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忆往昔 前尘若梦(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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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风阵阵,惊心动魄。

  这是寒风的声音,自从教他练功以来,不论寒暑,他都坚持早起练功,十年从未间断。但今日,这练剑声音却不同以往。往日剑招轻盈,只有细听才听得出。可今天却大的出奇,剑气强劲,喷涌而出。

  “他功夫怎么进步的这么快。他应该还没有学会如何使用那些内力才对。”

  抱着疑惑,殷不凡走出房外。

  当他看到寒风手中剑时,感觉无疑五雷轰顶。这是一把红巨剑,足有一般剑的三倍宽大。听到残剑的脚步,寒风停了下来,略感得意道:“师傅,怎么样,这把剑不错吧?”

  人影一晃,已经到他面前,“风儿!告诉我,这把剑是哪来的?”

  神情激愤,目光如矩,脸时晴时暗,他从未如此激动。

  “落英谷,我在落英谷,谷底发现的,师……”不等说完,残剑已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终于他在一处小溪边发现了剑的主人。

  寒月,寒风两弟也在不久之后相继赶来,只看到正在运功的残剑。

  他满脸通红,数丈之内都能感到他的内力。

  “这人究竟是谁?”寒月看着他面前这奄奄一息的人。

  过了好久,不知有多久,那人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血。残剑看着寒月,带着近乎恳求的语气“快救救他。”

  寒月摸了摸脉搏,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放入那人口中。依旧是好久,他才醒了过来。

  “他没救了。”寒月原本想说,可忍住了,她不想伤残剑的心。

  见这药如此神奇,寒风道:“,这是什么药?”

  寒月道:“这个药我给他取名叫‘续命丹’是由樱粟籽为原料制成的,能提神,关键时能救命。如若只是一般的伤,服下后即可以神采奕奕。”

  她的潜台词很明了,却不知残剑有没有听明白。

  那人总算睁开了眼睛,当看到残剑后,表情一下子变的复杂。

  “你,是你吗?我没眼吧。”

  残剑摇了摇头“三哥,你没眼是我,是我。”

  “太好了。”他长舒了一口气,“没想到我死前,还能看到你,总算苍天对我不薄。”

  “不会的。有我在,你不会有事。”边说他招呼着寒月过来。

  “不用了,我的身体我最清楚,没救了。”

  他叹了口气,忽然露出很愧疚的样子。“你还在怪我们吗?对不起,我们都没想到会对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当年的婚礼是如此盛大,你们羡煞了多少人。我们都以为你开心,可我们都错了。错在将我们的想法强加在了你的身上。你能原谅我们吗?”

  残剑点了点头“我没有恨过你们,我走,完全是自己的问题。”

  那人笑了,松了口气。可忽然一口鲜血喷出,残剑见状忙又将药放入他的嘴中。却没什么效果,看着慌乱的残剑,他笑着摇了摇头“别费力气了。我能在死前见到你,已经很开心了。”

  “不,你不会死,你一定要撑着。我为你疗伤,我这就为你疗伤。月儿!”残剑看着寒月,然而寒月却无奈的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那人脸变的惨白,一把抓住了残剑的衣襟。残剑意识到他有话要说于是凑上前去。

  “小心身……”话没有说完,她的手就垂了下去。

  残剑也瘫了下去,自言自语着“怪我,都怪我。三哥一定是和唐非他们一起来的。要是我早些注意到,他就不会死。如果在唐非死时,我就来这里看看。也许,不,是一定,一定可以救活三哥。是我害死了三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上苍!这是为什么!?”

  他恼怒,疯狂,他目光呆滞,神情恍惚,像丢了魂。

  寒月心知情况不妙,立即从怀中取出金针,刺在了他的‘神门’‘通里’两穴,又从通天穴处将内力注入,不多时残剑恢复了原来的神。

  看着一旁焦急的弟弟,寒月解释道:“剑哥哥是哀伤过度从而导致气血凝结,真气上涌,现在我助他打通经脉,已经没事了。”

  寒风这才放心,可心中的疑惑也在不断扩大“他是谁?为什么师傅见到了他会如此激动?师傅又是谁?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过去?”

