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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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早起来,巴顿的眼睛未免有些红通通的,晚上一直辗转到半夜,最后想通了一件事情,自己虽然一年都无法通过考核,不过最近有了进步,考核应该不是问题了,只要过了这一关,以后自己再多加几分努力,或许能够在毕业前获得稍微不错的成绩!

    巴顿不是个笨人,原本苦修一直毫无进展,直到那天发生流星事件之后,突然间过了不久,就出现了这么大的进步――最重要的是,伴随流星事件出现那许许多多莫名其妙的信息,也略微让他猜到了大概是因为这件事引起的变化。

    不过他并没有对此抱有多大的期望,能够达到考核标准已经是他最大的愿望了,毕竟这些天来,他也仅仅是进步了一点而已――相当于正常人的水准而已!

    想到这些之后,巴顿窝在被子里狠狠的下了一番决心,然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咦,你怎么眼睛红红的,昨晚没有睡好?”墨菲第一眼就看见了巴顿有些萎靡不振的样子,问了一声然后转头恼怒的盯着凯雷:“都让你别对孩子说那些,看看,这么小的孩子,被你那些话吓成什么样子了?”

    作为一个长期对妻子保持谦恭有礼甚至有几分惧内的有风度的绅士,凯雷老爷温柔的对妻子一笑,然后淡淡的说道:“现在不说,等事情真到无法补救的时候再说,那有什么用?”竟然这一次没有附和妻子的论调。

    墨菲张了张嘴巴,巴顿已经笑嘻嘻的说道:“妈妈,快点准备一下,咱们一会得出发了。”

    贵族出行,排场自然是大的,不过凯雷子爵这一个贵族,已经排场不起来了,所以他们一家三口只得到市面上的租车行,叫了一辆马车,朝着拉斯城南方向走去。

    透过那散发着不明气味的有几分肮脏的车窗帘,可以看到,外面路上,偶然能够看到一两个缩着脑袋,快步行走的路人,就连路上的马车也没有几辆――这么冷的天气里,大多数人都宁愿躲在家里温暖的壁炉旁,如不是有重要事情,谁也不愿出来。

    沿着宽敞的官道慢慢行走了大约五六里的样子,然后马车转向一条相对于官道狭窄了一些的道路,这条道路没有官道宽敞,不过能够看得出,当初修建的时候,一定是花费了不少金钱,道牙两旁栽着高大的植物,道牙上铺着大块大块平整的青石,供路人行走的人行道,及其的宽敞……

    不过到处疯狂生长的野草提示,现在这一条路,没有多少行人,而且也没有人对这条路进行管理了。

    “当年,阿基米德家族辉煌的时候……”凯雷盯着窗外,长长的叹息一声,然后开始了他的回忆:“这一条路上人来人往,咱们家族的老宅,那时候每天都要接待很多大人物,甚至,就连当时的皇帝陛下都曾经来过……”

    巴顿与妈妈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无奈,他们知道,凯雷老爷一旦开始陷入回忆中,那么代表他将会滔滔不绝的说上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不把家族史从头到尾说上一遍的话,他是不会停下来的。

    果然,从进入这条路,凯雷老爷一直没有停下对家族昔日辉煌的缅怀,直到走到道路尽头,是一块宽敞之极的平地,凯雷老爷指着这块可以与拉萨城里那个最大广场相比的平地自豪的说道:“这里曾经停了无数大人物的马车,据说,很多时候,停满之后,一些马车必须停到道路中间……”

    墨菲这时候轻轻咳嗽一声:“到了,开车钱吧!”这才堵住了凯雷老爷的嘴巴!

    下了马车,穿过这块平地,映入巴顿眼里是一栋巨大犹如怪兽般的建筑物,高大的台阶从地上蔓延而上,直通往建筑物中部的两扇仿佛怪兽嘴巴的大门,在大门两旁,直立着几根数人无法合抱的高大柱子,一直顶到建筑物的屋面。

    凯雷盯着这栋城堡一般的建筑物,远远的看着,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巴顿与墨菲聪明的没有打扰他,让他静静的站着。

    过了一会,凯雷长长的出了口气,神情有些落寞的说道:“走吧!”率先走了过去。

    这时候,从建筑物台阶上缓缓走下一个削瘦的身影,人没过来,声音远远传了过来,显得有几分惊喜:“啊,老爷您来了……啊哈,让我看看,还有谁来了?巴顿少爷!”

