哥的脾气,喝了几杯,就有些上头,一语不合就与他们打了起来。可没想到你三哥竟不是他们对手,眼见被人欺负,四不能袖手旁观。可岂料,就是二人联手也胜不得那几人,更被他们首领打伤,扬长而去。若非那些人没什么恶意,可能他们就回不来了。”
赤炎与潮汐的功夫如何,殷不凡心知肚明,能将他两人打伤,还全身而退,看来这首领的功夫远在七剑之上。希望他是友非敌,否则必将多事。见他二人面变化如此剧烈,殷不凡不免担心“现在他们这么样,没事了吧?”
“当然,千秋山庄的疗伤心法怎会连这伤都治不好?”
这时殷远宏也闻讯来到了断梦居,身后跟着朱启山,孙思远,以及薛圣南,他们都是听闻赤炎,潮汐受伤后赶来的。
见赤炎、潮汐受伤,殷远宏显得急切,“现在他们怎么样了。怎么看起来脸这么差。请大夫了吗?”
殷不平摇了摇头“没有。我看他们的伤并不重,想来我派疗伤内功可以应付。”
“糊涂,你怎么知道没有别的问题?”
见赤炎,潮汐脸剧变。殷远宏不再迟疑,出手击打他二人的‘幽门’、‘灵虚’两处穴道。这才使面平复。情况稍解,见殷不平仍立于屋内,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大夫。”
殷不平刚要走,孙思远拦住了他,“请什么大夫,最好的大夫不就在这儿吗。舅舅,还是我来吧。”
殷远宏之父共生一子一,长子殷殊,也就是殷远宏。次殷雪琳,后嫁于济世堂堂主孙去华。殷雪琳生孙思远与其孙思琪。孙思远名诩,字思远。
孙氏一门乃唐代名医孙思邈之后。他们继承了祖先医者仁心,济世为怀的态度,创建了济世堂。几百年来一直在江湖中增医施药,深得民心,代代都有人入主太医院,在朝中也颇有影响。因此,成为了武林最大的药材商。
孙思远虽只有二十多岁,可医术高超已世所罕见,更在孙去华过世后,成为了济世堂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继承人。
见到他来诊治,众人更加放心。可当他揭开了赤炎的上衣时,露出的掌印却着实令殷远宏一惊。掌印之处犹如冰霜,结在身上,而四周则有如一片火,正围着那掌印,像正在激烈交战。
“冷热交替,难怪他们刚刚看起来那么辛苦。”孙思远道。
看到这个掌印,殷不凡意外注意到一边父亲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有开心,但更多的是担忧。就在不解时,殷远宏来到赤炎,潮汐面前。孙思远知殷远宏想要亲自动手,于是退在一边。
不消半刻,随着一股股炽热真气的注入,他们脸上恢复了血,掌印也已消失不见。
见大功告成,殷远宏道:“好好休息吧,这种伤要是休息不好很容易落下病根。思远,你开一些去寒的草药。吩咐下人这几天好好照顾他们。”说完走出房门。
“该来的始终要来。”殷不凡只听到这句话。
殷不平、朱启山、孙思远、薛圣南,已从屋内走了出来,见鬼鬼祟祟的殷不凡。薛圣南一掌向他肩上拍去。殷不凡听得身后来袭,反手就是一掌。双掌相碰,薛圣南退后了几步。
“多时不见,内功又精进不少,没少工夫吧。”
薛圣南名岳,字圣南,师承宋远桥,是武当派第三代首座弟子,深得张三丰喜爱。年纪轻轻便以剑法,掌法,闯出了名堂,人称‘武当双绝’。其身手足与七剑之首殷不平一较高下。殷不凡在武当时与他建立了很深的情谊,此时相见自然分外亲热。
见薛圣南夸奖,殷不凡笑道:“没什么,比起薛兄我还差的远呢。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没事先来信告诉我。张真人和舅舅也来了吗?”殷不凡虽然在武当静修、学艺。可并非武当弟子,所以尚不能与薛圣南以师兄弟相称。
朱启山笑道:“没有,张真人和父亲还都没来。张真人因为身体不适也许不会来了,但将派宋世伯前来。至于父亲,皇上前往泰山祭天,命父亲伴驾,还没回来。不过来信说一定能在初七那一天赶来为姑父祝寿。”
彼此又寒暄了一会儿,这几个朋友已有至少两年没有在一起聚过。如今难得欢聚一堂,殷不凡提议外出赏。此时正值牡丹节,整个洛阳热闹异常。听殷不凡如此提议,殷不平也点头称好。这几日为父亲的寿辰,洛阳城内武林人士已越来越多,估计今后几日作为主人的他更会忙的不可开交。不论是作为地主,还是作为朋友,都应带这几个好朋友出去欣赏一下闻名天下的牡丹。几人一说即合,当即决定去城内一游。
他们来到了门外,仆人们听说主子要去郊游早就备好了马。但这时,朱紫玉却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她撅着嘴,看起来很生气“想扔下我自己出去玩吗?别想的。哥,你怎么也不来叫我,幸好我见下人在备马,否则还不知道。”
见是紫玉,朱长风一拍脑门,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哎呀,我怎么可以将我的。不凡的影子,朱紫玉给忘了呢,真是该打。”听朱启山这么说,朱紫玉自是躁得满脸通红。
这时殷不平已骑在马上,招呼着众人,“快走吧,要是去晚可就挤了。”
众人一起上马,纷纷疾驰而出。只有殷不凡骑的较慢落在最后。殷不平放慢脚程,来到了殷不凡的身边。
“听说几日后,欧阳伯父会到,到时她也可能会来。”
“她?”殷不凡刚想详加询问,殷不平已策马远去。
千秋山庄离洛阳城有数里之遥。在那离城外几里外的地方,有一个宏大的城池就是千秋山庄。其实千秋山庄确切说应该叫千秋山城,它临山而建,易守难攻,把握着进入洛阳的门户,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数百年的经营使千秋山庄可说是铜墙铁壁。正因如此,也使它在这几百年的沉浮,战乱中免于灭顶之灾。
“不凡,比比赛马?”看着落后的殷不凡,朱启山笑着。
殷不凡摸了摸胯下白龙驹,“奉陪到底。”说罢,双股一夹,飞驰而出。于是,一行人你追我赶,不一会儿就到了牡丹会。一天见到了这么多朋友,殷不凡显得异常兴奋,纵马疾驰,丝毫不加节制。渐渐的,不见了众人的影子。
殷不凡并没有就此而停下他疾驰的脚步,反而越来越快。他已被兴奋冲昏了头脑,竟不知如此的危险。此时虽未到正午,可城内已聚集了大批游人。就当殷不凡志得意满时,一个孩子出现在了他面前。
马惊了,将孩子撞到在地,更抬起前踢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