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公司坐落在靠近车站的一条街上,是一个三层的砖瓦建筑,外形上看和周围的建筑比起来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差距,门帘上方挂着一块牌子,写着瑞和煤炭公司。此时街上的行人比较多,大多是奔着车站去的。
我去了隔壁的一家酒楼,然后在靠窗的地方要了一个雅间,要了本店的几样名菜,留了一壶陈年的汾酒,我就把小二大发下去了。
脱下礼帽,然后我凑到靠近后院的窗前,通过窗户缝向隔壁的那家瑞和煤炭公司张望,然后取出纸和铅笔,在窗台上图画了起来。
这个伪装的谍报机构选址不错,首先靠近铁路,交通方便,情报的投递比较方便,另外在靠近铁路的地方的地方做煤炭生意也符合常人的逻辑;第二,建筑选的比较不错,没有一点日式建筑的影子,里边忙碌的人也大多是山西人的打扮。而企业的后院比较大,有几棵大树,遮蔽了大半个后院,不得以必须在做其他侦查的打算。
等绘制完草图,我就吃喝起来,也算是假公济私了一回,吃喝过后,我和段飞结了帐就走了出去,我自己亲自去城外的二十里铺。他则回了他老子那儿。
到了城外的二十里铺,已经快接近正午了,我走到林虎告诉我的一家院落,这家院落已经被段家买来做库房用,虽然远了些,但靠近汾河,水运比较方便。
进了院子,林虎和麻杆都在,此外还有一些他俩手下的兵,其中几个我不是很认识。不过看着都很精神,眼睛里透着一股杀气。这点不如麻杆和林虎掩饰的好。
寒暄了一下,我说你派几个可靠的人把剩下的枪明早运回去,留下几个身手比较好的弟兄,我对着他们说:“最近出一个任务,具体情况过几天会具体通知,这几天不要出门,等下这单生意一定不要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我又接着说:“麻杆你们俩提前进城,枪支也提前进城,剩下的林虎领队,听明白没有。”大家说道:“明白了。”
我说完把林虎和麻杆叫出来,然后对着临湖和麻杆说:“这次和往常不一样,务必低调行动,不然会引起各方注意,派一个人回去,把李奇和猎手也派过来来,营盘先由大炮接手,一周后行动。林虎一周后去这个地方住下。”
接着我对麻杆说:“你现在就准备一下,随我进城,枪支放到段家随行的马队。”
我们扎好马车开始想太原城驶去,我穿着一件对襟的短装,带着瓜皮小帽脸上贴着一贴膏药,看不出的狡黠。麻杆则扮成驾大车的车把事,穿着一身短装,头上带着一个高粱皮做的凉帽,后边跟着几个手下。
到了城门楼子前,此时正值六月份,虽然日头虽然过了,但热气还没散去,城门口人不是很多,远远的泛着一层黄土灰,几个当兵的灰头土脸的在排查,我们走过去以后,一个看着像是班长的人,贼眉鼠眼的走了过来。我连忙凑过去,然后拿出烟恭维道:“长官,大热天还亲自上岗执勤啊...”
那小班长很自得的说:“最近山西匪患严重,上峰严令督察,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对了,你叫什么,哪儿当家的?”
我说:“小的,曹乾,是城西药材铺打杂的,这些是我们老板从晋中运的一批药材。”
然后说着我向班长偷偷往其兜里塞了几个大洋,可不能给多,给多了真当你是肥主顾,就更不让你走了。
那个班长口里说着:“好说,不过例行的检查还是免不了的,我想曹老弟你也没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查查无妨吧。”
我开口说道:“长官尽管查,不过大车里有几味药稀罕的紧,希望长官下手轻点。”
班长点头应下,然后挥了挥手,走过去,然后看着,并且不停的散着手里的一盒烟,
而车队一耽搁,后边的人却越积越多。不一会远处开来一辆小车,城门就那么大,还被马车堵着,小车里的人等的不耐烦了,一个劲的按着喇叭。
那班长有点不耐烦,骂了句:“龟儿子,叫什么叫”,操起枪就向小车走去,顺带着拉了下枪栓,看着挺唬人的,只见一群老百姓都匆匆让开,我和麻感则转头悠闲的看着。
那当兵的刚走到小车附近,车上下来一个人,穿着一身的军装,是个尉官,不过小班长立马熄火了,喊了声:“长官,”并且敬了礼,嘴上的香烟则顺着掉在了地上,尉官很恼火,不过车里人却有点息事宁人的意思,咳嗽了一声。尉官对着班长说:“把路清开。”
小班长跑过来,我们几个扯住马的辔头让开路,车子则缓缓通过,车上的帘子没拉上,坐着一个商人模样的家伙,鼻子下边留着一个小胡子,妈的,一看就是他妈的日本人。看着架势,怎么晋绥军还和日本人勾搭着。
