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按照我个人的理解,三种水流应该代表着三种人格。缓慢,好人;急速,坏人;至于普通嘛,应该是那种不好也不坏的人了。不好也不坏的意思就是,平日大家你好、我好、都好,但是你别惹我,惹了我,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但是,圣经里却把所有的人类定义为罪人,因为人类在还没有出母腹时,就已经是有罪的了。这种理论在没有宗教信仰的人看来,简直荒谬可笑。他们会拿出老祖宗的那一套人之初,性本善的理论来争辩,或许各有各的理吧。
我站在岸边,有些出神地望着那夹杂着血色的混沌河水,两岸的曼珠沙华繁花似锦、妖娆诡异,成片成片地印入水中,那倒影像是河面上燃烧的烈焰。
一望无际的河面宽阔而空旷,除了铺天盖地的火色,看不到那个神秘莫测的渡船人。“貌似那个渡船人今天休息吗?”我喃喃自语,双脚下意识踮起来,抬头往远处眺望。
“是谁要渡船啊?”一个冷得像冰一样的沙哑声音突然由河堤下冒了出来。
我吓了一跳,旋即低头看去,印入眼帘的是一只酱色小木船的船头,我再往前凑了凑,一个身穿黑衣,披头散发、满脸大胡子的中年男子正手持船撸站在船上。他不苟言笑的脸庞显得阴森可怖,一双被长发遮住的凌厉灰眸透过发丝的缝隙,森冷地注视着我。
“是,是我。我想去河对岸,能不能麻烦你渡我过去?”我用一种商量的口吻问他,因为不只一部玄幻小说里,把三途河上的渡船人描写得冷血无情、阴狠恶毒。这个时候我可不能得罪他,万一他兽性大发将我打落河中,我就死翘翘了。
他深沉地望着我,唇角微微抽动,冷嘲热讽地说了一句:“你不是长了一双翅膀吗?自己飞过去不是更好?”
靠!我最痛恨别人拿这话激我,关于我的翅膀不能飞的问题,到底还要我强调多少遍?我郁闷地看着他,忍了半天,才吐出了五个字:“翅膀是假的。”
“假的?”他稀奇地挑起了眉毛,“假的你还背身上干吗?卸掉扔了算了。”
我再忍,讪笑连连:“嘿,嘿嘿,嘿嘿嘿嘿。你的建议我会考虑,麻烦你先渡我过河行吗?”我实在不想站在这里听他讥诮挖苦我的翅膀。
“渡船可以,先交船费。”他伸出一只手说道。
嗯,船费?我这才恍然,我身上连一个毛铬子都没得,这可怎么办啊?
见我神色恍惚,他面色一沉,问道:“怎么,死前你家人没塞钱给你啊?”
“呃。”我被他这句话堵得差一点心脏病突发,却又拿不出船费给他,一时间踌躇无措,呆在岸边不知如何是好。
“哼,原来是个穷鬼!”他哼了一声,不耐烦地挥手赶我:“去去去,你啊,一边儿凉快去吧。别耽误我做生意。”说完便要摇橹划走。
“哎,等一下。你不能走!”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掉进河里的危险,一个纵身跳上了小船,抓住他的胳膊说道:“我是一定要渡河的。”
“你怎么自己跳上来的?”他大惊,甩开我的手,将船靠近岸边,说:“快走快走,我没功夫跟你耗时间。”
“不!我不走!”我耍赖,蹲下身紧紧抱住他的双腿,死活不肯下船。
“你这个难缠的家伙,不要以为我不敢打你下水啊。”他边挣脱着双腿,边举起船撸,作势要打我。“三途河”的河水没有浮力,里面还有能够腐蚀灵魂的剧毒,如果被他打落河中,我就只能永生永世呆着又脏又臭的河水中做水鬼了。
我恐惧地闭紧双眼,死死抓住他的脚裸,大喊道:“你别打我,我把五色麒麟草耳坠给你。”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缓缓落下,冷言道:“一个破耳坠能值多少钱?我不要!”
我站起来,摘下耳间的坠子,说:“这个可不是普通的坠子,你还想要什么?要不然,这颗黑宝石也给你做船费,呐。”我说着解下那颗黑宝石,连同坠子一并塞进他手里。这两件东西总可以抵得上一张破船票了吧?
他低头望着掌心里那颗黑宝石,面色顿时剧变,全身不受控制地战栗不休,差一点抖掉了那两件东西。他抬头,神色古怪地盯住我,追问道:“这颗宝石哪儿来的?”
“干吗?貌似还不够船费吗?”我问。这家伙也太黑了吧?两件宝贝都给他了,居然还不满足,简直过分!
“这样吧,你把那串手链给我。这颗黑宝石还给你,黑不溜秋的颜色,看了就让人讨厌!”他把黑宝石还给我,指住我手腕上的手链说道。
拜托!一个渡船人,哪来那么多臭毛病啊?那串手链是我的贴身之物,从小到大从未离身过。而且,那上面还有两颗守护石没有点亮,任务没有完成,我怎么可能给他。
“不行!这个不能给你。你要的太多了。”我背过双手,摇头拒绝他的无理要求。
“不给就给我滚下船!”他大喝一声。
呃,软肋啊!他大概是觉得吃定了我,我又奈何不了他,口气那叫一个强硬。
“好好好,我给。”我把手伸到他面前,说:“如果你能替我摘下手链,我就把它送给你。”只要他有这个本事。不过,说实话,我一点儿都不看好他。
他轻藐地扫我一眼,伸手、摊开手掌,我还来不及眨眼,那串手链已经稳稳落入他的掌心了。
我愕然地张大嘴,不可思议地发出一声惊叹:“天呐!”
“嘿嘿。喂,你坐好,我要开船了。”他得意地笑着,把五色麒麟草耳坠跟手链贴身收好,旋即用力摇起橹,小木船顺风而下,迅速地往三途河深处驶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