  “剑哥哥,你醒了。”听到的声音。寒风连忙扶起了残剑。

  他已不似适才的那般激动,可依旧一句话都不说,他抱起了那人的尸首,向茅屋走去。走了几步,缓缓回过了头。

  “看一下,谷中还有人活下来吗。”说完径直走了回去。他走了,可寒月发现他脚步已不如先前轻快,看来这事对他打击不小。

  傍晚回到了屋内,寒月告知残剑。他与寒风找遍了整个谷内,一共有三十五具尸体,没有一个活口。出招之人下手既准且快,全都是一招致命,看的人心里毛骨悚然。

  见寒风言又止。残剑道:“你是想问我他是谁对吗?”

  寒风点了点头。他不想瞒残剑。残剑能看透人心,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是你的三师伯赤炎。”

  “赤炎?我的师伯?为什么名字会这么怪。”他心中虽然这么想,但膝盖依旧弯了下来,行了个礼。

  残剑似乎又看透了寒风的心,“他的名字是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师公取的,在三十年前一伙不知名的武士洗劫了他的家,杀光了除他之外一百一十三口,为了斩草除根,连不过七岁的他也难逃厄运,幸有我父及时赶到,才将他救下。

  之后,‘千秋山庄’将他收为弟子,授以武功,父亲不愿看到他被血仇所困扰,终日抑郁寡欢,便为他改名,希望他可以忘却前仇。三哥的家传绝学名为“赤炎掌”故以此为名。

  一个新名字的出现预示着新的人生,代表了一切从头开始。除他之外,父亲还收养了另外的四个子,他们都和三哥一样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去。再加上我兄弟二人,在当时合称“千秋七剑”。十三年前我七人携手共游江湖,以三尺青锋,管尽江湖不平事,纵横天下,快意恩仇。”

  此时,残剑眼中露出了往日少有的轻松与爽朗,思绪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

  “一切都过去了,过去的日子已一去不返,我已不是当年的我,他们也一定不是当年的模样,不知父亲的身体是否依然康健?庄中又是怎么一方景象。”

  残剑喃喃自语,多年离家而积压的思乡之情,终于犹如大河决堤一般,倾泄直下。

  寒风看出残剑的心事。“师傅我们出谷去为三师伯报仇,以如今师傅的修为,定可重筑昔日雄风。”

  残剑摇了摇头“不行。现在还不行,有件事我还没有想通,在想通这件事之前我是不会出谷的。”

  寒风道:“什么事?”

  “是因为画中的那个人吗?”寒月试探的问。

  残剑默认了“当年我离开他们,归隐田园就是要想想清楚,我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那么多人遭遇不幸,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尤其是她们。”

  寒月,寒风被他这席话说的是一头雾水。就在这时,寒风忽觉赤炎的尸体有异。上前查看,一摸之下,将手缩了回来。

  他的举动引起了残剑的注意。他伸手一摸,竟发现尸体冷的像冰,脸一变。突然他解开赤炎的上衣,胸口上赫然有着一个掌印。

  “果然是这样!怎么是这样!”

  寒月知道残剑一定又发现了什么,“剑哥哥,怎么了?不要紧吧?这是怎么回事?”

  残剑忽然变得极其激动“是他,是他。为什么他要来这里?他想干什么?”残剑近乎发疯似的自言自语。

  看到残剑失魂落魄的样子,寒月握住了他的手,“他是谁?”

  “我一生的魔星。但可笑的是我竟然直至今日都不知他是谁,他就像一个幽灵,一个魔鬼,一个影子,总会在我身边出现。十年前那一天他分明可以杀我。却没有动手,他想折磨我,不管是上还是精神上。”

  看着腰间那把断剑,残剑叹了口气。“也许这是天意,虽然我一直想要忘记,他们却总在我就快忘记时又跳了出来。也许我一直在骗自己,这段往事从没有离开过我。”

  他苦笑着看了一眼满脸疑惑的寒月,寒风。“你们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的真名吗?不是一直都想知道这把‘无缺’为什么会断吗?不是一直都想知道那画中人是谁吗?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以前的故事吗?今天我全都告诉你们。”

  这时寒月,寒风端坐在残剑身旁,细细的听着他的讲述。

  “十几年前江湖上耸立着四大家族,千秋山庄就是其中之一,我就生长在那里。当年我也是意气风发,青年少,与许多年轻人一样,雄心勃勃想要做出一番大事,让天下人都认同自己。所有的一切,要从十四年前我和她相遇的那一天说起……”

  这正是“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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