车子开过后,小班长很吃气的骂了一句,我对这他说:“长官,你看...”然后我指着一车的东西,然后小班长骂了一句:“统统他妈的给老子滚,然后转身进了城门楼子里边。”
我轻轻一笑,然后架起马车进了城,我先回了趟旅店结账,然后和麻杆去了段家,拐了几个弯,绕到了段家的后院,把马车赶了进去。曹清那小子让人把药材提到了库房,我提着一袋‘药材’对段飞说:“这是你们要的,是从西安好不容易弄到的药材,总共是200块大洋,让你家老爷子结账。”
段飞笑了笑说:“秦老板啊,家父就等,你请。”
说着我们进了一件书房,关上门,开门见山,我就和段鹏举谈了起来。
段鹏举说:“最近听说贤侄去了北京,可有什么重要收获?”我说:“日本人已经刀兵相向了,战事一触即发,我看北边的人好像还没什么准备。我碰到了赵登禹,他对战事也不乐观。”
然后我说了一下北京的见闻,并且把日军最近的一些大的姿态和北京各界的反应详细的说了一遍,段鹏举一脸的凝重。
然后说:“看来没几天安静日子过了。”
我笑着说:“可能是吧,不出我所料的话,日军南下后,很快会拿下太原。不久会占领上海和南京。”
段飞说:“中国军力有这么不堪一击么。”
我说:“基于一种常识的判断吧,日军筹划了不是得20多年了,整个国民都动员起来了。反观中国,现在的局势各方势力仍然胶着,来回扯皮。日军刚开始的势头会很凶猛,一年以后,我估计那时战事会总体的平衡下来,中日会进入一个漫长的拉锯战争,直到第三方势力的介入。”凭着我对后世的了解,我洋洋洒洒的说着。
段鹏举脸色则更难看,过了一会说:“贤侄这次来有什么打算。”
我说:“这次来有两个目的,一是拿下满铁的一个分支机构,那里会有很多我们想要的东西,另一个就是战争爆发后,各项物资将会紧俏,段叔你是生意人,乱世中有些东西可以翻几倍的利,有些则可能跌几倍的利...”
段飞说:“老大,你要发国难财?”
我笑着说:“乱世之道,安身立命变的尤其重要,我们一只脚踏进了战争的轨道就该按战争的法则玩,国难财你得看怎么发,从老百姓口中刨食的兴趣我没有,而且老百姓也没什么油水,我要的是抽资本家的血,实现一个杀富济贫的效应。”
其实心里想着,每个王朝的建立都是一次次的暴力革命的基础上建立的,从秦亡到后世的红色政权,每个阶级的上台都是少部分人带领破产的多数人,在一种强力作用下实现对另一部分少数人的杀富济贫效应...在节骨眼上,各方势力都不断的培养自己势力,我也不能例外吧。
然后我说:“此后相当多的东西会成为紧俏物资,粮食,药品,枪支弹药,以后交易最好也用黄金,实在不行用银元,刮地皮也是不错的选择,但要选对瓜地皮的地点。”
段鹏举说:“那贤侄以为,我们今后的打算是什么?”
我笑着说:“日后国民政府会后迁到远离战事的地方,而一竿商人豪富,政客,军人也会举家迁往,那个地方到时会变得寸土寸金,而这里国民党,共产党,日本人,美国人都会来,不知道段叔想到是哪里了没有?”
段鹏举小声说着:“既然京师不保,那么这个城市就只能是内陆的,内陆除了九省通衢之称的武汉有这斤两做帝都,恐怕没有其他城市可以了。”
我摇了摇头,然后段鹏举眼睛一亮说道:“除了关中旧地那就只有天府之国能退可守进可攻了,新都不会建在‘花都‘成都,就是‘山城’重庆。”
我当继点头,说:“是重庆,后靠天府之国,钱粮充足,北边依靠巴山和秦岭北麓天险,南边是长江天险,东边是巫山。可以作为战略大后方。”
说着,段鹏举说:“相信贤侄的眼光不浅,既然如此,那我即日前往重庆,不过我有一事要说。”
我说:“段叔客气了,如果有需要,小侄定当从命。”
段鹏举笑着说:“我膝下就这么一个小儿子,希望能留在身边。”
我想了想说:“可以,另外我会派上几个士兵去扶持你,手底下没有几个狠角在哪种地方也镇不住场子。”
段飞此时听了郁闷了,说:“我不同意。”
我笑着说:“事在人为,你父亲膝下就你一个男丁,不希望老来寡居一方,后边的战事会很惨烈,希望你体会你父亲的苦衷,另外,到了后方,我会交给你许多要办的事情,这对整个队伍以后的命运很重要,希望你不要推辞,如果觉得委屈,就当大哥欠你的,如有来世,定当奉还。”
段飞一看很惊讶我会这么说,但也没再问,说:“既然大哥这么说了,我就信大哥的。不过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我点头说行,然后转头对段鹏举说:“段叔,以后十年血雨腥风,希望你们小心行事,另外我具体情况我会给你们通信的。”
然后我接着说:“现在具体说一下一周后对瑞和煤炭的行动.....”58xs8.com