    他下台阶的步伐明显加快了,凯雷赶紧走快几步,过去搀扶着他:“亚马叔叔,您小心点,您年龄可不小了,别摔着了!”

    这个老人正是巴顿家里那个跟随了三代人的老管家亚马,他头发已然全部白了,被风一吹,显得几分凌乱,瘦弱的身体在凯雷面前显得更为瘦小,对于凯雷的关心,他露出一丝恭敬,然后就急不可待的朝着巴顿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让我看看,巴顿少爷,您这一去可就是整整一年啊……”他拉着巴顿用昏花的老眼上下打量着,从他的表情里,就如一个慈祥的爷爷正打量着远行回来的孙子――事实上也是如此,巴顿从小就是他照顾长大的,对他的感情不比父母稍差。

    巴顿叫了一声亚马爷爷,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扁扁的瓷瓶,笑嘻嘻的递给他:“亚马爷爷,这是我从帝都给你带来的礼物,您看看喜欢不?”

    亚马小心翼翼的接过瓷瓶,脸上陡然闪过一丝激动欣喜的情绪,声音不免有些嘶哑:“唉,少爷您回来看我就很高兴了,还带什么礼物?”

    “您不打开看看?”巴顿指了指他准备放入怀里的瓷瓶。

    亚马顿了顿,轻轻的拨开瓶塞,顿时一股酒香传了出来,他的眼睛又眯了起来,深深吸了口气,原本苍老的面容闪过一丝神采:“好东西,二十年的黑麦酒……”接着他叹息一声:“好多年没闻到这股味道了!”不过随即他脸色一板,严肃的对巴顿说道:“你不该这么破费的,有多余的钱,应该用在学业上面!”

    巴顿笑嘻嘻的说道:“我没有乱花钱,这是回来的时候,还剩下一点钱,然后才想到给您买点东西……”

    墨菲这时候在旁边插嘴道:“是啊,这小家伙就想到他亚马爷爷,也只给您老买了礼物,至于父母……”

    巴顿急了,叫道:“妈妈,我可是给您买了一条围巾,给爸爸买了一双靴子……”

    他气急败坏的表情引得旁边凯雷夫妇与亚马一阵大笑,干冷的天气似乎也变得多了几许温暖。

    走进两扇大门里,是一个宽阔的前厅,巴顿记得,从这个大厅穿出去,是一个种植着各种植物的花园,花园的四周,是一些卧房。当年他就是在花园里玩耍得厌倦了,嚎啕大哭着要回去。

    “这一次过来,似乎有些东西又被人偷走了……”亚马边走边对凯雷说:“这些可鄙的家伙,居然有人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在一些房间里,甚至还留着肮脏的排泄物……”

    巴顿心里清楚,自从这栋房子荒废之后,家里每年只过来一两次,所以里面值钱的东西早被人席卷一空,不过这里毕竟是一个贵族的产业,对于那些小偷来说,既然没有什么值钱的,他们也犯不着被送上绞刑架的危险,跑来这里偷什么,就算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偶然把这里当成临时的住所,不过也很快就会离开,毕竟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生活用品,而且远离城市!

    只不过,每年过来,还是会发觉一些被人破坏的痕迹,总有一些不开眼的小贼,会认为里面有什么,进去之后,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东西,或许就会发泄一番怒火――不过也仅仅对房内的一些东西破坏而已,建筑物的结构方面,倒是没什么损坏的。

    凯雷轻轻挥了挥手,神色有些黯然:“这是正常的,现在咱们过来,也仅仅是打扫一番,这栋房子对咱们来说,也只是一种纪念而已――想卖也没人会买,除非是大家族,谁会买这么大一栋房子?而大家族,有自己的领地,也不会跑来这里买这栋已经破败了的房子!”

    亚马也是一声叹息,停下了说话,几个人默默无语走入后花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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