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爸爸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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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件事儿,我要说给各位听,为了让我,让你,让其他所有的大人引以为戒,千万千万别在孩子面前“骗人”,哪怕开玩笑也不行,否则你将不得安宁。因为孩子是那么认真,你很可能失去信任,你尤其难以承受他们投向你的那一瞥惊愕、怀疑、失望的目光。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今天上午我的心情特别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冲着正咬着铅笔做作业的女儿做了一个鬼脸,她也毫不客气对我吐了吐舌头。我说:“快,做完作业,爸爸带你上街。”这时有人打来电话,我抓起话筒:“哈罗,你找谁?”“你装什么蒜,”对方似乎不高兴了,大喊:“我找的就是你!”我存心跟他逗,于是压低嗓音:“你弄错了,我不姓周,我姓张。”

    我仍然摇头晃脑和朋友耍贫嘴,忽然我感到有一束目光重重地落在了我的身上,抬头一看,原来女儿站起来了,手中的铅笔掉落地上。她斜着眼盯住我,好像我不是她朝夕相处的老爸,而是一个陌生人。接着我又听到她怯生生地问:“你为什么骗人,说你姓张?”

    啊,这个玩笑开得不是时候,对方挂断了电话不妨再打过去解释,但如何消除女儿的误会呢?爸爸一向教我做一个诚实的孩子,现在他自己却隐姓埋名,莫非心中有鬼?也许他在和谁秘密接头,就像电影中的特务那样,准备干见不得人的坏事?天呀,要是女儿这样怀疑我,我真为我伤害了她幼小的心灵而难过,现在我唯一的补救办法便是马上把电话打过去,请朋友作证。

    毋庸赘言,各位读者尽可想象,我当时多么笨拙、难堪。我请朋友作证后又信誓旦旦,简直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叫什么事儿,原本心情特别好的我,由于开了一个玩笑,反而情绪一落千丈——女儿做完作业,我已无心带她上街购物。

    1998年5月7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